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此次採礦收成不錯,黑白雙俠開恩,給村子下了場雨。
於是,夏墨再一次領略了大火燎天,暴雨傾盆的奇景。
毫不例外的,黑衣少年又喝醉了。
白衣少女扶着喝醉了地黑衣少年離開了村子。
夏墨又坐在祭壇上,啃着豬蹄,思考起人生來。
據說,自己因爲在蛇吻之下逃過一死,被一位大人物看上了,明年開春,便要離開這座村莊。
數月以來,雖然和村民們相處十分融洽,但他也不想侷促於這一村之內,當一個礦工和農夫,了此一生。
畢竟兩世爲人,這個陌生的世界如此神奇,如何不想去看看?
但他重生的軀體,不過一介凡人。
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神奇的血脈,沒有牛逼的師門。
而且自己前世所學,在這裡似乎也沒什麼卵用。
到底要如何在這個魔法縱橫的世界裡,瀟灑地活下去呢?
他坐在祭壇上,望着這一方天地,想了半天,只有一個感受:黑衣少年烤得肉,挺好吃的。
大雨之後,天氣放晴,便要下田勞作。
夏墨前世嬌生慣養,五穀不分,而今重生,先做礦工,又爲農夫,不禁有點啼笑皆非之感。
下到田裡,夏墨才發現,這裡的農業水平竟然如此落後。
怎麼說呢,黑石村農田雖多,卻有點刀耕火種的意思。
地球上的農田,全是一壟一壟的,排列得整整齊齊,這裡卻是平整的一塊。
數百畝地,就是一塊。
並且,農田中間,也沒有排水渠。
夏墨忍不住去找夏田,問他爲啥沒有排水渠。
夏田一臉懵逼:“啥叫排水渠?”
夏墨一拍腦袋,這纔想起來:此地雨水稀少,大多靠城裡派人來做法降雨,要啥排水渠?
想到此事,似乎又明白了一件事,難怪村民們每年要花大量時間去山上挖礦。
耗時耗力,挖到的礦石全部上繳,就是爲了幾滴雨水。
而最讓夏墨驚掉眼珠子的,是這裡栽種的居然全是水稻。
此地降水量如此稀少,他們居然種水稻?
不知怎麼的,夏墨忽然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此地以水稻爲糧食,卻降雨稀少,只能靠城裡派人來做法降雨。
而雨作爲珍貴的資源,自然是不能白降的,得靠黑石來換,於是城裡的老爺們隨便用幾滴雨水,便換來一羣免費礦工。
礦工挖掘黑石來供養城市,黑石讓老爺們擁有無盡的法力,從而將礦工們死死控制,永生永世,都無力反抗。
“無懈可擊的奴役之法!”
夏墨不由得擊節讚歎。
這比印度的等級制度,藏區的農奴制度還要牛逼。
婆羅門和活佛雖然光環加身,畢竟都是血肉之軀,還是有翻船的風險。
萬一哪天出來個陳勝吳廣式的人物,高喊一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沒準就能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這個呢,城裡的老爺們可是有法力在身的,呼風喚雨,如同神仙,凡人們要如何反抗?
想到這些,不由得全身發冷。
夏墨找到夏雨,悄悄問了一個問題:“聽說那些大人們都是靠這些黑石修煉法術的,咱們挖了這麼多,爲什麼不留一點自己修煉呢?”
夏雨摸摸夏墨的額頭,奇道:“儂腦子壞掉了?”
夏墨甩開他的手,不悅道:“你腦子才壞掉了。”
夏雨撇撇嘴:“你不知道麼?我們凡人是無法修煉法術的。”
夏墨奇道:“我們爲何不能修煉法術?”
夏雨道:“你沒發現麼,我們和他們長得有些不一樣。”
夏墨仔細回憶起黑白雙俠的樣貌,遲疑道:“他們,似乎眼睛帶着一抹淡淡的紅色?還有,耳朵有點尖尖的……”
他忽然提高分貝,近乎尖叫地道:“他們不是人類?”
夏雨道:“是啊,他們是靈族。只有靈族,纔可以吸收天地間的自然靈力,我們凡人是不可以的。”
夏墨不由得有些沮喪,這不僅是等級的差別,還有種族的隔離。
他覺得自己的前程,似乎更暗淡了。
他嘆了口氣,不死心地道:“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麼?”
夏雨思索片刻,說道:“也是有的,每年都會有一些凡人通過選拔,經過改造,就可以修煉靈力了。”
夏墨點點頭,暗贊高明,這是高等精靈們畫餅的策略,給向上的通道留一條口子,使凡人不至於絕望。
他又問:“機率很低吧?”
夏雨道:“還行吧,村子裡如果挖礦挖得多的話,就會被選出一個人送去燧都參加,運氣好的話,通過測試,就能獲得靈體呢。”
夏墨已經知道,自己就是下一個要去燧城的人,不由暗下決心:那麼,老子要開啓修仙之路了。
臨走之前,夏墨決定給村裡辦點實事,他找到村長,和他說了一遍利用河水來給農田灌溉的想法。
夏田奇道:“我們一直用河水給農田灌溉啊。”
夏墨一呆:“你們如何做?”
夏田摸摸夏墨的額頭,關切地道:“儂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第二次聽到這句話,夏墨的內心是崩潰的。但他不好連這老頭的手也甩開,只好含糊道:“一時記不清了。”
夏田道:“當然是扛水袋啊,不然還能咋地?”
夏墨不可思議地道:“這幾百畝田,就這麼一袋一袋地扛水?那得扛多久?”
夏田想了想,道:“這片農田大概有八百畝,全村的壯勞力全上的話,每人大概要扛一千袋水。所以大多還得靠降雨,我們平時上山採礦,村裡的婦孺稍微給農田補水即可。”
夏墨倒抽了一口涼氣:“村長您看,我們現在有了水車,是不是可以使用水車灌溉,把人力省出來呢?”
夏田眼睛一亮:“這主意似乎不錯。可是我們給稻田除完草,還要上山採礦呢。否則下個月的降雨從何而來?”
夏墨道:“這個簡單,我們如今有了水車,可以大大地節省人力,採礦已經不需要那麼多人手了。分出一半採礦,另一半搞這個灌溉工程就好了嘛。”
夏田思索半晌,覺得可行,點頭道;“那就試試吧。”
村外那條河,有個讓夏墨如雷貫耳的名字,叫做黑龍江。
據村裡的老人言,這黑龍江還有一段傳奇故事。
數百年前,一條巨蟒在此地獲得墨石精華,化身爲龍,肆掠人間。
幸得明國派出兩位星耀級別的高手,激戰三日,將黑龍斬殺。
黑龍屍體從天空墜落,砸下一個巨坑,便有了這條黑龍江。
夏墨站在江邊聽完這個傳說,望着延伸到地平線的河流,不屑地撇撇嘴,暗暗吐槽:“這牛逼吹的,這河怕是有上百里,什麼蟒蛇化龍,能有這麼長啊。”
忽然又想到自己好像搞錯了一件事:之前那兩個白銀祭司來村裡跳大神降雨的時候,曾暗暗猜測這世界的強者稱號莫不是按照英雄聯盟的段位排列的?
現在聽說是至尊高手,才知道是按照王者榮耀的段位排列的。
但不管是英雄聯盟還是王者榮耀,段位最高的都叫王者。
在這個世界裡,連至尊星耀的精靈都能屠龍,那最強王者還不是吊炸天的存在?
說起來,自己重生之前,打王者榮耀,也是個最強王者呢,不知在這個世界裡,能否屠條龍玩玩。
夏墨胡思亂想着,站在河邊半天沒動。大家瞧他眼神凝望遠方,表情若有所思,以爲他在觀察地形,考慮如何架設水車,都很識趣地沒打擾他。
等了好半天,夏墨終於回過神來,夏雨立刻上前,滿心期待地問道:“怎麼樣,想好了嗎?水車架在哪兒?”
夏墨一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