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圖的只剩下七個了,他們一邊匆匆忙忙往前走,一邊低聲談論着什麼,這一次他們很倒黴,惹上了絕對惹不起的人,回去不太好交代,而且,真的只能忍下這口氣麼?弟兄們都白死了?當然,他們沒資格拿主意,回去之後看老大怎麼說吧。
剛剛走進一座山口,一道尖銳無比、震人心魄的破空聲從上方****而下。
一箭出手,蘇唐搖了搖頭,夜哭弓不太適合偷襲,而且發出的尖嘯聲只能在精神層面上對普通武士造成影響,一旦遇到高手,就沒什麼用了。
不過,哪裡有十全十美的靈器呢?薛九會把夜哭弓收藏那麼久,應該有獨特的價值,只是他蘇唐還沒發現罷了。他現在只修煉了薛九交給他的武訣,運轉夜空弓的鬥訣還沒辦法修煉,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以後了。
“小心!”一個大漢及時發現了破空而至的勁氣,猛地踏前一步,舉起大盾。
轟……那大漢手中的盾明顯凹了進去,雙腳被震得離開地面,飛出兩、三米開外,一屁股坐倒在地。
這時,方以哲從樹後竄出來,舞動雙劍,向那些武士撲去。
“他們要趕盡殺絕,弟兄們,和他們拼了!”
“拼了,衝啊!”
狼圖的武士們當即紅眼了,他們有足夠的野外生存經驗,以狼圖的風格,這屬於家常便飯了,所以,他們並沒有一股腦的撲上去圍攻方以哲,而是分出三個人,分三路撲向蘇唐的藏身地。
方以哲雙劍又快又狠,身法也很輕靈,不是短時間就能困住圍殺的,那樣的話他們只會一個接一個的被藏在暗處的箭手射死。
蘇唐再次拉開夜哭弓,瞄準其中一個武士,一箭射出。
那幾個武士早已有了堤防,聽到尖嘯聲,也不管蘇唐到底是在射誰,同時做出規避動作。
只是,他們太小瞧蘇唐了,蘇唐是個菜鳥初哥倒不假,但他會思考、會摸索,會挖掘自己的潛力,更換自己的戰鬥模式與習慣,他要努力做到最好。
剛纔偷襲無功,他已經在琢磨如何改進了,被瞄準的武士剛剛改變方向,蘇唐的第二箭便已出手,兩道尖嘯聲相互交融,誰也聽不出蘇唐已射出第二箭。
那武士的身形還在空中飛射,腳尖尚沒有落在地上,頭部突然綻放出血光,蘇唐這一箭計算得雖然稍微偏差,但力道是足夠了,那武士的後腦勺已整個被掀開,僵硬的身體向前撲倒。
剩下的兩個武士嚇得心驚膽戰,趴在草叢中,一時不敢動彈,他們不動,蘇唐也不動,靜靜的等待着。
十幾息的時間,其中一個武士忍不住了,猛地跳出來,向前急衝,他學乖了,絕不保持一個方向,身形忽左忽右、忽跳忽滾,速度也有慢有快,試圖干擾蘇唐瞄準。
蘇唐笑了,這樣纔有點意思,總是射不會動的靶子,難免會感到無聊。
蘇唐張開夜哭弓,不停微調着方向,但始終沒有把握一擊必殺,所以也一直沒出手。
很快,那武士距離蘇唐已不足五十米了,蘇唐突然發現在那武士前方不遠處,有一棵幾人合抱粗的大樹,他輕籲出一口氣,夜哭弓瞄準了那棵大樹。
就在那武士要從大樹附近穿過時,蘇唐射出一箭,如果沒有受到干擾的話,這一箭會擦着樹幹射過去。從心理的角度分析,聽到破空聲,對方應該立即進行閃避,而那棵大樹無疑是最合適的掩體。
果然,那武士露出驚慌之色,身形陡然改變方向,奔着樹後躲去。
噗……那武士的上半身成功躲進去了,下半身卻被無形的勁氣撕裂、轟飛,而且他一時不得速死,在樹後連連發出淒厲的慘號聲。
還剩最後一個,蘇唐撥開枝葉,向那邊看過去,正發現在那武士藏身的巨石後,露出一片後背上的皮甲,儘管距離在一百餘米左右,可對蘇唐來說,已經足夠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蘇唐輕聲說道,隨後再次拉開夜哭弓,瞄向那暴露在外的皮甲。
無形的勁氣****而出,那片皮甲被轟得支離破碎,接着那邊傳出一聲慘叫,然後再無聲息。
蘇唐差點笑出聲,在那片皮甲被轟碎的瞬間,他看到了迸射出的火星,難道……那傢伙的身體是用石頭做的?太過搞笑了。
蘇唐跳下樹,緩步向那邊走去,走到第一個被射殺的武士身邊,一手拎起屍體,一手拎着那武士的長劍,轉身走向那塊巨石。
距離還有三、四米時,蘇唐擡手先把屍體扔了過去,略微等了等,又縱身而起,躍過那塊巨石。
“啊……”巨石後傳出怒吼聲,那武士一手死死按住屍體,一手握着匕首,拼命在屍體上捅着刺着,他的動作很迅捷,轉眼便刺了五、六刀,緊接着他意識到有些不對,猛然擡頭,可惜還是慢了一點,一道明亮的劍光正貫入他的額頭。
蘇唐大步向方以哲那邊走去,方以哲那邊也差不多了,一個手持大盾和戰斧的武士已倒在血泊中,另一個持長槍的武士已扔掉武器,雙手捂着咽喉,慢慢栽倒,剩下兩個女武士已沒有勇氣戰鬥了,堆坐在地,相互擁抱着,口中發出哀叫聲:“不要殺我……求求你……我們什麼都可以給你……”
方以哲皺了皺眉,把雙劍插入劍鞘聲。
“不忍心了。”蘇唐笑呵呵的說道,走過一個武士的屍體時,腳尖一挑,把那武士的戰斧挑了起來,輕輕抓在手中。
“她們不和我打。”方以哲有些無奈:“我是個有原則的人。”
“我喜歡有原則的人。”蘇唐舉起戰斧,斜刺裡劈了下去,正劈在一個女武士的脖頸間,這一斧幾乎把整個脖頸砍斷,鮮血噴起老高,接着蘇唐又補了一句:“雖然你的原則有待商榷。”
剩下的女武士尖叫着推開同伴,連滾帶爬的試圖遠離蘇唐,其實她還是有一定戰鬥力的,至少能應付個一兩招,但心志被奪,她徹底忘了如何反抗,只剩下逃跑的念頭。
蘇唐一腳踩在那女武士的後腰上,斧光落下,劈中那女武士的後腦。
那女武士的身形軟軟的掙扎了幾下,隨後再不動了。
“你以前應該完成過不少任務?在你們那個地方,肯定很有名。”方以哲輕聲說道。蘇唐的心狠手辣,讓他也感到很吃驚。
“爲什麼這麼說?”蘇唐笑着拋掉那柄戰斧。
“因爲你絕對不是生手。”方以哲道:“不過,你肯定第一次進雲水澤?”
“你怎麼猜到的?”蘇唐問道。
“還用猜麼?”方以哲搖了搖頭:“那可是鬼面蛛,你居然敢伸手……”
方以哲說的是兩個人在追趕狼圖武士的過程中,發生的一段小插曲,他們在密林中穿行,前面出現了一張蛛網,走在前面的蘇唐伸手去撥蛛網,他不想讓蛛網纏在自己身上,方以哲一眼看到蛛網當中的鬼面蛛,立即拔劍,劍光擦着蘇唐的身體刺過去,把鬼面蛛挑飛。
習小茹讓狼圖的武士離開,蘇唐和方以哲心中都是不以爲然的,他們都看出對方的想法,託故避到旁邊商量了一下,然後一拍即合,一起去追。
狼圖在八面城極有聲勢,並不好惹,就算不敢找習家的麻煩,但別人就不好說了,當然要斬草除根。
這個時候,蘇唐和方以哲僅僅是覺得對方很順眼,認爲可以進行合作。
而發生了那段小插曲之後,方以哲的心態發生了很大變化,他突然拔劍,但凡蘇唐心中有一絲警惕,也會立即作出反應,甚至可能向他發起反擊,可蘇唐當時僵住了,身體一動不動。
方以哲認爲自己得到了信任,因爲蘇唐根本沒防備他,如果他真的想做些什麼,那一劍足夠殺掉蘇唐了。
事實上,蘇唐是靠着常人無法相比的敏銳感應判斷出,方以哲的劍光不會傷到自己,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又爲了避免發生誤會,才保持不動。
這也算是陰差陽錯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乃至信任度都被拉近了不少。
“我們回去吧,她們該等急了。”蘇唐道。
“等一會,我翻翻他們身上。”方以哲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隨後補充道:“你跟着大當家的,可能不在意這些,但我……”
“明白、明白。”蘇唐點頭道。
蘇唐和方以哲這一去一回,差不多用去了兩個多小時,去的時候剛剛過正午,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習小茹等人果然等得不耐煩了,看到他們的身影,周倩便抱怨道:“你們跑哪裡去了啊?幹嘛這麼久?!”
習小茹看過來的視線有些怪異,她心思簡單,但簡單不是傻,前面剛把狼圖的武士趕走,隨後蘇唐和方以哲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不過,她懶得計較什麼:“小三,找個地方休息吧,哎……對了,你能不能找塊乾淨點的地方啊?”
“大哥,這雲水澤裡哪有乾淨的地方?湊合一下算了。”蘇唐道。
“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離這裡也不遠。”方以哲突然道。
“真的?”習小茹眼睛一亮:“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