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觀諸人一時手忙腳亂,蘇唐的身形陡然轉向,繞過他們。
“他走不了了!”緊緊追趕的幾個護衛露出獰笑,程家的武士已包抄過來,他們前後圍堵,肯定能把兇手困在鍾臺上。
蘇唐雖然在全力奔跑,但速度和那幾個護衛差了不少,只要他稍稍慢上個一兩秒鐘,就會被人當場擒住。
看熱鬧的人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因爲蘇唐已跑進了死衚衕。
蘇唐指尖捻住兩口飛刀,全力射出,接着身體就地一滾,正好滾到那口巨鐘下。
噹噹……兩口飛刀發出破空的尖嘯聲,先後射在吊着巨鐘的鐵索上,已被人悄悄鋸斷了大半的鐵索承受不住這種撞擊,砰然斷裂,巨鍾落了下去。
轟……無數沙石伴着火星濺起老高,巨鍾已深深陷入石板中,正好把蘇唐罩在裡面。
紅夫人的護衛和程家的武士們終於合圍了,不過,他們只能站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快,把這金鐘推開!”一個護衛吼道。
衆人急忙把巨鍾團團圍住,也是忙中出錯,他們竟然從四面八方一起使勁,其中一個護衛聽到對面有吆喝聲,心中疑惑,急忙跳上鐘頂,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把鼻子氣歪,叫道:“你們傻麼?滾開,都給我滾開!”
程家的武士們唯唯諾諾的退到一邊,那護衛跳下去,和同伴一起奮力推着巨鍾,但是,巨鐘太過沉重了,而且巨鐘的下圍陷入地面幾寸深,他們根本推不動。
“撬棍,快去找撬棍!”又一個護衛叫道。
巨鍾內,一塊石板突然掉了下去,露出一個洞口,口中叼着一根火把的童飛出現了,蘇唐沒有說話,徑自鑽進洞口。
童飛示意蘇唐先走,而他小心翼翼的把幾個碗一樣的東西倒扣着埋進土裡,蓋上浮土,又抹去痕跡。
蘇唐沿着地道向前爬行着,地道很潮溼,甚至還有泥水,因爲這是童飛連夜挖出來,沒時間整修,也沒必要。 wWW★тт kΛn★¢O
聞香、蕭不悔和童飛除了會殺人外,還各自精通一些偏門,蕭不悔手工活非常好,經常製作出令人驚歎的小道具,蘇唐現在戴着的面具就是他作的;聞香擅長製藥配藥,她學習這些本是爲了給自己打掩護,免得別人因爲她能救死扶傷,察覺到她在修行生死決,誰知學着學着就學透了。童飛會打造鐵器,妙道閣下面,還有鐵匠鋪下面的地道,都是他挖的,爲了以防萬一,不過,那些是用不上了。
童飛一邊爬一邊把地道兩邊的瓶瓶罐罐敲碎,他的動作格外小心,裡面裝的都是火油,而他嘴裡還叼着火把,一個不小心就會完蛋。
蘇唐鑽出地道,用最快的速度把身上髒兮兮的衣服脫下去,換上早已準備的勁裝,又摘下臉上的面具,接着,童飛也鑽了出來,抓起地上的髒衣服,還有蘇唐扔掉的面具,全部塞到火爐中,隨後把自己的衣服也塞進去。
不到三分鐘,蘇唐和童飛都準備妥當了,他們快步走到後院,正欄杆前拴着四匹馬。
“蕭供奉呢?”蘇唐問道。
“早就走了。”童飛把兩匹馬的繮繩遞給蘇唐。
“那我就放心了。”蘇唐道。
“蘇先生,自己保重。”童飛眼中出現了一絲柔和的神色。
“你也保重。”蘇唐笑了笑。
兩個人再沒說話,走出後門,分頭揚長而去。
因爲此處距離金鐘觀很近,蘇唐沒有急着上馬,慢悠悠的向前走去,路過金鐘觀時,見裡面鬧哄哄的,他還好奇的向裡面看了幾眼,甚至叫過來一個有些眼熟的程家武士,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那程家武士認得蘇唐,知道蘇唐是妙道閣的掌座,而且很快就要成爲大先生了,便添油加醋的把驚變的經過告訴蘇唐,蘇唐大驚失色,給了那程家武士一些賞錢,匆匆離開了。
那程家武士笑得眉眼擠成一條縫,還是人家蘇先生出手豪爽,紅夫人遇刺是大事,而大事麼,往往都是由那些大人物們去操心的,所以他能理解蘇唐的失態。
出了城門,蘇唐快馬加鞭,向遠方疾馳,按照他的分析,程家最終懷疑上妙道閣,並做出反應時,至少也要兩個小時之後,安全與否,就看他能在這兩個小時之內跑出多遠。
每隔一個小時左右,蘇唐就會換乘馬匹,從日上竿頭跑到日落西山,從日落西山又跑到月明星稀,最後不得不停下來,他的身體倒是沒事,但馬兒承受不住了,這還是莫小白特意準備的良駒,換了普通的馬早就累垮了。
吃點乾糧,隨便找個避風的地方睡上一覺,第二天天矇矇亮,蘇唐又開始向遠方疾馳。
第四天,蘇唐改變了作息習慣,白天找個偏僻的地方休息,只在晚上趕路。
如此奔波了半個月,這一天天亮時,蘇唐遠遠看到前方有一座城市,仔細算一下,他差不多跑出幾千裡開外了,夏家的能量不可能這麼大,也就是說,這裡應該是安全的。、
而且,爲了避免留下信息,他一直不住店,晝伏夜行,看到燈火便遠遠避開,體力消耗極大不說,一身上下髒亂不堪,都快要臭了。
蘇唐撥轉馬頭,向那城市走去,距離近了,他看到城門上有三個大字:紅葉城。
蘇唐從沒聽說過紅葉城,這也意味着,他跑得足夠遠了。
進了城,尋了一家看起來比較乾淨、也比較大氣的旅店,不過在進店時,貼在路邊的一則啓事吸引了蘇唐的注意,某處招收流浪武士,不要求年齡、性別、等階,每月保底餉金是十枚金幣。
蘇唐就是幹這行的,瞭解很多內幕,超高的待遇讓他也不禁咂舌,在常山縣可從沒見過這般大的手筆,他隱隱有種預感,貼出告示的傭兵團實力肯定極強、底蘊也夠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