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邪眉心的曼珠沙華妖紅詭譎,一朵朵地爆出,襲向對方。
兩個人的火勢加在一起,越發燎原、強悍,將整個北郊平野燒得如同盛夏那般灼熱,將整個廣袤的蒼穹映照得通紅如鐵。
薄慕傾明眸微眯,迸射出凜寒喋血的殺氣,攝魂術已經施展到巔峰境界,火勢借風勢疾速滾去。
鐵甲戰隊發出慘烈的叫聲,淒厲地劃破夜空。
濃煙滾滾,百鬼夜行。
他們好似看見了九幽地獄的厲鬼來索命,好似看見了那條通往地府的黃泉路。
一道道鬼影飄蕩在冥地,冥冥之音不絕於耳,侵蝕他們的意志。
不多時,鐵甲戰隊消失殆盡,化作一縷縷的氣流飛入他們的軀體,被他們吸收。
而盤旋在半空的那隻大鳥,驚恐不已,正要飛走,卻被容成邪叫住。
“告訴你的主人,人是我殺的。要報仇,我容成邪奉陪到底!”
他紫魅的俊眸微微一眯,邪氣流轉,霸氣繚繞。
那隻大鳥急速飛走,不敢停留片刻。
薄慕傾暗暗思忖,倘若他不及時出現,只怕今夜她不死也要重傷。
“你內傷如何?”容成邪拉她的小手,不過被她躲開了。
“無妨。回去吧。”
“你不覺得此時此地正是良辰美景嗎?”
她冷淡地瞥他一眼,徑自飛身離去。
然而,剛剛飛起,就被他拽下來。
他霸道地拽着她的小手,飛了二里地,來到一座小山丘上。他拉着她坐下,“我握着你的手,就不冷了。”
薄慕傾可不想被一個人妖佔便宜,可也要掙得出來才行。
走是走不了,那就待一會兒吧,答謝他及時趕到,救她一命。
然而,他得寸進尺地摟着她,還美名其曰:“爲夫這是憐香惜玉。”
“你數次幫我,要我如何答謝。”她不喜歡欠人情,尤其是這個人妖的人情。
“很簡單,以身相許,爲我生養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容成邪在她耳畔蠱惑道。
明眸一凜,她以手爲刃,凌厲地劈向他的脖子。
他捉住她的手腕,順勢壓倒她,“不如現在就……”
“你敢!”薄慕傾厲聲呵斥。
“也對,你還沒及笄。”他邪惡的爪子摸向她的胸脯,“這身板還不夠圓潤,你怎麼就吃不胖呢?難不成國師府的膳食太差了?也罷,我每日派人送滋補的羹湯給你補補身子。”
“你才需要滋補。”她惱怒地推他,卻推不動,“你每日服侍陛下,撿肥皂要耗費很大的體力,更需要滋補。”
“撿肥皂?是什麼?”容成邪不解地問。
她懶得解釋,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推開他,卻又被他摟在懷裡。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暗啞邪魅,“再動來動去,我的兄弟可要受不住了,就地正法。”
薄慕傾恨恨地咬脣,只好不再動彈。
可是,被一個人妖抱在懷裡,她會吐血身亡的。
忽然,她覺得很困,眼皮重得耷拉下來,睜不開眼……
容成邪輕吻她桃花般的脣瓣,啞聲呢喃:“小東西,我的剋制快被你磨光了。”
此時,她變成一隻溫順的小白兔,任由他撫弄採擷,卻也失去了樂趣。
他輕輕地笑起來,紫魅瑰美的容顏宛若一朵妖豔的曼珠沙華,妖冶之美那麼的純粹。
……
甦醒時,薄慕傾發現,已經是次日早上,而且躺在自家的牀榻。
好吧,那個人妖還算正人君子。
只是,想要擺脫容成邪,看來不容易。
而丞相府,容成邪吩咐管家每日做一樣滋陰養顏的羹湯送到國師府碧水閣,接着正要出門,卻見一個女子堂而皇之地走進來。
看見他,賀蘭柔嘉蹦蹦跳跳地奔過來,美豔的小臉洋溢着歡笑,“邪哥哥,今日日頭頗大,挺暖和的,我們去街上逛逛好不好?”
他眉宇微緊,黑眸閃過一絲厭惡、冷厲的幽芒。
“公主,我有要事在身,你想上街玩,找旁人陪你吧。”
“這大過年的,能有什麼事?即便是公務,也不急於一時。”
她嬌媚地笑着,靠近他,親熱地想挽着他的手臂。
今日,她做了精心的打扮,妝容美得不能再美了,脣紅齒白,杏臉桃腮,一雙美眸閃着勾魂奪魄的媚光。她身穿一襲嬌嫩的粉紅棉袍,外面繫着火紅的斗篷,上面還繡着華貴的鳳羽,奪人眼目。
她就不信,憑自己這番姿色,吸引不了容成邪。
“倘若父皇問起,我會幫你說情的。”她的微笑裡含着瀲灩的情意,媚眼如絲。
“公主自重。”容成邪生硬地拂開她的手,紫魅的俊顏仿若冰山,生人勿進。
“容成邪,我已經這麼低聲下氣了,你爲何拒絕我?”賀蘭柔嘉怒道,小臉板着,小嘴兒撅着。
“公主真想知道?”
“你說。”
“在我看來,公主堪比母豬,又髒又醜,臭氣熏天。”他眸色冰冷,三千紅髮在微風裡輕揚。
“你……你竟敢罵我是豬?”她氣急敗壞,正想發怒,卻也知道,在他面前,越是發怒越是無法得到他。她轉變策略,嚶嚶哭道,“你欺負我……我是黃花大閨女,你怎麼能這樣罵我……你要陪我上街玩……不然我就賴在這裡不走……”
容成邪紫魅的眉目縈滿寒氣,銀色廣袂微動,一股氣勁凌厲地襲出。
賀蘭柔嘉正哭鬧着,冷不丁地襲來一陣狂風,推着她往後退。
她大吃一驚,調動玄氣抵禦,卻根本不頂用,還是身不由己地後退。
這必定是容成邪搞的鬼!
她眼睜睜看着自己離他越來越遠,眼睜睜看着自己退出丞相府的大門,雖然不會摔倒,卻以神奇的姿態被趕出去。
大門轟然關閉,那股狂風也跟着消失了。
容成邪的修爲當真可怕。
那麼,她更要得到他這個人!誰敢跟她搶,就要死!
今日不行,那就改日再來!
容成邪,咱們走着瞧!本宮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剛走上大街,賀蘭柔嘉就看見旁邊的小巷子站着一個人。
那男子身穿黑衣,身形頎長,帶着骷髏面具,一雙黑眸盯着她,神秘詭譎。
“不許盯着我!”她惱怒地喝道,冷眸微眯。
“你不盯着我,怎知我盯着你?”黑衣男子道,聲音低沉而渾濁,是刻意變了聲。
“找死是不是?”她大怒,眼裡殺氣瀰漫。
“你想得到意中人,我有辦法幫你。”日光照耀下,骷髏面具閃着屬於黑夜的暗詭厲光。
“是嗎?”賀蘭柔嘉警惕地問,“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