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慕傾看見月輕煙的花癡神色,除了無語地冷笑,還能做什麼?
龍擎天不解地問:“你撫琴有何用意?”
這正是其他人想知道的,莫非他雅興大發,要在這地下石室撫琴一曲?
夜殺專注地撫奏,臉膛冷沉地繃着,瞳眸銳氣迫人。
雪無忌猜測道:“方纔雍王說還有毒影兵團,你想把那些毒人召喚回來?”
薄慕傾明白了,“我們到農家外面去看看。”
所有人出了地下石室,隱身在農家的暗處。
果不其然,不多時,毒人陸續來到這兒,大約有二百餘人。
又是一場激戰,耗費半個時辰,他們將毒影兵團殲滅殆盡。
最後,夜殺將血影魔琴遞給夏連晉,“這血影魔琴理當由貴國保管。”
雖然血影魔琴魔氣很重,但不是尋常人可以彈奏得了的。倘若被心術不正之人得到,那說不定會成爲禍害。
因此,這些人忽然蠢蠢欲動起來,倘若得到血影魔琴,說不定可以有點作爲。
解決了毒影兵團,衆人回去歇息。
翌日午時,夏連晉在太子府設宴款待他們,向他們致以誠摯的謝意。
毒人一事得到圓滿解決,夏國皇帝的病情有所好轉,同意他們去一百里外的浮屠塔,看他們是不是有實力、有緣分得到那稀世寶物。
又過了一日。夏連晉領頭,帶着一批人前往一百里外的皇家禁地。
薄慕傾一直在猜測浮屠塔內的寶物究竟是什麼,神火靈塔無所不知,她從塔內調出相關資料,不過,神火靈塔對夏國稀世寶物的記載也是語焉不詳。
“神火靈塔不是神器嗎?爲什麼沒記載這件事?”她不解地問。
“我也不知,或許是那位天神不想讓人知道他的事吧。”夜殺含笑安慰,“再者,好比翻閱一本書,一頁一頁地翻閱,循序漸進,到了揭開最後謎底的時候再揭開,那驚喜更讓人歡喜。倘若提前知曉結局、謎底,那這次翻閱之旅還有什麼意思呢?”
薄慕傾覺得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便不再糾結那寶物究竟是什麼。
浮屠塔位於郊野,爲木製結構,共九層,高十餘丈。方圓十里是皇家禁地,百姓不能靠近。一旦靠近,至少享受十年的牢獄。因此,浮屠塔方圓十里之內,連小鳥都難得飛來一隻。
負責看守浮屠塔的官員畢恭畢敬地接待了太子,一行人在官邸吃過膳食,便迫不及待地前往浮屠塔。
遠遠望去,浮屠塔巍峨宏偉,高聳入雲,非常壯觀。
衆人擡頭仰望,不禁歎爲觀止。
浮屠塔的第九層,十餘丈的高度,輕功好的,飛上去自然不在話下。那麼,今後有人要偷那寶物,豈不是易如反掌?只是,之後他們才知道,想偷寶物,並非易事。
塔前有一方不大的池水,他們以爲是做美觀用,卻沒想到,夏連晉要他們脫靴除襪,赤足走過池水,再入塔。
“爲什麼要走過這池水再入塔?”
雪無忌不屑道,一副“我就不走池水,你能奈我何”的張狂姿態。
夏連晉解釋道:“雪城主有所不知,這是祖宗留下來的遺訓。這是無垢池水,數百年來,無論是乾旱還是暴雨,這池水一直是這麼多,從未有過變化,清澈見底。”
衆人驚奇。
月輕煙訝異道:“這池水倒是頗有靈性。”
“正是。”他沉緩道,“若非深具靈性,又怎麼會數百年來清澈如斯?貪嗔癡爲三毒,乃惡之根源,又稱爲不善根。倘若在貪嗔癡上有所……走過無垢池水之時便會雙足劇痛。”
“這麼神奇?”神姬驚訝不已,率先解了襪履,踏入池水。
“倘若沒有任何痛感,便可順利入塔。”夏連晉和緩道,“浮屠塔是神塔,只接納心性純良之人。”
所有人都聽得明白,他這話的言外之意不就是,犯了貪嗔癡其中之一的人,不會被浮屠塔接納,不能進塔。
他們惱怒地繃着臉,但還是依照規矩,淌過無垢池水再入塔。
神姬驚喜道:“根本不疼,太子,你也下來吧。”
龍擎天走向她,原本是小心翼翼,發覺雙足沒有想象中那麼痛,便大膽往前走。
霓虹、月輕煙、雪無忌等人紛紛下水,有的齜牙咧嘴,有的竭力忍住,有的眉頭緊蹙,有的輕鬆淡定,表情精彩紛呈。
這些人,不是犯了貪念,就是犯了嗔癡,哪一個是心性純良的?
薄慕傾和夜殺一起下水,沒什麼感覺,好似在清涼怡人的水裡泡了一回雙足,反而超過雪無忌等人,率先上去,準備入塔。
賀蘭敏、賀蘭珏、薄凌雪等人反應不一,不過也沒那麼痛苦。
最痛苦的是雪無忌、炎極光、月輕煙、霓虹這四人,雙足好似被人劃開一道道血口,他們極力忍着,運起玄力抵擋,一步步走過,好不容易纔捱到對岸。
夏連晉瞧得一清二楚,其實他們沒有資格進塔,不過他們幫了夏國大忙,倘若不讓他們進去,他們一定會發難,說他根本就不想讓他們進塔,說他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他什麼都沒說,讓他們進塔。
浮屠塔第一層,他陪在一旁,揚聲道:“浮屠塔共有九層,諸位需一層層地闖關。你們可結伴同行,也可分開。不過,夏某事先提醒,每上一層,所需的實力越高,比如,第二層需六階玄師才能上。”
衆人一邊聽他說一遍觀望第一層,裡面的空間頗爲寬敞,卻空無一物。
四面牆壁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圖案,有佛家傳說,有凡間浮世繪,也有天宮仙界的故事,更有冥界地府的鬼魂。
“你們可以選擇三幅畫,然後闖關便開始。”
夏連晉含笑道,“你們可以討論一下,少數服從多數。”
雪無忌當自己是老大,率先挑了三幅畫。
炎極光、夜殺提出異議,各自提出三幅畫。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最終定了三幅畫:一幅佛家,一幅仙界,一幅浮世繪。
忽然,塔內暗下來,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變得這麼黑?”
“這青天白日的,怎麼會這麼暗?”
“人呢?你們都在哪裡?”
對於突如其來的變故,總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嘈雜聲此起彼伏,不過聽見對方的聲音就在旁邊,大家都冷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