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慕傾剛把客房的房門關上,房裡就閃出一道碧青的光芒。
懷裡豹狼不見了,站在她身後的是夜殺。
“傾兒。”夜殺語聲溫柔,眸子閃着灼熱的碧光。
想到之前她那麼堅定地保護自己,他心裡就樂開了花。
她坐下來飲茶,“幹什麼?”
他站在她身後,拈着她的髮絲,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嗅着,“你不捨得我。”
唔,從今往後,他不自稱“本尊”了,這樣他們會更親切一些。
“放下!”薄慕傾眸色清冷。
“傾兒,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夜殺坐在她身旁,把她的柔荑握在手裡。
柔若無骨,光滑細膩,真好,真美,真香。
她抽出手,“你的腦子被霓裳的穿骨大法抽到了?”
他語塞,隨即明白了她這話的意思。
不過,他還是很開心的,畢竟她真心把他留在身邊。
“那個男子不知是什麼人。”薄慕傾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以此消化剛吃下去的晚膳。
“你感應不到他的實力?”夜殺跟在她後面,也消化消化。
“距離太遠,感應不到。”
“血海幽冥有異動,必定吸引不少國家、勢力來看看是怎麼回事。那男子看着不是尋常之人,應該是某個國家、某個勢力的人。”
薄慕傾點點頭,那麼,就要提防點兒了。
忽然,她停下來,跟在後面的他一時沒注意,直接撞上她。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而且她也不會出招將他轟開。他劍眉微挑,順勢抱住她,雙臂如鐵,身軀如鋼,將她圈得緊緊的。
“放手!”
她的小臉陡然寒沉下來,身軀僵住。
不得已,夜殺鬆開雙手,不過這短促的美妙一刻已經讓他欣喜不已。
溫香軟玉在懷裡的感覺,真是銷魂蝕骨吶!
“我只是擔心你會摔倒纔出手的。”他無賴道。
“你心裡在想什麼,你自己知道。”
薄慕傾又生氣又無奈,把地形圖放在桌上研究起來。
夜殺坐在她身旁,雪玉般的俊臉嚴肅起來,“我瞧着,再有七八日才能到血海幽冥。”
她眉心微蹙,“不知是什麼神器、靈器現世。”
“待接近血海幽冥,我應該可以感應得到。”
“對了,我感應不到那個霓裳的真正實力,這是爲什麼?”
“忘川城霓家的秘術自成一派,神秘,高深,強大,這就是忘川城能立足數百年不倒的原因之一。”夜殺侃侃而談,如數家珍,“忘川城霓家的人外出歷練之時,都不會暴露自己的實力,會用秘術隱藏實力。”
“那個霓裳的實力,你也感應不到?”薄慕傾靈光一閃,狡黠道,“她對你是真愛,不如我把你送給她,相信她會把你當寶貝的。”
“你敢!”他的碧眸頓時變得幽暗,語聲冷厲,眼神卻像個備受冷落的怨婦。
“我覺得她不會輕易放過你,你假意接近她,不就可以感應到她的真正實力?”她右手支頤,說得煞有介事。
“你要我施展美男計?”夜殺的眼神越發幽怨了。
“錯!你不是美男,是寵物!算是寵物計吧。”薄慕傾眨巴着眼,那麼的無辜可愛。
他霍然跳起來,在房內暴走,“你你你……我是你師父!”
她一本正經地糾正:“你是寵物,頂多算個萌寵。”
夜殺眸光寒徹,似是冷靜了些,卻變成一道碧青光芒,消失了。
薄慕傾錯愕,這就把他逼急了?
好吧,看似強大、無所畏懼的萬獸之王,也有一顆玻璃心。
唔……他上了屋頂。
她來到院裡,擡頭望去,果然,屋頂站着一人。
此地位處大陸的中南部,氣候還暖和,夜風暖暖吹拂,帶着花果的香氣,燻人欲醉。
那顏如妖孽風華絕代的男子,孑然而立,玄色長袍融在黑夜裡,猶如詭譎的黑焰,熾烈地燃燒。
那驚天地泣鬼神的雪顏,落滿了星輝,好似匯聚了星空所有的璀璨光華,熠熠奪目,攝人心魄。
薄慕傾掠身飛上去,在他身旁坐下,“你是男人嗎?”
他也坐下,靠近她,眼眸裡碧芒大盛,危險至極,“莫非你想試試我是不是男人?”
“我意思是,哪有男人像你這麼小肚雞腸的。”她不自在地別開臉。
“是嗎?”夜殺陡然伸臂,將她緊緊攬住,薄脣輕觸她的雪腮,呼吸灼熱似火。
“方纔的美男計,我只是開玩笑的。”她掰開他的手,身子往後移了一點,“別得寸進尺。”
“你讓那人妖、那混蛋閣主碰,就不讓我碰?”他碧芒閃閃的目光那麼刺人,好似遠古草原上的夜狼,孤絕的狼眼寒鷙無比,充斥着危險係數極高的怒芒。
“你不是不知道我實力還不夠強大,我有本事反抗嗎?”薄慕傾不甘示弱道,“再說,你跟我天天在一起,你這樣輕薄我,我怎麼跟你相處?你不會尷尬我也會恨死你。你希望我恨你?”
夜殺幽沉地盯着她,最終沒有逼迫她。
她的心,不僅排斥他,也排斥那個人妖和那個混蛋。
這麼說,她不喜歡跟任何男人有感情糾葛?
看來,要攻陷她的心,不容易。
星空璀璨,輝光流轉。
兩人坐在屋頂曬星光,靜靜地陪伴,別有一番情趣。
夜殺在想,倘若以後的每日每夜,他都能陪伴在她左右,直至天荒地老,直至滄海桑田,那麼,即使他遭受千錐萬刺,也甘之如飴。
過了半晌,薄慕傾站起身,“早點兒歇息吧,明日早點起來。”
忽然,她僵住,眼裡紅芒熠熠,小臉冷寒如極地冰川。
“怎麼了?”夜殺見她神色有異,連忙起身。
“突然覺得有點怪怪的。”
“哪裡怪怪的?”
“哪裡都不適,頭疼,胸悶,四肢冰冷,百骸僵硬,好像……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脫離出去……”
薄慕傾閉眼,又睜開,更難受了,臟腑悶悶地疼。
見她眉心緊蹙、幾乎站不穩,夜殺擔憂地攬住她,“傾兒……”
一間客房裡,燭火幽暗,霓裳坐在牀榻,粉脣輕啓,唸唸有詞。
同時,她的雙臂做着各種詭異的動作,時而雙手翻雲覆雨,時而修長的玉指做蓮花狀,時而藕臂如枯枝……一浪浪的金色光波從她的手指間涌出去,好似浪潮翻涌,飛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