“嘭——”
一團血霧爆開,羅晨曦被李元一劍絞殺,就連最後一絲神魂也沒能逃脫。
天君門,此時響起了陣陣歡呼,衆弟子死裡逃生,又親眼見證了天君巔峰強者的對抗,一個個臉上洋溢着興奮的笑容。
“李元師兄萬歲!李元師兄萬歲!”
吶喊聲穿過層層迷霧,響徹整個清源城!……
一個月時間,李元運用生命之力和丹藥幫助連天、向寧峰和衣勝雪等人療傷,將二人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想到當初奪了天君門的地脈——炙焰火王,從而讓天君門弟子大大減少了修煉的機會,李元決定將炙焰火王歸還回去。
重新整修了靈脈,李元又將剛剛得到的一十八顆天君戒指送給天君門,算是對天君門的一點補償。有了十八個天君強者的龐大資源,天君門的振興指日可待。
應連天和向寧峰等高層的請求,李元同意天城和天君門結成兄弟盟,兩個宗派同生共死。爲此,天君門大擺宴席,門中弟子豪飲三天三夜,算是感謝李元的大恩,也算是慶祝天君門的重生。
此後兩天,李元與蘇語三女到空靈學院走了一趟,與北邙川兄妹、蘇卿等好友暫且一聚後,便回到李家府邸。
再次走進這座熟悉而親切宅院,李元的心情無比複雜,對逝去親人的悼念、對時光流轉的嗟嘆、對造物弄人的感慨,李元早已平靜的心,再次漣漪四起。
李奇回到李家以後,重新翻修了整個院落,甚至將大門都重新漆了一遍,他尋回了部分李家的嫡系,男男女女如今已有二十餘人,儘管還是顯得單薄,但畢竟是有了希望。
晚上,李奇吩咐下人準備了一頓家宴,席間衆人推杯換盞,喝得痛快而又感傷。
宴席終了的時候,李元向衆人說明了前去山海大界的打算,李奇極力支持,他雖然選擇了過平淡的生活,但他知道李元的人生註定與自己不同,李元天賦過人,志向遠大,理應上天入海,遨遊宇內,去探索更爲廣闊的空間。
李晴和蘇語卻沉默不語。
她們二人自從經歷了劫難以後,對生活的看法也發生了許多變化。李晴現在對修煉似乎並沒有多少興趣,她倒是更偏向於李奇的選擇,落葉歸根,就在李家過平淡的生活,最終老死在這裡,化作枯骨與先人爲伴。
蘇語的內心很矛盾,她愛着李元,希望自己能夠陪伴李元一生一世。但她知道李元不可能留在風雨世界,而是要到更加危險的山海大界去歷練。以她目前靈劫三重的修爲和緩慢的修煉速度,如果與李元一起到山海大界,定然會成爲李元的累贅,不但幫助不了他,反而極可能會拖累他、害了他。
兩相權衡,蘇語決定留在清源城,回到蘇家去。因爲愛,她選擇了李元,也因爲愛,她必須離開李元!
愛一個人,就應該爲他着想!
“等我修煉到了天君境界,我就去天城等你!”
這是蘇語對李元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李元本想說自己有實力保護蘇語,但其實他內心也真的沒底,自己在風雨世界算是一個強者,可是到了山海大界,自己仍舊渺小得微不足道,未來的路,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麼。
爲了愛,他也希望蘇語能夠平平安安、無憂無慮,把她留在清源城,再多派一些天城弟子暗中保護,也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既然蘇語姐姐和晴晴姐姐都不想去山海大界,那麼就把照顧李元哥哥這個重大的任務交給我吧,反正我在山莊之中差點悶死,正想出去見見世面呢!”
芙月閃動着明媚的眸子望着三人,她似乎並不知道山海大界是個極其兇險的地方。
“月兒,聽說山海大界能者無數,天君強者皆如螻蟻,你還是不去的好,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我們怎麼向姥姥交待?”
蘇語好言相勸。
其實,蘇語不僅是擔心芙月的安全,更是擔心她拖累李元。
“我不怕,大不了一死。與其呆在家裡悶死,還不如在戰場上被人殺死呢!”芙月一臉的無所畏懼,倒像一個男子漢。
李元實在是摸不清芙月的性格,這丫頭一會刁蠻任性,一會兒兇狠跋扈,一會兒又豪氣沖天,讓人不知是該討厭她,還是該愛憐她,還是該敬佩她。
“月兒,既然這樣,那你自己可要小心,最重要的是,你可千萬別拖累了李元。”蘇語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芙月似乎並不在意,只見她拍着胸脯道:“我保證不會連累李元哥哥,如果真有那個時候,我會果斷自行了斷!”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尤其是李元,他沒想到,芙月柔弱的身子裡面,竟會有如此強大的內心,當然,這其中還有她對自己的一片癡情。
第二天,李元告別了最親的弟妹,告別了最愛的女人蘇語,與小丫頭芙月一起,回到天城。
之所以先回天城,李元是有一個考慮,如果此行危險,不能全身而退,客死他鄉,那麼自己一身修爲沒有傳承豈不可惜?
雖然之前收了弟子杜飛,但自己只是教了他一些基礎的修煉方法和萬世魔氣訣的入門心法,具有傳承意義的東西,卻一點也沒有教給他。
把杜飛叫到跟前,李元將萬世魔氣訣傾囊相授,把杜飛高興得三天三夜沒閤眼,全部心思投入到萬世魔氣訣的領悟之中。
李元又在後山自己的修煉之地——寒語洞,設置了一道強大的空間結界,在洞內設置了一箇中等的迷陣和攻擊陣法,這才把無雙大帝的劍道、器道和丹道功法刻在石壁之上,又把血海劍帝的《劍落黃昏》和自己所創的《歲月劍道》分別放在兩枚戒指之中,並留下簡要說明。
如果有機緣,這些功法自然會找到傳承之人。
召集天城弟子訓誡一番,又將自己對天城發展的框架交待給冷凌和牛騰,李元帶着對山海大界的無限憧憬,與芙月一起撕裂空間,消失在天城上空。
此去是生是死,是福是禍,沒有人知道!……
踏入虛空,李元二人衝出風雨世界,轉眼便來到界域邊沿,東崖大帝和一衆天君仍舊守護在這裡,還有那斷天大陣。
李元略一停頓,再次衝向另一層空間。
當皇邪大帝從山海大界趕過來,用了整整七天時間,如今李元雖然有皇邪大帝所留星域圖作指引,無奈修爲限制,速度比起皇邪大帝卻是慢了許多。
再加上芙月修爲更低,適應不了極速的穿越,李元只能以芙月適應的速度,在虛空中摸索前進。
站在浩渺的虛空之中,李元環視四周的空間,無邊無垠,深邃而迷人。點點繁星縈繞身旁,李元不禁感嘆世界之大,更是感到自身的渺小。
許多人終其一生,也沒能走出自己所處的小世界,更不要說眼前這無盡的虛空。
從這一點看,李元和芙月算是幸運的,至少他們不再是坐觀天相的井底之蛙。
“哇!這地方好美!李元哥哥,你看那幾顆星星,像不像一朵盛開的牡丹?還有那顆,完全被星雲所纏繞,五彩繽紛,比彩虹還要美麗數百倍。”
芙月就像一個天真的小女孩,無比新奇地觀望着四周的深邃。
“星空無限、大道無極,人類終究還是太過渺小!天君修者強大如斯,最後仍被時空所湮滅,再甚者如大帝,無論能活幾萬年,幾十萬年,終究逃不過一死。無邊世界,何極何窮?”
李元沉沉低吟,似有所悟。
“李元哥哥,你的話好深奧,我怎麼聽不懂?”
“有朝一日,你終究會達到我這樣的境界,到那時,你自然就明白了,走吧!”
緊緊拉拉住芙月的手,李元摧動法力往前飛去。
半日之後,李元漸感疲累,停下休息,這時一道黑光自遠方涌現,速度極快,能量超強。
“那是什麼?”
芙月感受到能量的波動,驚訝地問。
李元探出神識,想要去觸碰感知那團能量,卻突然一震,身體被無比鋒銳的能量反彈,瞬間往後倒飛數十里。
“李元哥哥——”
一聲驚呼,芙月來到李元身邊,滿眼的擔憂。
“我沒事,不過這道能量實在強大得匪夷所思,難道是虛空亂流?”
全力搜尋着這種能量氣息的來源,李元最終肯定,那飛速而至的能量源正是被稱爲“虛空殺手”的空間亂流,一旦被亂流所包裹,饒是大帝級別的強者也絕無生還的機會。
“不好,月兒快走!”
李元一把抓住芙月,瞬間飛了出去。
然而空間亂流的速度委實太快,眼見數百里的距離,一吸之間便至跟前。
二人雖然反應極快,卻仍然沒有衝出空間亂流的流域範圍,李元只感覺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極速往後倒飛,一股刺骨消魂的強勁罡力將他完全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