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臭丫頭沒有修煉過,只不過靠的是古怪至極的武技。
薄緋顏就不信,自己四階的實力殺不了她!
白色玄氣好似被一陣颶風掃向薄慕傾,她的五指陡然用力,捏碎薄緋顏的脖子,明眸滴血駭人。
就在這緊要關頭,傳來一道冷厲的喝聲:“住手!”
巨浪般的強猛玄氣襲來,震得她們退散分開。
薄緋顏愣愣地看向來人,薄慕傾也轉過頭,那身穿雪青色錦衣的年輕公子站在那兒,氣度翩然,俊朗的臉膛寒如冰川。
賀蘭珏、紀曉嵐等人心道,這千面郎君一出手就不凡,至少是九階玄師。
雖然他們都知道千面郎君總攬了逍遙閣的日常事務,但還未見過這個神秘莫測的年輕公子。
薄緋顏看着他,不禁有些目眩,此人的容貌、氣度,與玉王相較,絲毫不讓。
夥計介紹說,來人便是掌堂千面郎君。
“郎君,這個臭丫頭未曾修煉過,沒有資格進逍遙閣。”她端着國師府嫡小姐的架子,下頜微擡,傲氣冷然,“還請郎君請她出去。”
“我竟不知,逍遙閣的掌堂換了人。”千面郎君付之一笑,眸色暗沉了幾分。
“郎君,我沒有那樣的意思。”薄緋顏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連忙解釋,“逍遙閣不是聲明,只有皇室、五大世家與六部官員以及家眷才能進來嗎?莫非郎君想打自己的臉?”
“這位姑娘是我請進來的,薄大小姐有意見?”他語聲冷沉,藏着幾許不耐。
她無言以對,心裡憤憤。
薄慕傾倒是有點驚疑,這千面郎君爲何請自己進來?
千面郎君清冷一笑,好似浮在佛前白蓮上的一抹幽光,“倘若薄大小姐不願與這姑娘共處一室,那就請吧。”
薄緋顏的心頭燃起怒火,卻又不好說什麼,美豔的小臉漲得通紅。
“送客!”
他淡漠地下令。
這下,她着急了,求助地看向賀蘭珏。
若非天靈草和玄靈丹只此一家能買到,她早就火速走人,然後派人把逍遙閣拆了!
賀蘭珏見她頗爲可憐,溫潤道:“郎君,薄家大小姐年紀尚小,不知逍遙閣的規矩,還請郎君看在本王薄面上,這次就不與她計較。”
“世人皆道,蒼國玉王最是溫潤如玉,果然不假。”千面郎君涼薄地笑,擺手示意,“請諸位到廳裡飲茶。”
“郎君請。”賀蘭珏笑道。
衆人來到後院的主廳,薄慕傾在最後面,不過看見那個賀蘭珏,就渾身不舒服。
賓主落座後,侍女端上熱茶。
賀蘭清笑道:“郎君,聽聞前兩日來了一批天靈草,不知是怎樣的品級。”
千面郎君卻好似沒聽見他的話,看向薄慕傾,風雅地問:“這位姑娘也是來買天靈草的?”
“正是。”薄慕傾回道。
“啪啪”兩聲,他優雅地拊掌,下一刻,便有兩個夥計端着兩個圓形大竹篩進來,竹篩上都是一株株小草。
薄慕傾看過去,奇怪,爲什麼每株小草都長得不一樣?
夜殺清亮的聲音響起:“對於修煉者來說,天靈草極爲稀罕,而且整個蒼龍大陸只有逍遙閣能培植出天靈草。逍遙閣培植天靈草的地方非常隱蔽,曾有幾個國家、勢力派人秘密尋訪,各種方法都用盡了,還是找不到那地方,更得不到天靈草的種子。”
她明白了,怪不得逍遙閣橫行蒼龍大陸,這麼牛逼哄哄。
“從生根發芽到長成天靈草,大致要一年時間。這一年裡,天靈草吸聚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品相不一,難以分辨。”他繼續道,“自然,有的種子種出來的根本不是天靈草,只是雜草。”
“那竹篩裡有雜草嗎?”
“有,至少有一半,因此需要分辨。真的天靈草分三個等級,上中下品。上品天靈草極爲少見。”
薄慕傾無力地腹誹,來到蒼龍大陸,自己就是個土包子,什麼事都要夜殺科普。
紀曉嵐激動地走過去,蹲下來,“這些就是新來的天靈草?”他看向薄慕傾,問道,“這位姑娘,一株下品天靈草要五百兩,一株中品天靈草要一千五百兩,一株上品天靈草要三千兩。你有銀子買嗎?”
千面郎君端起茶盞,道:“規矩不變,諸位,請吧。”
賀蘭清、薄緋顏和薄千悠等人一起走過去,準備挑天靈草。
“沒銀子就閃一邊去。”
薄千悠看見薄慕傾來到自己身邊,毒舌道。
薄慕傾不理會她,看他們挑選。
紀曉嵐熱情道:“這位姑娘,買一株天靈草要那麼多銀子,不過現在我們是賭天靈草,每一株一千兩。”
薄慕傾問道:“怎麼賭?”
莫非跟前世的賭石差不多?
他解釋了一下,她就明白了,果然和賭石差不多。
天靈草的品相千奇百怪,根本無從知曉是雜草還是天靈草,想賭的人挑中一株,付銀一千兩。倘若挑中的小草不是天靈草,或者只是下品,那麼就賠慘了。倘若挑中的小草是中品或上品,那麼就賺了。
紀曉嵐把她叫過來,低聲道:“我給你買兩株,二千兩,不過你那條黑鞭要給我把玩一個時辰。”
薄慕傾根本沒有銀子賭草,他提出的這個交易條件倒是很吸引人。
於是,成交。
他樂呵呵地笑,俊容如清晨的第一縷霞光,綻放。
“丹田沒有半分玄氣,居然學人家來買天靈草,真是笑死人了。”薄千悠譏諷道。
“可不就是嘛,沒銀子,又不懂識別,真不知爲什麼有人臉皮這麼厚。”薄緋顏附和道。
薄慕傾當她們的話是耳邊風,挑了兩株小草,手腕卻疼起來,像是細薄的刀片刮過的那種痛感。
是黑繩的位置,是神龍鞭向她示警?
夜殺的聲音又響起,“神龍鞭有靈性,能辨別出天靈草。”
於是,她重新挑了兩株天靈草。
這回,神龍鞭在她手腕扭得歡快無比。
“噗嗤——”
薄千悠笑起來,看着她手裡的兩株其貌不揚的小草,嘲笑道:“沒見識就是沒見識,那是雜草。”
薄緋顏也覺得她挑中的是雜草,嗤之以鼻道:“沒銀子,沒眼力,也只有雜草適合她了。”
薄慕傾莞爾冷笑,“誰是雜草,誰是天靈草,這還說不準。我就覺得,薄大小姐挑中的一定是雜草。”
“那不如打個賭。”薄千悠提議道,“大堂姐,倘若她挑中的是天靈草,我們就送她三株。反之,亦然。”
“好!”薄緋顏爽快道,心裡特別想扳回一城,殺殺這臭丫頭的氣焰。她森冷地看着薄慕傾,挑釁道,“有膽量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