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村後山。
正所謂靠山吃山,靠誰吃水。
作爲緊挨着雲霧山的小河村,一向就靠着身後諾達的雲霧山吃飯。
由於小河村周圍的土地稀少。大多的小河村百姓都是靠着雲霧山吃飯,或是採藥,或是打獵。
小河村等幾個挨着雲霧山的村子也是整個彩雲郡藥販子最喜歡去的地方。
然而今天,小河村的寧靜卻被一夥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給打斷了!
“呸!呸呸呸!”
山高林密的雲霧山中,一支稍顯狼狽的軍隊頂着滿身的泥濘走出了雲霧山。
這支軍隊不是別個,正是被膘國派來繞後的方正部。
自從前天晚上遇到了大白羊後,後面的行程他們也沒有一帆風順,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
昨個兒晚上睡到半夜還突然下起了一場小雨,把沒有防備的他們淋的渾身泥濘,山間的道兒也更難走了些。
剛出雲霧山,渾身不舒服的方正就連忙呸了幾聲。
看着眼下開闊的景象整個人都不覺輕鬆了許多。
“將軍,昨天天黑下雨的時候我們找躲雨的地方,慌亂中又有一些弟兄丟了,剛剛纔發現。”
心情剛好了一些,副將就上來稟報了一個“噩耗”。
方正的眼神當場就陰沉了下來,問道:“丟了幾個?”
“七個!”
方正略微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
“興許是已經餵了熊瞎子了,記住他們的名字,回去之後按照老辦法來,給上面報他們戰死,給他們家人報他們當了逃兵。
這之間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副將趕忙搖頭:
“末將省的!”
“恩。”
方正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也是他最喜歡現在這個副將的原因,人聰明,不用多說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收回思緒,重新將注意力放到現在所處的環境,方正的眉頭很快就皺了起來。
安靜!
周圍有點太安靜了。
從他們出山到現在,一眼望去,是可以可以隱隱約約在起伏的山地間看到有田地在的。
甚至就在他們大軍路過的地方都有很多梯田,大軍行進都得小心腳下,以免一不小心陷進地裡。
可奇怪的是,如今這些田地裡卻沒有農人在忙。
甚至就連過來看都沒有一個人。
這很奇怪!
如今已經是八月末,有的地方已經開始收稻穀了,而彩雲郡這個地方跟他們膘國氣候差不多,就算稻穀還沒成熟,也臨近了成熟,這時候農人再怎麼也不至於不來田裡的。
但如今他居然沒有瞧見一個人,這就有些奇怪了?
感覺到異常,方正當即就想擡手讓隊伍停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聲布穀布穀的鳥鳴忽然在周圍響起!
還沒等他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時,一聲聲砰砰砰的響聲忽然從路的兩邊響起!
下一刻!就聽見己方隊伍中發出陣陣慘叫,頃刻間的功夫便有幾十人當場斃命,更有上百人受了傷!
“不好!是宋人的燒火棍!”
這一瞬間。方正立即就想起了一種武器,前些天他們在攻打牛家鎮的時候就遇到過宋人拿着一些燒火棍樣的東西能發出巨響,隨即自己這邊就會有人倒下,由於不知道這是什麼武器,又像是燒火棍,他們就直接叫燒火棍了。
眼下的場景跟那時簡直一模一樣。
方正也立刻意識到自己等人怕是遭了宋軍的埋伏了。
可是宋軍是怎麼知道他們會在這裡出現的?
等他想明白這個問題,下一波攻擊就已經到來。
隨着幾聲巨響在人羣中爆炸,劇烈的衝擊波在膘國軍隊中擴散開來,爆炸點五米之內,那都變成了殘肢斷臂!
就是爆炸邊緣處的膘國士卒也被劇烈的衝擊波給掀翻在地,徑直昏死了過去,眼,耳,口,鼻都在往外淌着黑血。
方正所在不遠也炸了起來,方正雖然離得遠些。可那衝擊波依舊是讓他情不自禁的悶哼出聲,嘴角也溢出了鮮血,受了內傷。
但這一刻他已經顧不得震驚了,宋軍居然還埋伏了轟天雷,這要是他們再不散開,再讓宋軍炸上幾輪,他們不得立馬軍心潰散啊!
眼下的場景,他們之前在牛家鎮也遇到過了,宋軍有一種手段,可以從牛家鎮向他們的隊伍中投射一種鐵蛋。
那鐵蛋一落地就會爆炸,作爲五米內人畜俱亡。
還會有恐怖的氣浪將周圍的人都震傷,膘國人把這武器叫做轟天雷,因爲它就像是天雷一樣恐怖。
初面對這種武器的時候膘國軍隊還是很害怕的,畢竟這威力這麼強,要是宋軍一直不斷的向他們轟擊的話,那他們3萬人可不定能扛多久。
沒過多久他們就發現宋軍好像也不能無限制的使用這種手段。每次攻擊一輪只有幾發,最多最多就是傷他們上百個人。
甚至只要他們的隊伍站的開一些,宋軍這種手段,就沒辦法傷到他們更多的人了,對他們的殺傷力也有限。 可是在開闊地帶。
如今在這田地中間,他們的行動空間有限,爲了行軍,人又密集的成列而行,這一炮炮下來可謂是損傷慘重。
方正咬咬牙,趕忙下令:
“全都跳進田裡,散開!散開!”
收到命令的一衆膘國士兵趕忙就往周圍的田地裡跳,想要分散開來。
然而就在這時,膘國軍隊兩側原本空無一人的田地裡驟然冒出一排排人來,端着連弩就扣動了扳機。
嗖嗖的箭矢發射聲頓時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那些跳到田裡的膘國士兵見狀想躲,然而水田難行,衣襬浸在水中難以拔出,卻是難以躲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箭矢射來!
徑直將他們給射成了馬蜂窩!
而這時轟天雷也就是火燒雲炮的攻擊停了下來,正爲難的方正大喜過望,突然想起就是在牛家鎮宋軍的轟天雷一天也用不了幾次。
想來要不就是武器不足,要不就是價格昂貴用不起。
如今牛家鎮還有將軍他們對峙,宋軍定然不可能將轟天雷給全部調過來。
所以能攻擊他們的天雷也應當是有限的。
念及此處,方正趕忙再次下令!
“集合!集合!舉盾!擋住兩邊儘快衝出這片水田!”
膘國軍隊立馬照做,效果顯著,剛剛還不斷上升的傷亡立即減少了。
但還沒等方正鬆一口氣,就聽咚咚咚咚!
一陣沉悶的戰鼓聲響起!
他們的前方竟然隨着戰鼓聲出現了宋軍!
這些宋軍,沿着縱橫交錯的田壟一列列而來,最前方之人舉着盾牌,後面跟着一隊赤着下身之兵。
待靠近他們之後,舉盾的宋軍拿着盾牌就向前頂,而赤着下體的宋軍則直接跳下水田,舉起手中的長矛就斜斜的往站在田壟上的膘國軍隊刺!
膘國軍隊一面要扛着不斷往前頂的宋軍盾牌,一面還要防着從兩邊刺來的盾牌,往往顧此失彼。
而有的膘國軍隊見宋軍天下水田便也跳下水田想要還擊,然而他們一下去就陷進了地裡行動緩慢受限,面對靈活的多還拿着長矛的宋軍卻根本就不是對手。
你一刀還沒劈出去,那宋軍兩矛就捅了過來,完全不是對手。
方正這時候才明白了宋軍爲什麼會赤着下體。
這是方便在水田裡行動啊!
而且一寸長一寸強,在這種地方,他們行動受限,面對手持長矛還行動靈敏的宋軍根本就不是對手!
眼瞧着自己這邊被人逐步屠殺,正面作戰根本沒有反抗能力,方正一咬牙,當即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他知道,現在撤退一定會被宋軍銜尾追擊。
但是他也知道,再不撤,他們恐怕連跑都跑不掉了。
現在離後面的山地還不遠,回到山裡平地上還能組織邊抵擋邊撤退,繼續在這裡,那纔是真的要玩!
可是宋軍既然已經在這裡埋伏了,又怎麼可能會放他們走?
就在撤退的膘國軍隊轉身快跑快到山地上時,一夥夥身裹綠葉的宋軍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還扛着一架架拒馬擋在了田地邊上,形成了一排的拒馬攔!
而他們在拒馬後好整以暇的舉起了手中的長矛!
這下正在逃跑的膘國軍隊絕望了!
跟着一起在跑的方正也臉露頹然之色。
身後響起了宋軍的勸降聲:
“降者不殺!”
就像是信號一樣,武器被紛紛丟開。
剩餘的膘國軍隊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方正看了看周圍投降的士卒,慘然一笑。
舉起手中的刀就要自刎,忽然數個身影撲了過來!
耳邊響起了親兵那熟悉的聲音!
“宋軍大人!這人是我們的將軍,我抓住他了!我抓住他了!”
“放屁!明明是我先抓的!宋軍大人!是我抓的!”
“我抓的!我抓的!”
聽着耳邊爭搶的聲音,還有身上不斷增加的重量,方正頓時怒目圓瞪,活活氣暈了過去。
……
而等到他再次醒來時,已經身處一間陌生的營帳處。
看着周圍的場景,剛想動彈,卻發現自己是被綁着的,連站都站不起來。
而就在這時,這樣的門簾被猛然掀起,一道聲音傳入耳中。
“呦!醒了啊?醒了就好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方正循着聲音看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