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靠在門上流下了眼淚,她正在哀悼死去的人,突然,有隻手在她的肩上輕輕地拍了一下。她驚慌地擡起頭,臉色蒼白的驚滯了。如果不是白天的話,她真的會以爲自己看到鬼了,面前的男人正是許導。
許繁取下脖子上的白毛巾擦拭着臉上的汗,一邊擦一邊不解地笑着問:“大清早的,你坐在我家門口掉眼淚乾什麼?”
這男人還沒有死,顏雪說不出是笑好還是哭好,她連忙擦去眼淚從地上站起來,傻傻地看着他。許導穿着運動短褲和背心,看樣子是出去跑步回來。看來,幽靈的動作沒有這樣快,它還是給予戴面具者一些決定的時間。
“我,我突然有一種創作靈感,想找你談談。”顏雪很快找到理由,真的越來越佩服自己的編撰能力。
“是嗎?這是好事啊,爲什麼掉眼淚呢。”許導笑着從褲袋裡掏出鑰匙開門。
這是間與主人非常相襯的時尚屋子,裡面的擺設可以說全都符合裝璜定位,無論是色彩,還是款式,都達到完美配套。好像,每一樣事物,都有其存在的使命,不多一件也不少一件,就像許導一樣總是一副整齊的姿態。
顏雪坐在沙發上,開始構思創作靈感,雖然那個理由是臨時編造的,卻也是她內心真實的想法。把面具的殺人原因放到劇本里,不是非常相得益彰嗎,這種效果,似乎還帶有真實性,相信這部電視劇拍出來後,會得到前所未有的恐怖效果。
許導聽着顏雪說的靈感,讚賞的笑容已經表示出對劇本的滿意度,他要求她加快寫作速度,既然靈感出來了,就不要讓它消失。聽着稱讚聲,顏雪在遭遇這一系列的苦難後,總算有了一些安慰,是的,這樣的恐怖故事,如果不是她親身經歷過,真的難以想像出來。
顏雪想起包裡的面具和自己來這裡的真正使命,心想要不要跟許導說明情況,然後讓他去轉讓面具。只是這樣做後,這世上又會多一個受良心責備、不安地活着的人。猶豫間,她想起了另一個男人,陣導的方式似乎很低調也很仁道,不說明原因地傳遞面具,把生殺大權轉移到上天身上。
想通後,顏雪也打算用這種比較天意性的方式,不說明情況地送給許導面具,至於,這個面具會不會被轉移下去,許導能不能活下去,全由天意來決定。這種方式有點自欺欺人,但目前卻是最好的方式了,她不再猶豫,從包裡取出面具。
“許導,這個面具我現在用不到了,送給你吧,希望也能帶給你創作的靈感。”顏雪努力裝出純真的笑容說。
“好的,謝謝。”許導微笑着接過面具。
那溫和的笑容,像杯毒酒,令她痛苦難當,顏雪站起身急忙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