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內有五個人,他們就是魔蠱宗在博望城的首腦了,不管是白銀分社,還是黃金分社,焉或是總社,在權力劃界上都存在着相同的定式。
都有兩堂、三房,兩堂是指左堂和右堂,左右堂等於社首的左右手,通常都會由社首的親信擔任,三房是指刑房、藥房和兵房,刑房管人事,掌握賞罰大權,藥房和兵房壟斷着整個分社的修行資源。
五個長老在原則上是平起平坐的,但修行者有自己的規則,誰實力最強、誰進境最高自然就是誰最大。
看到侯玉蓮走進來,幾個長老微微頜首,算是打過了招呼,見到蘇唐,他們並沒有多問,只是在相互交流眼色的時候,露出一抹嘲諷之色。
蘇唐掃視了一圈,幾個長老所戴的腰佩各有不同,昭顯出了他們的身份。
“侯長老,博望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左堂長老緩緩問道。
“不知道那朱啓山做了什麼事,居然惹怒了千奇峰。”侯玉蓮嘆道:“聽說,是驚濤城的嶽大先生帶隊,薛家和計好好的怒海團也來了,博望樓麼……已成昨日之黃花,保不住了。”
“幾位,我沒說錯吧?”兵房長老道:“以前去暗月城跑商,和那包貝、潘樂等人都打過交道,如果其中一個到博望城來了,那沒什麼,他們全來了……呵呵,肯定是有大事。”
“你認得他們?也見過他們?”侯玉蓮愣了愣,臉色變得陰沉了。
“是啊。”兵房長老道:“我今早進城時,遠遠看到包貝和潘樂了。”
“爲何不早和我說?還讓我去探聽消息?”侯玉蓮雖然是一個只知修行的呆子,但也察覺道了不對的味道:“你在消遣我麼?”
“社首大人,我怎麼敢?”兵房長老陪笑道:“千奇峰進犯博望城,這是影響到我分社根基的大事,是戰是和,還得要社首拿主意,如果被我誤導了,這種罪過可是承擔不起啊。”
“是戰是和?別開玩笑了。”藥房長老嗤笑起來:“千奇峰有大祖坐鎮,我們就算把幾個分社聯合在一起,也絕對不是千奇峰的對手,除非總社能派大修行者過來,否則,我們還是不要惹事的好。”
“總社不可能讓大修行者過來的。”刑房長老搖頭道:“魔神壇與聖門鬧僵,還見了血,大亂必至,天下各地宗門都縮回頭,悄悄觀望風色,這個時候誰敢出來亂走?”
“誰說沒人敢?”兵房長老道:“千奇峰在做什麼?”
“他們……”刑房長老語塞了,半晌才重新開口:“千奇峰可不能等閒視之,聽說他們在搞什麼積分,那些流浪武士可以用積分換取丹藥,還能換取靈器,暗月城有多少流浪武士,你們也知道的,所有的積分都兌現的話,千奇峰至少要拿出幾萬顆五花聚頂丹,幾萬顆,是幾萬顆呀”
這個數字並沒有誇大,一個宗師因體質、靈氣強弱不同,每個月或多或少都要消耗一定數量的五花聚頂丹,多的達到十幾顆,少的也有幾顆。
幾個長老、包括侯玉蓮,都沉默了,五花聚頂丹不算很昂貴,他們也服用得起,但,一下子拿出幾萬顆五花聚頂丹,這是無法想象的,而且,積分一年一兌換,這只是第一年。
“聽說,大宗師級的修行者還可以兌換到化境丹。”藥房長老的表情有些發苦。
幾個長老都在抽冷氣,這種誘惑是大宗師級別的修行者而言是無法抗拒的,代表他們有希望衝破身體的枷鎖,達到脫卻凡胎、成就靈體的境界。
“你不是認得千奇峰的人麼?”藥房長老道:“能不能讓他們幫我們兌換幾顆化境丹。”
“你真是……傻了麼?”兵房長老哭笑不得:“你不知道的,暗月城的流浪武士做夢都在攢積分,幫我們換?還幾顆?別做夢了,一顆都沒有”
“幾位,扯遠了扯遠了。”右堂長老道:“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怎麼樣熬過這個難關,等千奇峰佔了博望樓,轉頭又要對付我們,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等死而已。”兵房長老道。
“要不然……你去把那包貝和潘樂約出來?”刑房長老道:“大家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如果我們先示好,他們也不會太過霸道吧?”
“這個還真不好說。”左堂長老嘆道:“魔神壇污構了我們無數年,我宗的名聲是一天比一天差了。”
“我已經約了嶽大先生。”侯玉蓮突然道,他嘴裡這麼說,但心中還是沒底氣,不由自主瞟了蘇唐一眼。
“哪個嶽大先生?”兵房長老吃驚的問道。
“還能是哪個嶽大先生。”侯玉蓮道。
幾個長老交換着眼色,隨後兵房長老又問道:“侯社首,定下什麼時間見面了?”
“明天。”侯玉蓮咬着牙說道,接着又看向蘇唐,蘇唐微微頜首,侯玉蓮長鬆一口氣。
蘇唐心情有些古怪,就那個小子,居然成大名人了?
“能把嶽大先生請過來固然好,萬一請不過來,我們總不能閒着。”兵房長老道:“這樣吧,侯社首,你去請嶽大先生,我去請包貝和潘樂,定在一個地方見面,嗯……就香袖樓了,明天黃昏,你們看怎麼樣?”
“好。”侯玉蓮道。
蘇唐很無奈,真是修行修得傻了,明顯在詐人,點頭應允就意味着並沒有和嶽十一溝通好,否則不可能隨便更改地點。
但說回來,就因爲侯玉蓮毫無心機,也沒有歹意,所以他纔會跟着侯玉蓮過來,換了別人,就不是他出面了,而是揚起拳頭的賀遠征。
兵房長老露出笑意,顯然是看穿了侯玉蓮:“那麼,就這樣吧,侯社首,明天我在香袖樓等候大駕了。”
其他幾個長老也站起身,相互說說笑笑的向外走去。
幾個長老離開正房後,蘇唐輕聲問道:“他們都是什麼人?不是你帶過來的?”
“不是,是遠安黃金社分派過來的。”侯玉蓮苦笑道:“唐仁,你真的認識嶽大先生?不會有紕漏吧?”
“絕對不會的。”蘇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