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鳥兒能聽懂人話?”蘇唐的視線落在那隻五彩繽紛的鳥兒身上。
“能的。”李宣古搶先說道,同時不停的向對面那絕色女子遞着眼色。
那女子馬上意識到,局勢的控制權應該掌握在眼前這個陌生人手裡,接着便看向蘇唐。
“鑰匙呢?”蘇唐問道。
“什麼鑰匙?”那五彩繽紛的鳥兒反應很快,立即反問道。
“你拿的鑰匙,還問我是什麼鑰匙?”蘇唐皺起眉。
“哈哈,有意思,你有證據嗎o哪隻眼睛看到我拿了?”那五彩繽紛的鳥兒叫道:“我沒拿,沒拿沒拿就是沒拿
蘇唐一時說不出話來,不知死的人他見過,不知死的鳥兒他可是第一次遇到,就這麼個小東西,應該是被主人寵壞了,否則哪來的膽量當面撒賴?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鑰匙在哪裡?“蘇唐道。
“我也再給你一次機會,馬上給我滾蛋“那五彩繽紛的鳥兒叫道:“要不然我去了趙家找來援兵,你再後悔就晚了”
蘇唐怒了,雖然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和一隻小小的鳥兒計較有失面子,但能讓那隻銀色巨虎在短短時間內進階的力量,關礙重大,他可沒時間在這裡磨蹭。
蘇唐踏前幾步,要去抓那隻五彩繽紛的鳥兒,不過對面的絕色女子見勢不妙,急忙橫過身體,把那隻五彩繽紛的鳥兒擋在身上,沉聲道:“各位,你們都是成名的大修行者,有必要和一隻鳥兒過不去麼?”
“走開”蘇唐沒好氣的喝道。
蘇唐天性淡漠,從來不會因什麼美貌而被打動,如果對方還要阻攔,他並不介意馬上動手。
李宣古的臉色變了,雖然他對紀雲山說自己早已不再介懷等等,但情之一物,並不是理智能做主的,見蘇唐似乎有傷害那春姑娘的意思,李宣古情不自禁的向前跨出一步,下意識要阻攔。
李宣古剛剛動彈,紀雲山已從身後抓住了他的肩膀,李宣古轉身愕然看向紀雲山,而紀雲山沒有理會李宣古,開口對那絕色女子說道:“春姑娘,你還是把五色鳥交出來吧,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那絕色女子沒想到紀雲山會如此急迫的站在陌生人的立場上,並且對她施加壓力,她定定的看了紀雲山片刻,冷笑道:“好紀雲山,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紀雲山淡淡說道。
“這雪靈山我也算來過多次了,雖然沒有幫上什麼大忙,可多少也給你們煉製過丹藥,還救過宣古一次。”那絕色女子說道:“你就是這樣待我?”
“師兄……”李宣古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紀雲山。
紀雲山惡狠狠的瞪了李宣古一眼,隨後沉聲道:“春姑娘,一碼事歸一碼事你對雪靈山有情,我們自然會在別的地方回報你,但不能混淆是非。現在是你的五色鳥偷了蘇公子的鑰匙,蘇公子過來討要,名正言順,在這件事上我們沒辦法幫你了。”
“我逃出溫苑之後,已經向家裡遞了急信”那絕色女子說道:“我告訴他們我會往雪靈山的方向逃,讓他們過來接應我,從時間上算,他們也差不多該來了,紀雲山,你先想想辦法,到時候怎麼向我家人交代吧”
“春姑娘,你們趙家爲人處世一向寬厚,但這不是你可以爲所欲爲的理由。”紀雲山眼中露出一絲焦急之色:“何況,蘇公子並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只是要找回自己的鑰匙,你這般橫加阻攔,恐怕就過於刁蠻了”
“如果我就是不交呢?”那絕色女子沒有看到紀雲山的眼色,態度依然顯得很強硬。
“你……”紀雲山被噎住了。
“看來,你也見過那把鑰匙?”蘇唐突然道。
“見過怎麼樣?沒見過又怎麼樣?”那絕色女子眼中突然露出喜意,因爲有兩個中年人已經聯袂從院外走了進來,隨後默默掃視着院中的人。
紀雲山感應到了那兩個中年人的到來,臉色陡然變得灰敗,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經無法阻止了。
蘇唐也感應到了,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用充滿戲謔的目光看着面前顯得格外倔強的絕色女子。
“最後一次機會了。”蘇唐輕聲道:“把鑰匙給我,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呵呵……”那絕美女子露出笑意,如果是剛纔,她心中還有些畏懼,蘇唐能和紀雲山、李宣古並肩,肯定也是聖境級的大修行者,不過現在家裡的兩位叔叔已經趕到,那麼在她眼中,蘇唐已經成了跳樑小醜,她也不介意把話說明白了:“鑰匙麼?小寶,去把鑰匙拿出來。”
那五彩繽紛的鳥兒展翅飛到了房間裡,隨後叼着一串黑色的鑰匙飛了出來。
絕美女子接過了鑰匙,向着蘇唐晃了晃:“就是這個?”
“可以給我了。”蘇唐伸出手。
“鑰匙上佈滿了奇異的靈符,我剛拿到手的時候,色澤顯得非常陳舊,好像已經被掩埋了許久許久,應該是上古之物。”那絕美女子緩緩說道:“小寶告訴我,它是從溫苑裡一座神秘的地下宮殿裡找到的鑰匙,裡面有不少奇特的好東西呢,是這樣吧?”
“沒錯。”蘇唐淡淡說道。
“也就是說,這鑰匙本來就是無主之物?”那絕美女子露出了譏諷的笑容:“那麼鑰匙在誰手裡,就是誰的,我憑什麼要交給你?”
李宣古此刻尚沒有意識到危機,而紀雲山已變得面無人色,他的悟性遠遠高過了李宣古,在漫長的修行過程中,他總感覺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有些怪異,總感覺世界之外應該還有些什麼,但他始終找不到答案,最多是走到崖邊,靜靜的眺望遠方,靜靜的思考。
蘇唐的出現,讓他感受到巨大的震驚,而蘇唐的戰鬥方式和風格,更讓他確認,蘇唐肯定不是這個世界的修行者
他們無人能出的去,而蘇唐可以進來,所以他相信蘇唐的實力要比他們想象中的強大得多,激怒蘇唐,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
蘇唐沉默了,他用一種略帶着古怪的目光端詳着面前的絕美女子,如果單單按照個人品格來說,這女子爲人還算是不錯的,四處奔走、救死扶傷,贏得了廣泛的認可和尊重,不過,那又能怎麼樣?
他根本不在乎那女子幫過多少人,贏得過什麼,哪怕對方和整個世界的立場吻合,唯獨與他相違,他也會下殺手,就算爲此要與天下爲敵,他也在所不惜。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就是那些橫行星宇的大存在必須擁有的意志。
一股殺意在蘇唐胸中跌宕起伏,幾乎凝成實質,良久良久,蘇唐輕聲說道:“你真的很想死麼?”
“死?”那絕美女子又笑了:“你在說你自己吧?”
“好大的口氣?”站在門口的一箇中年人忍不住說話了。
“能在修行路上走這麼遠,也算不容易。”另一箇中年人說道:“我趙家行事一向寬厚,你還是走吧,我們不難爲你。”
呼……在蘇唐胸中激盪許久的那口氣,終於被他吐了出來。
修行到今天,最危險一戰應該是在大光明湖與大妖初蕾死鬥,不過那一次是他主動找上門去的,而且他在煉化了魔之光,又凝成元魄,加上本身早已到了大尊巔峰,勘破聖境是自然而然的。
不過,想晉升大聖,單單靠着靈力和神唸的積累是絕對不夠的。
大聖境往下,突破瓶頸的法門有多種,但是自大聖境往上,積累只能保證自己暫時不死,每一次突破,都需要一種豁然開朗的頓悟。
在誅奇之戰中,蘇唐聽說長生宗糾集了大批修行者,蜂擁而來要毀掉他的千奇峰,極度的震怒和壓力,讓他完成了一次飛躍與昇華,一次頓悟,晉升爲大尊。
但蘇唐在修行上的經驗還是欠缺,他並不懂,那次能順利晉升,是因爲當時的環境正符合魔裝的特性。
事實上魔裝已經成了他的本命元神,也就是說,他的本命元神擁有了魔裝的屬性。
當蘇唐爲了什麼而震怒,心中有殺意在沸騰的時候,魔裝的力量可以淋漓盡致的釋放出來。
只可惜,在誅奇之戰後,蘇唐和千奇峰的地位得到了修行界的廣泛認可,一路順風順水,雖然有幾次死戰的機會,但都達不到徹底激活魔裝的程度,不管是南海懷恩,還是無光聖座,都沒辦法給蘇唐施加足夠的壓力、或者是讓蘇唐產生滔天的怒火。
沒有殺意,魔裝便缺少靈魂。
那絕美女子大大方方的坦誠了要把鑰匙收爲已有的態度,這一年多來,還沒有誰敢這般當面欺辱蘇唐
此刻,蘇唐做出了決定,心中那口氣吐出來,突然感覺一種暢快般瀰漫至全身,一股股黑色的氣旋不受他控制的瀰漫出來,眨眼間凝成一道圓形的巨穹,而且巨穹還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外蔓延,讓整座雪山都變得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