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笑,欣賞錦華公主傾國傾城的身姿。
沒有人會幫她,欺負她的人也不會得到懲戒,因爲謝皇后根本不會爲她出頭。
紀曉芙笑道:“緋顏,你的咒術可以讓她自己把貼身衣物脫了嗎?”
薄緋顏含笑道:“我試試。”
錦華公主大驚失色,梨花帶雨的小臉佈滿了驚恐,她試圖逃跑,可是立即有人移過來擋住去路,她根本無法突圍出去。她站在中間,淚水漣漣地看着衆人可惡、變態的嘴臉,猶如一隻備受欺凌的小白兔,那麼可憐。
薄緋顏施展咒術,紫光閃現,在手指流閃,卻遲遲不推送出去。
因爲,她修習的咒術根本不可能控制人的神智。
不過,若她不這樣試試,這些人又怎麼會以她爲馬首是瞻?
錦華公主更加驚懼,小臉慘白,小鹿亂撞似的到處亂走,卻被圍住的妙齡女子推倒在地。
她索性坐在地上,抱着雙膝,嚶嚶哭泣。
“住手!”
這道冷厲的喝聲,喚醒衆女看好戲的愉悅心情。
她們紛紛轉過頭,薄緋顏眉心微蹙,這聲音好熟悉,跟那個賤骨頭有點像。
果真是那賤骨頭!
在萬衆矚目裡,薄慕傾輕逸地走過來,翠色衣袂輕揚,好似不帶走一片雲彩。
堂堂皇家公主,被一羣大臣之女這樣欺負、羞辱,她親眼目睹,心頭隱怒。
她也不知自己爲什麼這麼生氣,只覺得如若沒人幫錦華公主,錦華公主的世界就會暗無天際。
除了薄緋顏,那些世家閨秀、小姐們瞠目結舌,這不是那個瞎子廢物嗎?一個瞎子竟然走得這般穩當?莫非她的眼疾痊癒了?
薄緋顏收了紫光,盯着那賤骨頭,眸光狠毒:很好,自己撞上來的,怪不得我!
薄慕傾走近她們,墨發飛揚如黑焰,眉目凜然,烏瞳閃爍着黑曜石般的光華。
衆女被她的氣場震懾,自動地散開。
薄慕傾拉起錦華公主,冷聲道:“公主,跟我走。”
薄緋顏與謝明珠、紀曉芙挑眉示意,目光交流。
接着,紫光再度出現,薄緋顏將指尖的紫光飛襲出去,朝着那賤骨頭的後背心。
只要施咒把賤骨頭定住,她們就能任意地凌辱她,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
薄慕傾察覺到背後的殺氣,明眸閃過妖異的紅芒,身後那道紫光頃刻間碎成渣渣,消失無蹤。
薄緋顏驚愕不已,怎麼會這樣?
薄家獨有的咒術,怎麼可能被人摧毀?
爹爹說了,十階玄師以上的才能不受咒術的控制,這賤骨頭根本不可能有這實力摧毀她的咒術!
莫非有人暗中幫她?
衆女議論紛紛,瞎子廢物真的不瞎了!
這可是蒼都的一大事件!這無異於蒼都人看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千萬年難得一遇的奇異一幕。
她們的心臟受不了了,瞎子廢物竟然有看得見的這一日!
“站住!”
謝明珠嬌聲喝道,走到薄慕傾身前,柳眉高高地挑起,高高在上的姿態令人倍感威壓,“誰准許你帶走她?”
在蒼都,誰不知謝明珠是寧國公府的掌上明珠,是謝皇后最疼愛的侄女?得罪謝明珠,便是得罪謝皇后。
錦華公主畏縮着低頭,驚懼得瑟瑟發抖。
而對於這個嬌小女子救自己,她也不知爲什麼。
“莫非還要你准許不成?”薄慕傾冰冷地眨眸,“你是她生母,還是你是皇帝陛下?或者你是正得聖寵的後宮妃嬪?”
“我不準就是不準,你敢違抗我?”
謝明珠厲聲冷喝,這麼多人看着,她必須拿出謝家大小姐的氣勢,給這個頂撞自己、違抗自己的瞎子廢物一點顏色瞧瞧,讓瞎子廢物知道自己的厲害。
薄慕傾的明眸浮現幾縷寒氣,“等你當了陛下的寵妃,再來命令我。”
謝明珠氣得火冒三丈,“我現在就去告訴皇后,讓皇后將你治罪!”
薄緋顏冷目旁觀,這賤骨頭越來越大膽了。好吧,今日就看一出好戲好了。
“謝大小姐最大的本事原來是有一個皇后姑姑,無論大事還是小事,都去向皇后姑姑告狀。”薄慕傾嘲諷道,“謝大小姐,你還有別的本事嗎?”
“你……”
謝明珠竟然啞口無言,的確,她最大的靠山是皇后姑姑。
然而,她咽不下這口氣。
當衆被一個瞎子廢物這樣搶白、挑釁,是恥辱。
她恨不得當場撕碎賤骨頭。
這麼想着,怒火中燒的謝明珠顧不得其他,調動玄氣,將玄氣凝聚於雙手,凌厲地揮舞起來,一道道玄氣光刃朝瞎子廢物飛襲出去。
薄緋顏冷笑,憑謝明珠的四階實力,能不能贏賤骨頭呢?
拭目以待。
她倒是想看看,賤骨頭的武技是如何出招的。
薄慕傾迅速將錦華公主推到一旁,正要閃避,卻見那玄氣光刃驀然消失,無影無蹤。
薄緋顏瞪大美眸,怎麼回事?
謝明珠更是震驚,怎麼會這樣?
“誰敢在行宮撒野?”
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纏繞着一絲絲的陰戾之氣。
自帶低音炮!
薄慕傾永遠記得這聲音的主人,那個妖氣沖天的丞相大人容成邪。
衆女紛紛循聲望去,卻都不由自主地後退,睜大眼睛瞧着。
四個白衣少年扛着一頂步輦快步走來,雪白鮫綃搖曳拂動,裡面那人斜靠着,月華般的銀袍垂落一角,泄露了一絲風華,引人窺探。雖然有雪白鮫綃的遮掩,但那朝霞般的紅髮熾烈張揚地燃燒着,色澤之豔,傾國傾城,令人無法忽視。
薄慕傾不由得吐槽,爲人臣子,在宮裡還這麼高調,可真夠狂拽的!
衆女紛紛行禮,薄緋顏、謝明珠和紀曉芙也只好行禮。
卻見薄慕傾一動不動,她們心裡暗喜,這廢物要倒大黴了!
“起來吧。”容成邪的目光瞟向跪在地上的錦華公主和站着的薄慕傾,接着轉向謝明珠,“謝大小姐,你這是要在行宮殺人嗎?”
“不……不是,我只是想教訓教訓她。”謝明珠沒來由地發抖,一聽見丞相大人的聲音,就頭皮發麻。
“雖然你是謝家大小姐,不過有何資格教訓人?”
“我……”
她可是謝皇后的親侄女,怕什麼?可是,她知道,丞相大人得寵五載,陛下寵他比寵謝皇后更甚,他一句話頂得上謝皇后十句話。倘若他動怒,當場把她殺了也是有可能的。
這就是她懼怕發顫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