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莫銘已然再度開口,如果先前小謊,那麼接下來的便是彌天大謊,他極不要臉的將自己恢復修靈之時全部推到了宗主凝月的身上,還重複了一遍先前應付程長老的話,反正若是有人不信,儘管去問宗主長老就好了。
當一切說完之後,莫銘已累的口乾舌燥,就連肩膀之上的傷口也痛的麻木了。
段孤行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雖然對莫銘所說的話中帶有一絲疑惑,但他並未深究,畢竟莫銘能在衆人面前坦誠而言已經是極爲不易了。
其他弟子的想法與段孤行差不多,因爲莫銘的坦誠,原本一些看莫銘不爽的弟子也漸漸的對他有了好感。
若是莫銘知道眼前的衆人在心中爲了他冠上了坦誠的名頭,怕是要哭笑不得。
……………………
莫銘回到住處之時已是午後。
陽光將屋內照射的暖烘烘的,莫銘癱坐在牀頭,肩部的傷口已經痛的麻木,斑斑血跡已然結痂,與衣物沾到了一起,升起一股黏稠之感。
早上的一戰屬實累人,其實在先前莫銘說的有一句話倒是真的,何無懼若不是因爲大意,他還真不一定能贏。
本念在身爲同門的份上,莫銘也是差不多就收手了,卻不想到何無懼在之後竟做出這等過分的手段,讓他頓時殺機暴起,若不是長老插手,莫銘說不準真會將其殺之以後快。
不過現在再談論此事已毫無意義,畢竟自己已經獲勝,而何無懼那去秘閣的機會也歸了了自己。
待傷勢恢復便去秘閣換來那靈技荒咬,一想到這道組合靈技,莫銘的雙眸便冒出精光,有些迫不及待了,若是今日有組合靈技荒咬在手,敗何無懼便會更加輕鬆。
只是這僞裝戒指對如今的他而言,是不可或缺的。
嘶,有些痛苦的**了一聲,莫銘緩緩脫下上衣,肌肉線條完美的結實上半身頓時暴露在空氣之中,只是肩部一處碗大的猙獰傷口卻給場景添上了一股血腥味。
外衣之下,這處傷口顯得更爲觸目驚心,饒是內心強大的莫銘所見,也不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小木箱,再將一些撫肌草搗碎成綠色的液體,艱難的用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盡數塗抹在傷口的周邊,即便是莫銘的動作足夠輕柔,但是觸碰到傷口處那陣鑽心的疼痛,還是讓他額角不禁冒出幾絲冷汗。
待一系列動作完成,他已是累得筋疲力盡,嘴脣也因爲失血變得極度蒼白。
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莫銘收拾好木箱便往牀頭一靠,有氣無力的看着天花板。
這時,他好像想到什麼,目光閃了閃,隨即釋放出一道未凝實的神魂力朝頸部勾玉中探去,勾玉的內部依舊如同先前那般只有一處漆黑的混沌空間,除了一個漂浮着的紅色玉簡,以及小半塊靈力結晶,便再無他物了。
但這景觀本就在莫銘的意料之中,他的目的也不在此。
目光中浮現出一抹希冀,莫銘朝着漆黑的混沌空間,輕聲呼喊道:“老祖?”
然而四周卻是一片死寂,沒有絲毫的迴應。
莫銘眼中的希冀之光逐漸黯淡下去,隨後他有些不甘的再度呼喊了兩聲,可是依舊同先前一樣,沒有絲毫的迴應。
唉…
心中嘆了口氣,雖然他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但此刻還是免不了一陣失落,默默將神魂力收回,莫銘雙眸有些無神的盯着屋頂,不知在想着什麼。
然而,他卻未看見,先前在他抽出神魂力之時,在漆黑空間的一處角落,原本平緩移動的混沌之氣陡然劇烈波動了一瞬,隨後再次緩緩沉寂下來。
此刻,莫銘手中捏着一枚黑色丹藥,這枚丹藥便是從先前程長老所贈與的白瓶子中取出的。
雖然不知道丹藥的名字,但聞到自其散發出的清香,莫銘便知這是一瓶好藥,當下便將之往口中一塞,囫圇嚥下。
只感覺丹藥入腹之時,一股溫暖之感瀰漫全身,莫銘原本有些憔悴的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那因爲過度失血而變得蒼白的嘴脣也逐漸恢復血色。
只感覺自己的眼皮變得無限沉重,緊接着便是一陣鋪天蓋地的睡意襲來。
莫銘打了個哈欠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
直至窗外刺眼的陽光照射到莫銘臉上,他才緩緩轉醒,而在下一秒,莫銘好似想起什麼一般,陡然睜開眼皮,與此同時右臂快速探至頸部,直到發現那枚勾玉依然還在,他纔有些緊張的喘了一口粗氣。
隨即他緩緩起身,望着窗外的燦爛陽光,他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詫異,想不到自己這一睡竟直接從昨日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真是越來越散漫了啊……莫銘心中忍不住一陣後怕,想當初他剛來海嵐宗之時,還是每天晚上都睡不安心,而最近卻是經常一覺睡到天亮,果然在一個環境中待久了,人便會喪失一些警惕心。
一邊心中默默告誡自己,莫銘一邊揭開肩部的紗布,似乎過了這麼長的時間,疼痛減緩了許多。
揭開紗布的一幕讓莫銘臉上不由露出一抹喜色,只見原本少了一塊肉,深可見骨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癒合了大半,原本失去皮肉的地方竟有粉嫩的新肉長了出來。
他心中清楚,這絕對是程長老所給的那瓶丹藥的功效,自己的撫肌草哪有這種霸道的藥效。
當下他忍不住取出那個白色瓷瓶,再度倒出一枚黑色丹藥吞嚥下去,照此來看,明天,或者最多後天,他的傷勢便可完全恢復。
收拾好傷勢,莫銘穿上一襲黑色衣衫,推開門便朝着一處走去。
今日,他的目標便是秘閣中的那道組合靈技,荒咬!
路過草坪,莫銘彎下腰拾起一根雜草,隨意將自己有些凌亂的長髮束起,原本有些頹廢的氣質頓時煥然一新,變得清新起來。
不少路過的女弟子見到他皆是忍不住暗送秋波,眼下莫銘這名字在海嵐宗可是噹噹作響,昨日與何無懼的一戰,讓他徹底火了,在全宗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除去強悍的實力,莫銘的相貌也乾淨秀氣,雖然算不上英俊非凡,但卻是屬於耐看型的,再加上他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足以俘獲衆多女弟子的芳心。
同樣關鍵的一點,便是自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渾然天成的淡漠氣質,無形吸引着他人的接近,彷彿只要在莫銘身邊,便有着極大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甚至比在魁梧的何無懼身邊來的更爲強烈。
在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一切以實力爲尊,女子想要的,往往是一個能帶給他安全感的男人,而莫銘卻贏在了起跑線上。
其實也不是起跑線,他只是比常人多了一些可怕的經歷,並且存活了下來,所以除去心中的幾件事,尋常之事根本無法令他在意,甚至無法令他產生情緒波動。
此時,一位主動的女弟子更是小跑着來到莫銘身前,俏生生的望着他,小臉微紅道:“莫…莫銘,我喜歡你!”
莫銘見狀一愣,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眼前女子他根本見都未見過,何來情愛之說,當下他便淡淡一笑,溫和道:“謝謝你。”
話音落下,他就徑直走開,留下這名女弟子呆呆的站在原地,黯然神傷。
“喲,魅力不小嘛。”
待莫銘來到小路轉角處,自後方陡然傳來一聲充滿揶揄的熟悉聲音。
腳步一頓,莫銘悠悠轉過頭,首先映入他眼簾的便是兩條筆直豐潤的小麥色大長腿,目光一路跋山涉險最後艱難的移到對方臉上,莫銘嘴角含笑道:“怎麼,蘭師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來者赫然便是蘭雁,此刻她雙臂環胸,笑嘻嘻的看着莫銘,也沒有直接回他的問題,反倒饒有興致的問道:“剛纔的小姑娘不錯啊,怎麼?不入法眼啊?”
莫銘聞言頓時語塞。
見狀,蘭雁便是點了點頭,煞有其事道:“看來真是如此啊!哪我請問一下莫銘大佬,您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呢??”
這個問題屬實難到莫銘了,他無奈一笑,便道:“蘭師姐,你就別問這種無關緊要的話題了,我還有急事呢。”
而蘭雁卻好似沒聽見一般,似乎想故意捉弄莫銘一番,她突然嫵媚一笑,側過身子,貼在莫銘耳根,吐氣如蘭道:“喜歡師姐這種類型的嗎?”
草!
溫溼的氣息撫摸着耳根,讓莫銘的毛孔都不由舒張開,打了一個激靈,小莫銘瞬間敬禮,強忍着心中將之就地正法的衝動,他身形退後了幾步,朝其揮了揮手便快步離開,口中更是傳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師姐若是沒有什麼要緊事,我就先走了。”
莫銘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怕與蘭雁待久了忍不住爆發將其就地正法。
此刻蘭雁才嘿嘿一笑,朝着莫銘倉皇離去的背影招了招手,開口道:
“哎呀,我有這麼可怕嗎?跑什麼呢,快回來,師姐與你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