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慕傾收不住脣角的譏笑,這尊玉佛還真夠自戀、自大的!
賀蘭珏握着她的柔荑,情深款款地說道:“本王知道,先前那些事,傷透了你的心。本王有眼無珠,錯把明珠當魚珠,本王向你認錯。只要你應一聲,本王立即奏請父皇,八擡大轎迎娶你進府。”
這番話,還是挺誠懇的。
不過,她自然知道,這是利益驅使。
這尊玉佛,行事做人的出發點皆是利益,渣男行徑。
“莫非王爺不記得我說過的話了?”薄慕傾淡漠道,掙脫手,“沒錯,五年多年,我喜歡王爺,一心想要嫁給王爺。不過,回京後,我對王爺一點興趣也沒有,更不會嫁給王爺。就算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你,更不會看你一眼!”
“薄慕傾,你欲擒故衆也該有個度!不要得寸進尺!”
賀蘭珏惱怒不已,面寒如鐵。
這女人越來越囂張了,竟敢說出這樣的話。
她莞爾冷笑,“還真不好意思,欲擒故衆也是要看人的。對王爺這種極品渣男,只需要一招:視而不見,再無任何瓜葛。”
“你……”他氣得攥緊拳頭,咬牙切齒道,“本王已經低聲下氣地向你……致歉,求你下嫁,你還想怎樣?”
“不想怎樣,只想咱們蒼國高貴的王爺有多遠滾多遠!”
說罷,薄慕傾徑自離去。
賀蘭珏望着那抹倩影逐漸消失,俊眸風起雲涌,陰鷙的戾氣爆開。
薄慕傾,下回栽在本王手上,看本王如何收拾你!
……
次日,薄慕傾揹着一隻包袱,策馬離開蒼都。
孤身一人前往血海幽冥,只有夜殺作伴,並不可怕。
前世,她就知道,只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很多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執行任務,一個人歷經生死困境。
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元寶和葉嬤嬤,那個定時炸彈霓氏,說不準哪天發神經了就去國師府殺元寶。不過好在薄老夫人和薄震天會竭盡全力保護元寶,希望她回來的時候元寶安然無恙。
她跟葉嬤嬤說了實話,葉嬤嬤不讓她出去,不過沒有人能阻止她。
倘若有人問起,葉嬤嬤會說,楊家舊案翻了案,楊家人死了那麼多年,一直是孤魂野鬼,四小姐護送一些楊家的遺物到楊家原籍,建一座衣冠冢,讓楊家那些孤魂野鬼儘早投胎轉世。
薄慕傾所料不差,沒幾日,紀曉嵐、賀蘭清便上門去找她。
她研究了蒼龍大陸的地形圖,這地形圖是她離開逍遙閣的時候千面郎君送給她的。血海幽冥位於蒼龍大陸的西南部,必須經過位於中部的忘川城和幾個小國。
策馬狂奔十日,終於趕到忘川城的南部。
忘川城獨立於諸國、各方勢力之外,勢力堪比一個小國,是不能輕易進的,因爲城內霓家的嫡系、旁系多如牛毛,實力強大的人數不勝數,實力不足進去了就只有一個下場:死。
因此,薄慕傾繞着忘川城的邊緣來到南部,在一個小鎮打尖,歇一晚,養精蓄銳再啓程。
這一路走來,往西南的人還真不少,看來,血海幽冥有異動的消息已經傳揚開去。
神器、靈器可遇不可求,是修煉者趨之若鶩、夢寐以求的至尊寶物,只要得到一件,便能實力登頂,在蒼龍大陸叱吒風雲。因此,倘若血海幽冥真的有神器或是靈器現世,那麼,各國、各方勢力必定朝血海幽冥蜂擁而去,爭而搶之。
吃晚膳的時候,薄慕傾聽客棧的夥計跟一些客人說,前方五百里處有一處花海。一到這個季節,那地方就會有各種各樣的鮮花盛開,方圓數裡,是不折不扣的花海,美不勝收。不過,那花海邪門,不能進去,因爲,進去的人鮮少有出來的。
客人聽夥計說起,根本不信,不就是嬌花嗎?再怎麼邪門也是嬌花,還能吃人不成?
薄慕傾夾了一塊牛肉餵給蹲在桌上的豹狼,豹狼一張嘴就把牛肉吞進去了。
如今的夜殺以豹狼的狀態在人間可以無限時間地待着,畢竟修爲提升了不少。因此,不趕路的時候,他會出來陪她。
“夥計說花海是前往血海幽冥的必經之路,順道去看看花海嗎?”她問。
“自然可以。”夜殺壓低聲音道。
“咦,這隻小東西是豹還是狼?我還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小東西呢。”
說話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妙齡女子。
夜殺嘀咕:你全家纔是可愛的小東西!
這姑娘走過來,目不轉睛地盯着趴在桌上的豹狼。
薄慕傾盯着她,這姑娘身穿一襲橘紅色的緊身衫裙,身姿窈窕,雪頸修美,明眸皓齒,鵝蛋臉有點嬰兒肥,不過並不影響她的如花似玉,反而令人覺得嬌俏可愛。她的髮髻兩邊插着橘紅色的羽毛,更是俏麗多姿,倒是與尋常女子的妝扮不太一樣。
夜殺見她熾熱地盯着自己,狠狠地瞪她一眼,接着爬到薄慕傾的懷裡,蹭了蹭她。
“這豹狼頗有靈性,是玄獸嗎?”那姑娘問道,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不是玄獸,是雜種。”薄慕傾腹誹,這姑娘的眼光還真毒。
夜殺雪白的毛髮登時豎起來,碧眸瞪得圓滾滾的,似碧色琉璃球鑲嵌,快要爆出來。
臭丫頭,再叫一句“雜種”試試?
看本尊不把你的屁股暴打開花!
豹狼非豹非狼,長相兇悍凌厲,暴怒的模樣卻有點萌,戳人心窩。
那個身穿橘紅色衣裳的姑娘看得醉了,對這隻豹狼明顯愛不釋手,雙目放光,好似獵人看見心儀的獵物般,“雜種,我最喜歡了。”
“你纔是雜種!你全家都是雜種!”
夜殺瞪着她,圓溜溜的碧眸兇光畢露,卻只能腹誹。
那姑娘對他露出甜甜的微笑,親熱地招手,“小東西,你喜歡我嗎?”
他不理她,往薄慕傾的懷裡蹭了蹭。
“這小東西,我要了!”那姑娘忽然道,語聲凌厲,接着示意後面的侍女,高高在上地睨着薄慕傾,“我用五百金跟你換這小東西!”
“姑娘,我這寵物,不賣!”薄慕傾小臉冰寒,語聲一如浸染了極地冰雪。
“不賣也得賣!”
那姑娘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秀美的瞳眸冰冷地眯了眯,頗有幾分霸氣,好似此處唯她獨尊。
方纔還是美若天仙、態度親和,現在卻是盛氣凌人、兇蠻霸道,翻臉比翻書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