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沙海大漠中,一道黑色雷光攜帶驚雷之聲,剎那間跨越百丈,當雷光顯化出人形時,又在一瞬間化爲電光回到原位,下一刻,電光再起,出現在另一個方位,如此不斷穿梭在百丈方圓內,若有普通人在此,只能看到十幾道虛影在電光中明滅不定,難以捉摸。
噼啪幾聲,所有的虛影瞬間消失,而在中間出現一個身披氅袍的瘦高男子,正是江堂。
“這雷遁之術果然神妙,不僅能提升身法,連出手的速度也快了三成,可惜,現在的雷元只是剛到元武初期,想要自由施展還需充電。”
江堂喃喃自語,望了望天色,身下影子突然黑如墨汁,飛快延伸往不遠處的發電器一卷,發電器便無影無蹤了。
江堂沒有回魔宮,而是直接前往了南首峰。
“前輩。”南首峰外,江堂靈力融入聲音後,聲音洪亮,宛如龍嘯。
“我沒聾。”一個老子突然憑空出現在江堂面前。
江堂朝老者拱手道:“一年之期到了,還請前輩開啓大陣。”
“隨我來。”老者突然轉身往南首峰走去。
江堂愣了愣,既而跟隨老者腳步,進入南首峰。
一路無言,兩人七拐八繞了許久,期間江堂發現老者每一步都不簡單,不是他身法如何玄妙,而是走錯一步,很可能就是觸發危險,若是低階修者,走到這那至少避過千百回的死亡威脅了!
南首峰看其平平無奇,可越深入,裡面禁制越多,到了後面江堂甚至感覺不到禁制的存在,但依然感到處處危機。
足足半個時辰後,兩人在一個洞口停了下來。
老者沒有遲疑,徑直走入洞中,但卻終於開口道:“我是師傅的關門弟子,師傅飛昇時,我就是你這般年紀,不足百歲,修爲也只有元嬰中期,很多事,我當時還不懂,爲何衆師兄要禁錮南周,後來我才明白,是讓南周沒有威脅。”
江堂跟在後面聽着,他明白老者何意,沒有威脅,不僅是對別人,也對自己,一個沒有威脅的存在,往往不會引來麻煩,待神庭一來,高舉白旗,或許就不會使得南周衆生泯滅了。
每個人的保護方式都不同,有人血戰到死,有人高舉雙手,而在修煉界,沒人喜歡後者,除非,沒有對抗的資本。
從老者這番話中,江堂知道他們選擇了後者,爲了度過這一劫,他們不想讓南周在神庭眼裡有一絲一毫的威脅。
一個生死境都少得可憐,只有一位大乘的修煉界,的確在神庭眼裡什麼都不算,但是,據江堂所知,這是無用之功!
不過,老者他們不瞭解神庭,自然認爲沒有威脅就是最好的,而從窮桑口中得知情況的江堂,很清楚人家不是來征服的,而是來收刮的!還要颳得一點不剩。
“這,就是仙閣。”
老者的話讓江堂從沉思中醒來,打眼一看,發現他們所處在洞窟口,而眼前的洞窟中,有着兩輪巨大的陣盤,一個在洞窟頂,一個在洞窟地,兩輪陣盤相互射出的七彩霞光中央,懸浮了一座五層琉璃塔狀的閣樓,很有大唐風格,只是晶瑩剔透的,在霞光中絢爛異常,神異非凡。
琉璃塔不大,與江堂齊高,寬僅半丈,但是江堂卻能通過晶瑩的塔身,隱約看到塔內密密麻麻的建築與飛來飛去的傀儡。
江堂一直聽說一花一世界,他曾經無法理解,而今他可算明白了!
“這是芥子空間嗎?”江堂向老者問道。
“不知,或許是,或許不是,這不重要,來。”老者說完,又領着江堂繞過仙閣,向一石階而上,一圈圈的走了足有七八十丈高後,兩人進入了一間密室中,這密室的正下方正是仙閣本體所在。
而這密室中央,同樣有兩輪巨型陣盤,但卻沒有霞光,而是宛如虛無之境,只有一粒錐形的種粒,形如葵瓜子,表面卻如核桃般凹凸不平,除此之外,連塵埃都沒有。
“神種?”江堂微驚道。
“嗯,當年師傅飛昇不帶走任何人,包括師母,使得師母一怒之下,留下了此物,想要逼迫師傅留下禁錮神種,奈何,師傅還是走了,這癡情道的女子,向來不講理,爲了留下心上人寧願把整個南周界都毀了!”
江堂無語,想了想道:“不一定吧,據我所知,癡情道不是不講理,只要好好溝通,她們還是願意聽的,我覺得,癡情仙子此舉,是說強留雲中仙,不如說,讓他老老實實待着,別逞能!”
老者看向江堂道:“飛昇乃修者畢生追求,師傅既成了仙人,自然要追求更高境界,留在南周做何?何來的逞能?”
江堂苦笑一聲道:“如果雲中仙要去仙玉骸,我料想癡情仙子必然會阻止,而若去神庭,那更要阻止,前輩雖然修爲高深,但很多事未必有我清楚。”
老者沒有爭論,只是平淡說道:“癡情道是否給了你乾坤木?”
“嗯。”江堂沒有隱瞞。
“你拿去吧。”老者看向神種。
“我拿去?”江堂微微一驚,看到老者點點頭後,他伸手間黑影一閃,一塊木片出現在手中,上前兩步將手伸入霞光內,頓時,江堂就感覺整條手臂都向外擴撒,血肉似在蒸發,他不敢由於,一個箭步衝入陣盤中央,用乾坤木片托起了懸浮的神種,隨後閃身而出,短短片刻,他全身的肌膚都泛起了一層黑色,似乎所有魔血都要從毛孔擠出般。
不過僅僅眨眼工夫,江堂就恢復原樣,他看着木片上的神種,絲毫感覺不出它的奇特之處。
“前輩真把這東西給我?”江堂再次問道。
“真東西一直如我的心魔,你拿走了,我就輕鬆了,沒有它,我也能解除南周禁制,讓天地元氣復甦,或許,我也能嘗試突破到天人。”
四千年了,老者一直守護在這裡,除了看護仙閣,還有這粒神種!
但仙閣其實不用看護,而神種卻不容有失,所以這纔是真正禁錮他的所在,如今被江堂拿走,壓在他心頭的病魔也沒了。
“如果你處置不了,就將它還給癡情道吧。”老者說完轉身往石階下走去。
江堂則沉默的跟着老者一路離開了洞窟,離開了南首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