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珏尷尬道:“是本王唐突了。的確,以無情姑娘這樣優秀的女子,嫡妃才足以匹配。無情姑娘,還請慎重思量。”
紀曉嵐心裡可鬱悶了,倘若無情姑娘成爲玉王妃,他就少了一個知己好友。
薄慕傾忽的莞爾一笑,笑意卻未抵達眼底,“也無不可。不過,王爺先親手殺了薄緋顏,我再考慮考慮。”
賀蘭珏一愣,有點爲難,“你與薄緋顏與有仇?就本王所知,她只不過是下戰帖挑戰你而已。”
這個女人當真不識好歹,給她這麼優厚的條件,她竟然還坐地起價。
說到底,薄緋顏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子,雖然不至於要死要活,但無緣無故地殺她,他不會做。
“我與薄家大小姐無仇無怨無交情,怎麼會有仇呢?不過,或許她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呢。”薄慕傾清冷一笑,眼角餘光朝門口一瞥。
“殺一個戰敗之人,又有何難?只要無情姑娘高興,心甘情願嫁給本王。”賀蘭珏深邃的俊眸鎖住她,犀利的目光好似要透過那張狐狸面具看清她的容顏。
“我可沒答應嫁給你,只是說考慮考慮。”她意有所指地說道,“王爺,小心紅顏變成禍水。”
他還在深究這句話的意思,卻見一人怒氣沖天地闖進來,聲嘶力竭道:“王爺,你對得起我嗎?”
賀蘭清、紀曉嵐連忙退避,等着看好戲。
賀蘭珏這才恍然大悟,被無情戲弄了。
瞬間,他的玉容冷徹如冰,眸色沉鬱。
“王爺,你說過要娶我爲王妃,怎麼能出爾反爾?”薄緋顏傷心欲絕地質問,同時怨毒地瞪一眼薄慕傾。
“薄大小姐,有話好好說。”謝西辭溫和地勸。
“若本王娶無情姑娘爲王妃,你便是側妃。”他聲色冰冷,沒有半點溫度,“有問題嗎?”
薄慕傾森冷地微笑,瞧,這就是薄倖無情的男人。
薄緋顏本就受了內傷,臟腑破碎,聽見這話,更是氣血翻騰,怒不可揭,咳出一大口血,人也隨之昏死過去。
薄千悠連忙抱起她,焦急地叫喚:“大堂姐……大堂姐……”她擡起頭問他們,“大堂姐昏過去了,怎麼辦?”
賀蘭珏玉容冷冷,優雅地飲茶,好似薄緋顏的生死與他沒有半分關係。
謝西辭道:“你速速送她回府醫治,我派兩個人送你們。”
薄千悠感激地點頭,用力地架起薄緋顏。
薄慕傾看着她們離去,也向紀曉嵐等人告辭。
賀蘭珏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眸色陰沉:這個無情,他志在必得!
……
回府的路上,薄慕傾察覺身後有人跟蹤,突然往前狂奔,拐進一條小巷,飛上屋頂。
那兩個跟蹤的小廝找不到人,無奈地走了。
她跳下來,繼續前行。夜殺問:“你知道跟蹤你的人是誰嗎?”
“除了那尊玉佛,還有誰?”
“他派人跟蹤你,是想知道你的落腳之處。”他斜靠在青銅王座,懶懶道,“看來他對你是志在必得。”
這一路,薄慕傾聽見不少人都在說,落霞山有魔獸出沒,山腳下的百姓被魔獸咬死不少。
她有點心動,不知是不是高階的魔獸。
次日,她去遠觀樓看元寶。
這些日子,元寶大部分時間都在遠觀樓煉丹、煉器,對於他的煉丹、煉器,薄老夫人百分百的支持,他要什麼珍貴的藥材、珍稀的器材,她都命人去買來、蒐羅來,給他寶貝的孫子玩。
這兩日,元寶說要煉一把匕首,不知是不是煉成了。
薄慕傾剛到遠觀樓,就看見元寶和一個男孩在爭吵。
那男孩比元寶年長,是二房庶出的四公子薄駿奇,是薄千悠的親弟弟,今年十歲,長相頗俊。
“我還以爲你煉出什麼了不得的利器,原來是一支醜陋不堪的匕首,連殺人都殺不死,笑死人了。”薄駿奇嘲笑道。
“你會煉利器,那你煉出來看看呀。”元寶不甘示弱地說着。
“哼,煉利器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修煉玄氣才厲害。”薄駿奇鄙夷道,“我爹爹說,我丹田裡有不少玄氣,很快就能突破一階。你丹田有玄氣嗎?”
“玄氣是什麼?”元寶眨巴着眼問。
“哈哈哈……你什麼都不懂,還煉器呢,笑死我了。”薄駿奇笑得前俯後仰。
“不許笑!”元寶跺腳,氣得滿面漲紅,把匕首揚起來,“再笑,我就……”
“你就怎樣?”薄駿奇得意地擡起下巴,張狂道,“你姐姐是瞎子廢物,你也是廢物!你這匕首連一隻小貓都殺不死。”
“我姐姐不是廢物!你纔是廢物!”元寶氣瘋了,尖聲喊道。
“你姐姐就是廢物!你也是廢物!”薄駿奇哈哈大笑。
“你再說一句,我就用這把匕首殺你!”元寶圓潤的眉目霎時變得凌厲。
“你連殺人的膽量都沒有,不是廢物是什麼?”薄駿奇指着元寶的鼻子道,“廢物!廢物!廢物!”
元寶圓圓的臉龐漲得紅彤彤的,舉起匕首就要刺過去。
薄慕傾快步走過去,把他拉開一些,柔聲道:“元寶,有人仗着年長就欺負弱小,那是因爲他自卑,他什麼都不會,比不上,因此才欺負人。”
元寶小小年紀就這般維護自己,她心裡滿是疼愛與憐惜。
元寶清澈的雙目淚花閃爍,“真的嗎?”
薄駿奇冷哼一聲,“廢物騙人的。”
薄慕傾站起身,對他道:“你是哥哥,怎麼可以欺負弟弟?當哥哥的要照顧弟弟,帶着弟弟玩,你爹孃沒教你嗎?”
薄駿奇高人一等似的說道:“對你們兩個廢物,自然可以欺負。我姐姐說了,廢物就是用來欺負的。”
元寶氣死了,她並不生氣,對他循循善誘道:“元寶,你知道爲什麼祖母最喜歡你嗎?”
他搖頭,她又道:“祖母最不喜歡的就是驕橫無禮的小孩,你待人真誠,有禮貌,因此祖母最喜歡你。”
元寶鄭重地點頭,笑道:“我明白了。”
薄駿奇很不服氣,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然而,他好像看見了什麼,盯着薄慕傾的身後,眼眸越瞪越大,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她。
接着,他一翻白眼,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