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慕傾擔憂地看着賀蘭玉嬈,問道:“公主怎麼會這樣?跟她以往的性情完全不一樣,跟她此次遭遇有關嗎?”
容成邪沉緩道:“公主性情大變,是因爲她體內有一種被封印的修爲。”
她想起那日發現的那股氣勁,說了出來,“公主體內怎麼會有被封印的修爲?是誰給她的?”
他搖頭,“無法得知。或許是她自小就有。她臟腑破碎,丹田也毀了,而那修爲因爲外來的重擊而產生波動,因此她才性情大變。”
“你意思是,修爲的封印被解開了?”
“不是,修爲仍然封印着,只是這修爲非常霸道、可怕,產生震盪而已。這震盪足以令公主性情大變。”
“那如何是好?她體內的修爲是玄力嗎?”
“不一定是玄力,無法探知。稍後我給她服下一顆丹藥,應該能控制住情況繼續惡化。不過,如若今後她大悲大喜,那修爲還會對她產生影響。”
薄慕傾點點頭,想不到玉嬈體內有一種被封印的霸道修爲。
莫非是她生母傳給她的?
不多時,容成邪將丹藥塞入她嘴裡,擡高她下頜,讓丹藥自然滑落。
其實,他沒有說實話。
錦華公主體內被封印的修爲是血魔之氣,而血魔之氣是血族族人修煉的。她應該是血族後裔。再者,那血魔之氣一旦解開封印,若她無法控制,其後果非常可怕。若她控制得了,其修爲的境界也將非常駭人。
血族是六大神秘之族之一,沒想到她的生母是血族族人。
過了一會兒,薄慕傾輕淡道:“丞相大人,稍後我帶公主回去。”
容成邪頷首,“我吩咐管家備車送你們回府。”
這時,賀蘭玉嬈甦醒,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記憶停留在昨日那件事,着急地起身問道:“慕傾妹妹,昭華有沒有傷害你?”
薄慕傾搖頭,“我沒事。你可有覺得哪裡不適?”
賀蘭玉嬈認真地感受了一番,說沒有。
“不如先用早膳吧,傾兒,你去竈房看看有沒有你們喜歡吃的。若不喜歡,就讓下人做。”容成邪道。
“嗯。”薄慕傾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他話裡的深意?
他想和賀蘭玉嬈單獨談談。
她掩上房門,前往竈房。
賀蘭玉嬈看見平日紫魅妖豔的丞相大人忽然變成乾淨明澈的模樣,不禁有點錯愕。
其實,他這樣好看一些,像純淨天然的雪水,至少不會被人說是不男不女的妖怪。
“丞相大人有話跟我說?”
“昨日你受了很重的傷,奄奄一息。”容成邪語聲冷淡。
“是你救了我?”她俯身,誠懇地致謝。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他明淨冷峻的俊臉縈繞着淡漠的寒光,“我耗費九成修爲才重組你破碎的臟腑,而傾兒爲了求我救你一命,毫不猶豫地答應嫁給我。”
賀蘭玉嬈震驚不已,慕傾妹妹竟然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只爲救自己一命。
慕傾妹妹,你怎麼這麼傻?
這瞬間,她的美眸瑩然有淚,既感動又心疼。
容成邪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傾兒實力高強,沒人能威脅到她。若說軟肋,唯有元寶,如今又多了一個你。不過,元寶自有薄家人保護,公主你呢?”
“我知道,我總是連累慕傾妹妹。”賀蘭玉嬈眸光一暗,自己的懦弱無能遲早會害死慕傾妹妹。
“傾兒真心待你,望公主也能爲她想想。否則,便是害人害己。”
“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唯有變得強大,實力強悍,足夠自保,纔不會連累他人。”
“我明白了。”
“你還是不明白。你丹田已毀,如何修煉?如何變得強大?”
“那……丞相大人的意思是,要我離開慕傾妹妹?”
賀蘭玉嬈美目微睜,吃驚不已,這個要求……也算合情合理。
看來,丞相大人是真心待慕傾妹妹的,不然就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忽然,砰的一聲,房門被人推開,薄慕傾怒氣衝衝地進來,拉着賀蘭玉嬈的手,“我們走!”
賀蘭玉嬈錯愕,莫非她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容成邪沒有阻止,任由她們離去。
走到大門,賀蘭玉嬈柔弱道:“其實丞相大人說的沒錯,我總是連累你……這次還害得你……”
“我的事,還輪不到他管!他的話,你就當作一個屁就行了。”
薄慕傾朝裡面瞪一眼,拽着她往外走。
雖然答應了容成邪的條件,但婚事還遠着呢,他還沒有資格管她的事。再者,未來的事誰說得準?世事瞬息萬變,她還不一定會嫁給他呢。
大門外,一輛馬車停在那兒,車伕請她們上車。
她們拒絕,正好在外面逛一下再回去。
這時,一輛奢華的馬車行駛過來,一人從裡面飛出來,疾速如流星。那人站定,攔住她們的去路,盛氣凌人的模樣好像隨時要開打。
賀蘭玉嬈驚懼地往後退,不過想起容成邪剛纔說的話,吞了吞口水,硬起心腸,挺起胸脯,迎上對方凌遲一般的目光。
薄慕傾挑眉,來得正好,省得她去找!
賀蘭柔嘉怒不可揭地盯着那兩個廢物,太氣人了!爲什麼賀蘭玉嬈的小臉恢復如初?爲什麼她受了那麼重的內傷現在一點事兒也沒有?難道是容成邪救她的?
奄奄一息的人居然也能活下來,而且完好如初!太過分了!
頃刻間,她睚眥欲裂,這一回,她要薄慕傾的命!
日前,有宮人說,在年前的梅花宴上,大皇兄和二皇兄爭奪薄慕傾,誰知容成邪忽然現身,說她是他即將過門的夫人,還說他們已經同牀共枕過,只差一個婚禮。
薄慕傾這個賤人,竟敢跟她搶容成邪!
狂烈的妒恨讓她忘了除夕那夜敗在薄慕傾的手下,她的面目籠罩着騰騰的殺氣,迅速運起玄氣,凝聚在手心……
而薄慕傾早已轟出一排玄氣光刃,排山倒海一般。
沒來得及出手的賀蘭柔嘉被震得倒飛了三丈才止步,心跳劇烈,面有驚駭之色。
即使她全力以赴,也不是那賤人的對手!
她很不甘心,但打敗一個人,不一定要力敵,可以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