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灝感覺到一股暖流不斷的在體內遊蕩,就好像是整個人沐浴在日光之中,自從他成爲殘魂之後,終日都是一股陰冷之感。
如今這種獨特的感覺,讓徐灝一瞬間好像有了當初活着的感覺。
若是將焚魂試做最大的折磨,如今這種奇特的能量加持自身,就好像魂魄在不斷的受到滋養,那種感覺無法言喻。
“魂力的加持……”沈譽微微一笑,緩緩的對着徐灝開口道。
沈譽心中也有些欣喜,寂滅果蘊含的力量確實十分的純粹,幾乎可以轉化成所有的能量使用,不論是魔氣靈氣亦或是妖氣,如今甚至連魂力都能夠填補。
受到魂力滋養的徐灝,魂魄也變得更加凝實起來。
如此一來,手中的養魂罐確實成了可用之物。
養魂罐此物按照玉靈顏的說法,太過傷天害理,想要滋養其內的魂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尋找更多的魂魄,然後汲取魂力達到養魂之效。
如今沈譽有了寂滅果的存在,自然不用考慮那麼多,並且寂滅果魂力的轉化能力,甚至要比一般殘魂的效果更好。
急速奔馳車廂異常的平穩,四周的人流也逐漸多了起來,通往東凰城這座都城的官道,往來行商之人絡繹不絕。
不論是東郡城還是東林城雖然規模有所差距,但在北域都算是郡城。
郡城在網上便是都城,東凰城便是此區域內統領諸多郡城的都城所在,同樣也是周圍的中心城鎮之一。
整座北域足足擁有上百座都城,再向上便是王城。
比如北炎沈家所在的北炎城,便是王城。
靈心好奇的透過窗子看着窗外,目光所及之處,乃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所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山脈也已經漸行漸遠。
東郡城便是毗鄰荒山的郡城所在,所以地處險要之地,如今已經從起伏不平的山地環境走出,四周已經變得一馬平川。
“譽哥哥之前沒有去過都城嗎?”玉靈顏看向沈譽,好奇的開口問道。
沈譽搖了搖頭,微笑道:“自小連出東郡城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東凰城確實沒來過。”
“喔,這東凰城的淵源我倒是聽過一些。”
“你知曉爲何這附近不論是郡城還是都城都是東字開頭嗎?”
玉靈顏看向沈譽,笑着開口詢問道。
“這還真不清楚。”沈譽搖了搖腦袋。
“東凰城當年,出現過一位大能修士,不過年代已經很久遠了,都城也是取自其名諱。”玉靈顏繼續解釋道。
“東凰?”沈譽下意識的開口詢問道。
“準確的說,應該是東煌!”
玉靈顏催動靈氣,凌空揮動手指,寫下了二字。
“據說因爲此人還有一尊貼身荒獸,有着鳳凰血脈,所以取之二字,才被喚作東凰,與此同時四周所統轄的不少郡城也都順應取名了。”玉靈顏繼續道。
“大能修士嗎?”沈譽心裡還挺震驚的。
這種修爲的修士,確實有着驚天地之威能,足以讓人仰望。
“對,不過距離如今已經數千載了。”
“入得大能,便是真正的主宰,打個噴嚏整個北域也要震上一震。”
玉靈顏眼神中閃過一道霞光,微笑着開口解釋道。
沈譽倒是沒想到,東凰城還有着如此輝煌的過往。
“後來那位大能修士呢?”沈譽好奇的問道。
“失蹤了……”玉靈顏眉頭微微顰了起來,開口道。
“失蹤了?”
“不錯,就在修爲最鼎盛之時,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原本如此修爲的修士,即便閉關百年也都是常事,大家起先都以爲他是在閉關,直到後來過了數百年,家族已經衰退不堪,依舊未出現身影……”
玉靈顏說着,眼神之中也閃過一絲遺憾之色。
“後來流言四起,有說是被仇家陷害,有說是被異族暗殺,只可惜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終究是沒有定論。”玉靈顏搖了搖頭,嘆息道。
“那如今東凰城還跟他……”沈譽試探性的看向玉靈顏問道。
“據說也是當年家族中的一支,只不過實力已經衰退明顯,宗門都城皆在他們的統治之下,只可惜如今至多隻能算的上是大宗門了。”玉靈顏搖頭道。
對於宗門實力的劃分,沈譽之前瞭解並不深,通過玉靈顏一番解釋,這才知曉。
尋常小門小派數量數不勝數,甚至不少歸一境的修士都自立門戶,只不過這些往往都是一些比較偏僻地方纔會存在。
真正的宗門,便是由宗者創立的。
只有達到了蛻凡境,纔有着真正開宗立派的資格。
尋常宗門,便有着蛻凡境的修士坐鎮。
一旦宗門內誕生出入世境的高手,便會被稱作大宗門。
在往上便是一流勢力。
一流勢力代表着便是擁有出塵之人,只要掌控了規則之力亦或是被稱謂半步大能。
至於大能所在的勢力宗門,往往被稱作頂級勢力。
這種勢力在整個北域也是屈指可數的存在。
“在其上還有着超脫勢力的存在……”
“超脫勢力?”沈譽驚訝道。
擁有大能修士之上的修士存在?
“當年北域也有着超脫勢力,只可惜覆滅了……”玉靈顏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講道。
“覆滅!?”沈譽頓時露出一臉驚色。
“這些事情我也是偶然間聽師父談論過,具體怎麼回事就不清楚了。”玉靈顏看着沈譽希冀的目光,搖了搖頭講道。
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他們如今都還只是琉璃境的修士,距離真正所謂的超脫勢力,實在是太遠太遠。
“不過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玉靈顏忽然神神秘秘的看向沈譽,然後低聲道:“我師父當年好像就是超脫勢力之人……”
“九祖……”
沈譽沒想到玉靈顏會將這樣辛秘之事告訴他。
渾天老祖竟然出身自超脫勢力。
沈譽跟玉靈顏聊起了關於上酈書院的事情。
這才發現,上酈書院竟然跟她所在的宗門有所淵源。
“上酈書院的慕容院主跟我大師兄頗有淵源,當年討論文氣儒修之事,還專門來過我渾天一脈,還受到過一些師父的指點。”
“一會兒到了東凰城,到時候咱們一起過去。”
玉靈顏說着,還俏皮的對着沈譽挑了挑眉。
意思好像是在告訴沈譽,不用怕,到時候我罩着你。
沈譽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如今他也沒有做好打算,先去一趟上酈書院也無妨。
畢竟他對於所謂的儒修還是十分感興趣的。
“少爺,看到了,看到了。”
一旁的靈心忽然歡呼雀躍道。
沈譽透過窗子,已經看到了無比偉岸的東凰城。
在看到東凰城的剎那他總算明白了,爲何這裡被稱作都城,而東林城這個在他看來已經無比巨大人口百萬的城鎮只是郡城。
東凰城分爲內城與外城。
外城覆蓋範圍極廣,單單佔地恐怕就有數十個東林城那麼誇張。
至於內城則是守衛森嚴,乃是真正的核心所在,一切同樣也都是爲了修士服務。
不管是東凰城的宗門勢力,亦或是上酈書院都設立在東凰城的內城。
外城的城牆高聳,足有數十丈之高,不知用何種材質所打造,漆黑的牆面帶着一股肅殺之氣,隱隱還有陣法波動之力從上面傳來。
沈譽透過城牆還能看到上面不知已經乾涸了多少年的血跡,那血液已經徹底浸染進入其中,讓整個城牆都呈現出一種怪異的顏色。
巨大的城門敞開,四周往來行人絡繹不絕,人頭攢動。
外城除了維持秩序的守衛之外,設防不嚴,進出有序。
爲了也是維持住東凰城的活力,並不會限制修士百姓進出,只需要沒人繳納十枚下品靈石既可。
“走吧。”
一行人從馬車上下來,一同進了城。
“你們之前來過東凰城嗎?”沈譽看向了一旁的成漫天跟竇猛。
“跟着父親做生意的時候來過幾次,不過也都沒怎麼好好轉過。”成漫天開口道。
“你個娘炮能轉什麼?嘿嘿,沈公子,我倒是知道一些好去處。”
竇猛聽到成漫天的話,頓時面色一喜,連忙往沈譽這面湊了湊。
一路上憋了那麼久,好不容易讓他抓住機會損一下成漫天,不然竇猛都感覺自己快要發黴了。
“沈公子,我知道這東凰城有鬥場!就是修士用來演武對戰之地,還有不少觀衆買票觀看,最刺激的就要屬那死鬥,直到對戰雙方有一人斃命才能夠結束,異常激烈!”
“對了,據說還有獸鬥,便是與殘暴的荒獸對戰,同樣極爲精彩。”
竇猛喋喋不休的開始對着沈譽講述,自己在鬥場內的所見所聞。
“確實有些意思。”沈譽緩緩點頭道。
“生死之下,的確是實力攀升最快的途徑,鬥場在每個大都城內幾乎都會有,而且不少威名赫赫之輩,年輕之時都有着參加鬥場的經歷。”玉靈顏也在一旁附和道。
沈譽算了算時間,距離自己跟榕姨約定的時間還有幾日,倒也不着急過去。
“一會兒可以去看看。”沈譽點頭道。
衆人正在前進,突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陣叫罵聲。
“媽的,你個廢物,害的老子損失慘重,真是個廢物!”
一個身材臃腫,滿臉橫肉的胖子不斷的用鞭子抽打着一位身材孱弱的少年。
少年蜷縮着身子,身上遍佈着傷痕,甚至已經開始有血珠不斷的流出。
不少人都朝着這裡聚攏起來。
看熱鬧的事情,第一時間就引動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這是人的天性,所以短短數息的時間,就有數十人朝着這面聚攏。
“看什麼看?!”
臃腫的胖子極爲囂張,看到圍觀之人衆多,非但沒有停手,反倒是變得變本加厲,更加的兇狠。
手中的鞭子也沒有停下絲毫。
鞭子高高的揚起,眼看就要抽到那少年。
忽然一位穿着紗裙的女子一把抓住了騰空而起的鞭子。
“光天化日之下,你如此施暴,未免有些太過分了。”紗裙女子面帶怒色,輕啓紅脣開口道。
“好!”
衆人紛紛叫好,不少人都看不慣胖子的做法,看到有人出手,頓時吆喝了起來。
“你是何人?”滿臉橫肉的胖子扭頭,怒色道。
“我是誰你不用管,只是看不慣你的行徑罷了。”紗裙女子不卑不亢,開口道。
沈譽則是站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着正義感爆棚的女子。
還不等女子回答,那臃腫的胖子便冷笑道:“此人乃是我花大價錢買來的奴隸,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你應該管不着吧?”
“奴隸?”
衆人紛紛咋舌,沒想到這少年,竟是奴隸。
所謂奴隸,一般都是化外之民,大多數都是異族之人,還有被統治者定罪受刑之人。
“奴隸怎麼了?這裡是東凰城,這裡還是有王法的!”
一旁不少圍觀之人,紛紛開始叫囂起來。
臃腫的胖子聽到如此多人仗義執言,一時間表情也變得有些難看。
臉上囂張的樣子褪去了一些,連忙開口解釋道:“我花了大價錢買到此人,他卻平白無故影響了我的生意,害我折了一筆,足足上千枚下品靈石啊!”
“上千枚靈石?我的天……”
“死胖子,活該……”
“你們?!”胖子看到衆人幸災樂禍的樣子,頓時怒氣沖天。
“哼,就算按照王法,我打死他又何妨!”
胖子猛地抽動鞭子,再次朝着那少年揮擊而去。
“住手!”紗裙女子挺身而出,看着異常悽慘的少年,面帶憐惜。
“又是你?”胖子渾身肥肉顫抖,腦子一轉,忽然開口道:“想要仗義出頭?行,只要你賠償我損失,這小子的命就是你的了。”
紗裙少女頓時一愣。
“小姐,謝謝你,只是我小命下賤,犯不着您出手的。”
那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到了紗裙女子的腿邊,滿臉血跡異常悲切的開口道。
紗裙少女看着少年悽慘之色,於心不忍,一咬牙便開口道:“好,多少錢?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