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譽在房內緊攢着拳頭,通過五感同化,他早已經將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嘴角不由的露出一抹冷笑。
特別是看到沈憂之跟沈煥之二人狂喜的樣子。
好像兩隻搖尾乞憐的狗一樣,跟在沈默羣身邊狂吠不止。
沈憂之的貼身僕人不過片晌便來到了沈譽所在的院子。
“砰,砰,砰。”
帶着兩位護院,直接重重的在砸門。
沈譽起身打開門,一臉冷色的出言問道:“什麼事情?”
“尊家主令,罪逆之人沈譽,前往刑臺受審!”管家冷眼看着沈譽。
跟隨沈憂之數十年,管家自然忠心耿耿,早就看不慣沈譽的種種作態,今日的結果頓時讓其渾身舒坦,若是能看到沈譽被誅罰,那是再痛快不過的事情了。
“來人,壓過去!”
兩位護院也都是沈府護衛之中頂尖之人,竟然皆是先天靈體境巔峰的修爲。
一時間靈氣迸發,不等沈譽回答,便準備直接動手羈押。
“嗯?”
虎落平陽被犬欺,沈譽也沒想到,一個區區的小管家,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叫囂。
“呵呵,你就笑吧,我看你一會兒到了刑臺,是不是還能笑的出來。”管家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沈譽,目光之中滿是得意之色。
若是放在往日,他自然不敢,但今天不但有了家主令,還有那位貴家公子與城主親自在場,這般強悍的勢力,不信沈譽還能翻起什麼浪來。
即便是老太君,恐怕也幫不了沈譽了!
“你是什麼東西?”
沈譽忽然冷眼看向那個管家。
反手一巴掌抽出。
“啪!”
一聲脆響,管家的身體竟然如同紙片一樣倒飛而出。
沈譽哪怕沒有動用靈氣,但肉身之力已經變得極爲可怕,當初在魔窟內經歷過龍氣洗禮,單單一巴掌就不是尋常人能夠扛得住的。
“砰!!”
一聲巨響,那管家身子竟然直接陷入到院子中的青石牆壁中去。
渾身骨骼不斷的發出脆響,看樣子已經完全斷裂。
管家掙扎着身子,眼神中滿是驚駭之色,口中不斷的向外突出血沫子。
同是先天靈體境的管家,竟然被沈譽一巴掌給打了個半死。
身後原本趾高氣揚的護衛頓時偃旗息鼓,臉色都變得蒼白不已,下意識的不住的後撤。
“你,你死定了。”
管家口中吐着血跡,目光依舊惡狠狠的看向沈譽,頂着心氣出言道。
沈譽緩緩的踱步走去,一旁的護衛根本不敢阻攔。
看着滿臉殺氣的沈譽走來,管家頓時渾身哆嗦。
身上骨骼碎裂傳來的劇痛讓他不住的哀嚎。
“不要,不要過來……”
沈譽忽然一把伸出右手,直接抓在了那管家的腦袋上。
“砰!”
用力一拔,便將管家從青石裂縫之中給拽了出來。
隨手好像丟破皮囊一般丟向了一旁。
“砰。”
管家重重的摔在地上,氣息徹底斷絕。
哪怕臨死,雙眼都瞪得渾圓,眼神中充斥着驚恐。
直到最後,他都認爲沈譽乃是必死之人,不可能動手。
可惜,這一切都是自以爲罷了。
那兩個護衛簡直快要被嚇瘋了。
沈譽一出手,竟然直接殺了家主的貼身管家?
二人哆哆嗦嗦的,根本不敢動,冷汗甚至將衣衫都已經浸透。
“少,少爺,這,這是老爺下得令。”
二人看着沈譽駭人的目光,說話都變得有些不利索。
“帶我過去。”
沈譽懶得繼續搭理二人,徑直的出言道。
二人一顆懸着的心,好像瞬間落了下來,好像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一樣。
連忙小跑着在前面領路,至於其他的事情根本管不了那麼多,更別提什麼羈押的事情了。
整個沈家都被家主令所震動。
短短時間竟然匯聚了數百人在演武場。
沈譽跟着兩位護衛來到此地的時候,大家頓時議論紛紛。
甚至搞不明白,明明家族好好的,甚至連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沒有,怎麼沈家主會突然下令要以族規懲治沈譽。
不少人雖面帶惋惜,但無奈人微言輕,甚至連大聲說話都不敢,更別提上前去仗義執言了。
特別是晁峰作爲城主,親自在給沈憂之壓陣,這也讓不少看好沈譽的人心裡變得無比擔憂起來。
沈憂之看到沈譽來了之後,臉上的笑意變得愈發濃郁起來。
原本他還怕沈譽不來呢,到時候肯定又要費一番周折。
沒想到這麼輕鬆,就把沈譽給叫來了。
“陳管家呢?”沈憂之看着在前面領路的兩位護衛,下意識的便開口問道。
這哪裡像是羈押?
沈譽一副閒庭信步的樣子,兩名護衛小跑着在前面領路,至於那個跟隨沈憂之數十年的陳管家,竟然不見了蹤影。
“陳,陳管家,死了。”
兩名護衛對視一眼,下意識的向後看了一眼沈譽,哆哆嗦嗦的出言道。
“什麼?!”
沈煥之也感到暴怒,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二人。
“怎麼死的?”
“挑釁沈譽少爺,被沈譽少爺給打死了。”
護衛硬着頭皮,低着頭甚至不敢看沈煥之的眼睛,咬着牙講道。
作爲區區護衛,二人實在是點兒背。
他們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是家主還是沈譽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
所以根本不敢添油加醋,只能一口咬定是陳管家挑釁。
然後沈譽暴怒動手,直接把他給宰了。
這也是儘量能夠兩面都不得罪的話。
沈憂之氣極而笑,冷冷的看向沈譽。
“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目眥欲裂一般的看向沈譽,恨不得現在就將其誅殺。
場下衆人紛紛露出一臉驚恐之色。
一向和善的沈譽竟然直接動手,把陳管家給宰了?
“該死!陳管家仗着跟隨家主多年,這些年不知剋扣剝削過多少人。”
一些族內之人小聲在下面嘀咕道。
“沈譽少爺未免也有些太霸道了,一言不合直接殺人還是有些太魯莽了。”
“我看沈譽少爺估計凶多吉少,本來還不知曉到底是什麼罪名。”
“現在竟然動手殺了陳管家,還是有些意氣用事啊……”
面對議論紛紛,沈憂之強忍住心頭怒意。
轉瞬看了一旁的廿二公子一眼,看到對方輕輕頷首。
便點頭示意了一下,從懷中拿出一張長卷。
“罪逆之人沈譽!”
“作爲族比第一之人,未能看護族中子嗣,導致荒山試煉斃命者衆多。”
大家聽到宣審之後,頓時一臉震驚。
荒山試煉不是晁峰的手筆嗎?
沈譽族比第一如果沒記錯也是荒山試煉之後的事情。
若是說沈譽有罪,那當時帶隊的沈憐星恐怕罪過更大。
作爲組織者的晁峰恐怕更有罪。
只可惜不少人被沈憂之幾句話便點燃了怒火。
特別是那些子嗣葬送在荒山試煉中的長輩,更是將子嗣斃命的原因歸咎到沈譽的身上,好像終於找到了情緒的宣泄點。
一時間不少人出言唾棄沈譽。
可但凡明眼人都知曉這裡面有問題。
衆人的反應似乎在沈憂之的預料之中。
隨即便繼續朗聲道。
“經查明,沈譽在試煉之中,強奪符印,趨勢外部勢力爲其積攢荒獸精粹,大肆斂財,因此引發荒獸災亂,導致諸多修士慘死在暴動的荒獸手中。”
“嘶。”
衆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荒山試煉之中竟然還有着這樣的秘密。
“沈譽,你可知罪?”
沈憂之的聲音如同一聲炸雷,直接在衆人耳畔響起。
“假的。”沈譽撇撇嘴,冷笑一聲,一臉不在乎的模樣。
“還笑得出來?我沈家折損數十人,其中不乏你的兄弟姐妹,你竟然還笑?如此冷血之人,實乃我沈家的敗類!”沈憂之抓住機會,自然不會放過,繼續出言厲聲呵斥道。
“損害家族利益,霸佔一方閣資產!”
“大家可知曉,這一方閣資產,本就屬於我沈家,各個支脈皆有份,但是卻被沈譽一人獨佔,據悉一方閣一日便可賺的上萬靈石!全部被沈譽一人侵佔!!”
沈憂之看向面前足足數百位族人,繼續講道。
頓時,不少人面色微變。
莫家的事情他們也聽過一些流言蜚語,但具體什麼情況根本不知曉。
但一方閣聲勢浩大的拍賣會,整個東郡城都被驚動了。
如今從沈憂之口中,竟然得知一方閣一日收益便有上萬靈石之多!
這本來都是屬於自己的啊。
所有人都能分一杯羹!
現在卻被沈譽給獨佔。
經過沈憂之的描繪,好像沈譽的存在,觸動了所有人的利益,一時間叫罵之聲紛紛響起。
至於什麼沈譽跟沈家主之間的內鬥,他們根本就不想理會也無從插手。
但是利益可是實打實的。
如今沈譽竟然觸犯到自己的利益,自然有人看不過眼。
沈譽倒是十分佩服沈憂之的思路,短短几句話,竟然搞得衆人同仇敵愾,恨不得將自己殺之而後快。
“還有陳管家,不過是前去傳令,竟然也被殘忍的殺害,可見此子有多麼的喪心病狂!”
“今日,老夫作爲沈家家主,下令誅殺罪逆之人沈譽!”
沈煥之看着氣氛已經足夠,最後一言定音。
“殺,殺掉?”
大家紛紛錯愕,不由的嚥了一口唾沫,沒想到懲戒竟然如此嚴重。
但是人羣之中,不乏沈憂之的支持者,紛紛在四下鼓吹。
“沈譽該死,誅殺罪逆之人沈譽!”
一時間一些不明就裡的族人也變得有些糾結起來。
“沈譽,還不跪下受罰!”
沈煥之怒吼一聲呵斥道。
“憑你也想讓我跪下?”沈譽看向沈煥之,忽然目光閃過一絲銳利的鋒芒,冷冷的看向沈煥之。
“逆子,今日老夫就讓你知道天高地厚!”
沈煥之渾身氣息鼓盪而出,渾厚的靈氣產生一道道餘波,好似漣漪一般在空際之中炸響。
“轟隆!”
地面突然劇烈的震盪。
一個身影緩緩的從遠處走來。
“看來有些人還真當老身不存在。”
老太君緩緩踱步前行,每踏出一步地面都在劇烈的震盪。
手中的柺杖好似一柄巨劍,每一次觸及地面,堅硬的青石板都被震碎,不斷的有飛石四濺。
沈憂之看向老太君,頓時面色一變。
沒想到這個老東西,還是前來插手了。
連忙求援一般的看向一旁的沈默羣。
“沈憂之,你讓老身很是失望,原本以爲你只是貪戀權威,如今有了依仗之後,竟然想徹底打壓我跟譽兒?”老太君看着沈憂之緩緩搖頭道。
沈憂之的表情變得陰晴不定,說實話他內心也是十分糾結。
“哼,廢物。”廿二公子掃視了沈憂之。
忽然右掌輕輕的一拍身下的座椅,整個人御空而起。
緩緩懸浮在那裡,雙手快速彈指,不斷有一柄柄小旗從體內飛出,印刻在四周,將整個演武場都給包裹住。
“沈家,何時輪到女人來做主?”
沈默羣冷哼一聲,渾身竟化作琉璃之色,四周陣法頓時啓動。
“猖狂小兒!”
老太君怒斥一聲,正欲動手。
忽然無數的湛藍色雷光閃爍,四周陣法靈旗震盪不已。
老太君面色一變,身體迅速催動琉璃化,手中的柺杖直接炸開,外面包裹着的木質紋路全部散落成無數的碎片,顯露出其內的一柄青色長劍。
“碎!”
老太君目中精光閃爍,瞬間便尋到了靈旗的核心之位所在。
一道駭人的劍氣騰飛而出,化作足足三丈大小的青光,轉瞬便將身前那無數雷霆給斬破。
“咔咔咔。”
一陣輕響,靈旗構築成的陣法頓時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