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護覺得他活不下去了。
他本不願獻上女兒,起兵失敗爲求自保不得不將自家女兒送出去,結果他派兒子將女兒送到朝歌,哪想到不僅女兒沒了,兒子也被扣下了!!
不過慢了一步啊!不過是到達朝歌的時間慢了一步,等蘇護第二天帶着大隊人馬載着貢品跑到朝歌,兒子都被扣王宮裡了!
女兒?哦,女兒被帝辛打包丟進祭祀女媧的神廟裡當侍女了
——蘇妲己跪在女媧娘娘面前痛哭流涕,不是奴家不努力,而是性別不同審美有別啊
!
紂王帝辛在金鑾殿上對冀州侯長子,未來的冀州侯一見鍾情,當天就將人留宿王宮,第二天早上又罷朝,姜王后帶着人堵在紂王寢殿,卻被看守寢殿的內侍擋住,僵持起來,直到日上三竿,帝辛才慢吞吞的推開大殿門走了出來。
帝辛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姜王后,“王后管理好後宮就可以了,至於前庭,還不是你的管轄範圍。”隨即他對身邊的內侍道,“準備好早餐和熱水,若是阿睺醒了,好生伺候。”
頓了頓,帝辛的目光突然變得陰冷無情,“若是有人擾了他,殺無赦。”
姜王后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煞白。
早朝挪到午後纔開,這可是大商朝開國以來頭一次。
蘇護跪在大殿中間,哭的稀里嘩啦,一臉懊惱。
他先是表達了自己造反是如何如何愚蠢,他自己如何如何後悔,他是如何如何辜負了先王的教誨,然後他又說自己是如何聽命王上的命令,如何快馬加鞭將女兒送過來,給女媧娘娘當婢女是榮光是他們一大家子的夢想,最後!!
重點來了。
“臣只一子,堪堪成年,能得王上看重,是小兒的福氣,只是……”
頂着滿朝文武火辣辣的目光,蘇護僵着臉,乾巴巴的道,“昨日臣聽說小兒頑劣,恐觸怒王上……”
好吧,後面的話他已經說不去,只是可憐巴巴的看着帝辛,希望王上能將兒子還給他。
呵呵,這可能嗎?
帝辛難得笑了笑,語氣是前所有未有的柔和,“卿多慮了,全忠並未失禮,相反他深得朕意,朕已經着人建造梓宮,今後全忠就留在朝歌,朕觀汝正值壯年,必多子多福,無須擔心。”
“……”蘇護實在受不了這等刺激,直接兩眼一翻,昏倒了。
宰相商容再也忍不住了,他出列勸諫道,“臣起奏陛下,王上胸懷四海,恩澤萬民,臣屬竭心盡力,爲王分憂,此爲君臣之道。蘇全忠性剛正,素有德名,有大才,來日可爲一方諸侯,造福治下百姓,朝有賢才當禮之,怎可困於宮苑?”
怎麼說呢,紂王繼位後的一系列表現都表明了他的性取向不同,可他偏偏又非常有能力,王族早就開始準備過繼等事宜,不過礙於紂王正值壯年,也許人家後來改了呢,所以就始終沒提這件事。
如果說紂王喜歡男子,好風雅,那也是他個人喜好,朝臣可以全當沒看到,可問題是這一次帝辛直接將諸侯的嫡長子給關進王宮了,這可就不是性取向的問題了!
萬一將來其他諸侯的嫡長子入宮覲見,再被帝辛看上……這還能玩?
如今紂王名義上是商朝之主,可實際上下面還有諸多王侯,要是推而廣之,今天關冀州侯的長子,明天關西伯侯的長子,後天關北伯侯的長子,那還不天下大亂了?
商容的勸誡重點也在於此,他着重指出了未來蘇全忠將會繼承冀州侯的爵位,非一般王侯之子能比,希望帝辛將蘇全忠放出來,以安諸侯之心
。
帝辛會放人嗎?
會放就見鬼了。
他懨懨的道,“丞相之言甚善,只是朕不過留全忠於宮中參贊,爲朕分憂,何來困於宮苑之說?況一方諸侯之地怎堪比四海?來日冀州侯屬地非今日可比,全忠跟在朕身邊,也可積累經驗,增長見識。”
此言一出,羣臣皆靜。
大家都被皇帝陛下的發言給震撼住了。
皇帝這是什麼意思?冀州侯的爵位要動一動,變成冀王了?要不然何來積累經驗,增長見識一說?冀州侯可以啊!賣了一個兒子換來一個王位,兒子這玩意沒了再生,王位可不是隨便就能弄到手的啊!
這下子再沒人反對了,即便是商容,看着神色莫名的諸侯,也閉上嘴巴不吭聲了。
王侯爵位升降是王上和諸侯之間的博弈,既然諸侯對此事沒意見,那他何苦操這份閒心?
至於昏倒在大殿上的冀州侯?
呵呵,諸王侯一開始倒是挺憐憫這廝,還有些脣亡齒寒的憂心,不過現在一聽由侯變王,看向冀州侯的眼神頓時變了。
這廝真狡詐!
當蘇護被擡回官邸醒來,聽到隨從描述大殿上發生的事宜後,頓時痛哭失聲。
什麼狗屁王位,如果說自己的王位並非政績和偉業而來,而是賣兒子纔得到的,那這王位要來何用?
立身不正,何以爲王?
好基友西伯侯姬昌過來看望他,姬昌並不相信蘇護會有賣子求王之心,過來一看蘇護哭的眼睛都腫成核桃了,頓覺自己沒猜錯。
他喟然長嘆,“此事,王上有過。”
紂王此舉不過是用王位來補償冀州侯,他是真的看上了蘇全忠,想要將之留在深宮。
大好男兒不得不陷於宮苑,姬昌冷不丁升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隨即他又悚然一驚。
等等啊,要論四方諸侯哪家兒子最多,似乎……是自己家啊!!
他西伯侯姬昌有子17個!!
他,他需要好好想想qaq
接連半月,紂王一直罷朝,羣臣聽說王上始終於寢殿宴飲作樂,耽於美色,這就是所謂的增長見識吸收經驗?
——您特麼逗我們呢?
有人給蘇護出主意。
“您好歹也是蘇子之父,父子之情乃天性,不過見上一面,想必王上也不好阻攔吧?”
蘇護連連點頭,說的沒錯,他可是蘇全忠的爹
!哪有不讓兒子見爹的道理?
他給王宮內侍塞了無數賄賂,總算得到了帝辛的召見。
結果帝辛見到他後就道,“你怎麼還在朝歌?”
“……”蘇護木着臉,“臣,臣想見全忠一面。”
帝辛瞭然,“你終於要走了,太好啦!”
他對身邊的內侍道,“帶着冀州侯去偏殿,限一炷香時間。”
蘇護聞言嘴裡發苦,父子見面還限時?王上也太霸道了吧?
蘇護跟着內侍來到偏殿,正看到偏殿內屏風後軟榻上斜倚着一個人,他一身黑衣,長髮如瀑,面白如玉,眸光幽冷,脣色泛青,容顏妖異。
這是他兒子蘇全忠?
蘇護驚呆了!
難道說……
#王上有特殊滋潤情人的技巧?!#
下一秒,此人挑眉,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光,“蘇護?”
他擡手從袖子裡摸出一個鈴鐺。
“你兒子的靈魂在鈴鐺上,回去後將鈴鐺掛你老婆身上,十月之後你兒子蘇全忠就能重新被生出來了。”
“……”
蘇全忠愣愣的看着黑衣人,嘴巴張開,表情空白,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他的腦海裡開始瘋狂刷屏。
#兒子不是兒子了?#
#兒子可以被重新生出來?#
#這傢伙到底是誰?#
#兒子在鈴鐺裡?#
#掛着鈴鐺就能生兒子?#
#前面二十多年白養了?#
#等等不對啊妖孽快將我兒子變回來!#
……
蘇全忠,不對應該叫蘇睺,還不對應該叫羅蘇睺,他不耐煩的道,“本座借用你兒子的身體和名分用一用,順便幫你提一下王位,今後我與你將再無干系。”
羅睺借用蘇全忠的身份,還回了蘇全忠的靈魂,並將冀州侯的位置提了提,也算是了卻因果。
他將鈴鐺甩給蘇護,“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帶着你兒子滾吧!”
蘇護冷不丁回神,半響憋出一句,“你要對王上做什麼?”
不得不說,蘇護算是一個不錯的忠臣了,這時候還不忘記坑爹的王上帝辛
。
羅蘇睺笑了笑,“不做什麼,你且回去吧,將來如何決斷,無需顧慮我。”
蘇護渾渾噩噩的離開了王宮。
好基友姬昌憂慮的在宮門口等他,此刻看到蘇護出宮,立刻迎了上去,一臉關切,“如何?賢侄沒事吧?”
蘇護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是那麼都不知道。
兒子莫名其妙的不是兒子了,假兒子似乎要對王上做什麼,真兒子又可以被老婆生出來了……蘇護髮誓,這輩子再也來不來朝歌了,尤其是兒子!若是他兒子真能再被生出來,他死都不讓兒子見帝辛!!
姬昌看着失魂落魄的冀州侯,心中擔憂更濃。
他的十七個兒子腫麼辦……
與此同時,媧皇宮內,女媧神色愣愣的,她的目光穿過混沌,落入洪荒,停留在朝歌王宮。
軒轅墳三妖委屈的不得了,她們向女媧彙報完畢後就惴惴不安的跪着,生怕女媧娘娘發怒責罰她們,哪知道女媧娘娘似乎根本沒看到她們一樣,一言不發。
事實上,女媧現在被嚇得不輕。
她知道最近道祖在閉關,還封閉了紫霄宮,魔祖根本進不去。
她知道魔祖也閉關了,還說絕對不會有天道來找麻煩。
她發現朝歌王宮內某個叫蘇全忠字睺的傢伙如此面熟。
她想起當初魔祖化身計都和雷之祖巫強良的狗血孽緣。
呵。
也就是說,魔祖跑到下界去紅杏出牆了!!!
女媧恨不得自插雙目。
就在此時,朝歌王宮內,羅蘇睺若有所感,他陡然擡頭,對着女媧嫣然一笑……
女媧面色立刻扭曲起來,下一秒,羅蘇睺的面容就悄無聲息地變成了蘇妲己的模樣= =
他開口,‘這樣,其他人就看不出來啦!’
女媧不用想就知道,所謂的其他人肯定是倒黴的三清和蠢蠢的西方二人組!!
女媧乾笑了一下,避開羅睺的注視,對下面的軒轅墳三妖道,“三妖此番無功無過,先在宮內潛修吧。”
如今魔祖頂着蘇妲己的臉在下面不幹好事,眼前這隻真正的蘇妲己還是留在媧皇宮吧。
她深吸一口氣,“本宮從今日起開始閉關!任何人來訪都一概不見!”
什麼封神大劫什麼以周代商,她現在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唔,本月輪到明光日更啦!明天無更=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