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秋香淒厲地慘叫,憤恨不甘地瞪着她,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賤骨頭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身手?怎麼可能這般狠辣?還有,她的眼疾痊癒了?
方纔,春香的頭被踢了一腳,頭暈目眩,現在緩和了一些,她想爬起來,頭卻被踩住。
薄慕傾踩着她的頭,居高臨下地盯着她們。
那團暖氣,一部分自然而然地匯聚在腳尖,使得力道比以往多了數倍,幾乎將春香的頭踩爆。
“放開我!”
春香憤恨地嘶吼,睚眥欲裂,可恨對方力氣太大,她根本擡不起頭來。
薄慕傾換了個地方踩,手腕骨節噼啪地斷了,春香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賤骨頭,你膽敢對我下手……三小姐不會放過你!”
秋香躺在地上,痛得全身發顫,臉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
春香怒目圓睜,“大小姐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這賤骨頭還真是和五年前不一樣了,那雙漆黑死寂的眼眸迸射出凜冽如刀的寒芒。
“你們這兩條狗受了傷,大姐和三姐作爲主子,應該會爲你們出頭,否則你們就是豬狗不如的禽獸。”薄慕傾冷冽而語,這只是爲原主討回一點點利息。
“賤骨頭,你等着!”
意識到賤骨頭鬆了腳,她們不約而同地爬起來。
薄慕傾森冷地眨眸,“下一次,我要聽到‘四小姐’三個字,否則,你們的腦袋說不定會被你們的同類——狗吃了。”
春香、秋香帶着重傷,步履蹣跚地走了。
薄慕傾拍拍手,看了一眼那個始終未曾睜眼、一動不動的老僕人,悠然離去。
……
回到碧水閣,薄慕傾進了寢房,盤膝坐在牀上,琢磨着丹田那團暖氣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玄氣?
可是,夜殺還沒幫她打通筋脈,修復丹田,怎麼可能有玄氣?
從原主的記憶裡,她得知,在杏花庵的五年,原主和一個掃地老姑子交情很好,經常跟這老姑子打坐。
不久前,這老姑子圓寂了,不過圓寂之前,她給原主輸了一些東西。
莫非是江湖武俠裡常有的內力?
“沒錯,你丹田的那團暖氣的確是內力。在杏花庵五年,她跟着那老姑子修習內功心法,有五年內力,老姑子圓寂時,把十五年的內力傳給她。”
這聲音,圓潤而又暗沉,彷彿裹挾着青銅王殿的詭譎與狂野。
薄慕傾永遠不會忘記他的聲音,是夜殺。
黑霧瀰漫開來,接着是乍然亮起的碧青光芒。
她踏入青銅王殿,看見他慵懶地斜靠在王座,好似一隻蟄伏的野獸,玄色寬袍大敞,性感白皙的胸膛閃着盈盈玉光,勾人的魂。
那麼,她出神入化的劍術加上二十年的內力,可以幹上一場了。
“你和她很不一樣。”夜殺道。
“倘若一樣,你還會在這裡嗎?”薄慕傾白他一眼,他所說的“她”,是原主。
他失笑,“你想修煉,本尊可以幫你。今日便可打通你的筋脈。”
她笑吟吟地坐在王座一角,清瘦嬌小的身子向他傾倒,“我都不急,你這頭野獸急什麼?”
野獸?
夜殺的碧眸閃過一絲幽暗詭譎的碧芒,隨即笑起來。
薄慕傾捏住他線條冷硬的下巴,清寒的目光流淌在這張俊臉上,“這是一張絕豔的美人皮,雌雄莫辯。倘若完好地撕下來,賣給畫皮師,想必能值五六千兩。還有你全身的皮膚,可當作人皮賣,也可當作獸皮賣,應該值一萬兩。”
他的腦子嗡嗡嗡地響,薄削的脣狠狠地抽了幾下。
誰說女人是水做的?
最毒婦人心!
而且這個瘦小的女人的心肝脾肺腎都是黑的、毒的!
“沒有本尊幫你,你會死無葬身之地,更無法保護你的親人。”夜殺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很陌生。
“是嗎?”
薄慕傾抓了一把雪白綢緞般的銀髮,輕輕掃着他的胸膛,撩撥他的心神。
他盯着她,她清冷的黑瞳閃着妖冶的紅芒,嫵媚的眼神化作縷縷紅絲,勾魂奪魄。
他的喉結不由自主地滾了一下,碧眸愈發深幽,暗瀾涌動。
她靠近他,櫻桃粉脣幾乎碰到他的薄脣。
無聲的誘惑。
夜殺不自覺地往後退,薄慕傾瘦小的身軀化作妖嬈的蛇,攀附在他身上。
眼底眉梢,冰肌玉骨,寸寸皆是妖嬈。
陰風掃過,似有遠古的野獸咆哮聲傳來。
“本尊對你這樣的豆芽身板沒有任何興趣。”
夜殺碧眸裡的浮光微微一閃,長臂一推,再一撈,便將她壓在身下。
這女人,明明那麼冰寒孤冷,卻又妖嬈得蝕骨。
薄慕傾笑靨如花,“那現在又是……”
清涼的指腹摩挲她桃花般的脣瓣,邪肆,狂野。他的長指漸漸用力,邪魅挑眉,“想勾引本尊?”
她咯咯嬌笑,纖纖素指襲上他的咽喉,陡然扼住,內力灌注在五指,猛地收縮。
只是想試探他對她是否別有企圖罷了。
呼吸滯住,夜殺邪魅地笑起來,“你這女人……”
右掌襲向她的胸脯,頓時,她的胸脯碧青光芒大盛。
薄慕傾小臉一寒,正要扭斷他的脖子,卻發覺體內冷涼的地方溫熱起來,暖暖的氣流源源不斷地匯入。
不多時,她蜷縮在王座上,劇烈的痛讓她渾身發抖,冷汗飆出。
“你的筋脈有些堵塞了,有些是斷的,打通之時會痛入骨髓,好比洗筋伐髓。”
夜殺看着她,恢復了冷漠的眸色。
她咬牙忍着,慘白的小臉泛着青色,雙脣也失去了血色。
可是,對她來說,這只是小菜一碟。
前世,她執行任務,心房的左側中了子彈,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醫生劃開皮肉取出子彈。還有一次,她不慎中了對手的埋伏,被對手抓了,雙手雙腳都被割下血肉,那種血淋淋的劇痛,難以言表。
夜殺的心一抽一縮,難受得緊。可是對於她的堅強與忍耐,他心生安慰。
薄慕傾雪色的肌膚泛着幽幽的青色,那種斷筋徹骨的痛,好似要將人的意志與生命摧毀。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肌理下透出絲絲縷縷的紅紋,好似隨時會爆開。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安靜了,緩緩站起來。
整個人猶如從水裡撈出來,沾滿了汗珠。
狂風鼓盪起她的衣袂,噗噗有聲,墨發隨風飛舞,張揚狂烈。
少女孑然而立,渾身上下繚繞着駭人的戾氣。
“丹田呢?”薄慕傾問。
“你說的是,丹田的先天缺陷?”夜殺溫柔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