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達爾曼山口進入高加索地區,距離高加索地區的核心地帶―――烏格魯鎮還有一百八十里地,眼見天光發暗,估計也無法在今晚趕到,法蘭索性提議早些宿營歇息,此時已經滲入高加索領地四十里地,四處都是幾乎無人走過荒野,唯一的一條道路看上去也是幾天難有人行,利昂地區的匪幫即使有心再來襲擊估計也無計可施,畢竟在這種荒涼之地要想尋個隱蔽之處棲身實在太過容易了。
當熊熊的篝火燃燒起來時,法蘭按照慣例依然讓八名士兵分成兩班,明暗哨各二人分別在兩個方向佈防,雖然這裡已經進入了安全區域,但處於培養他們良好的戰鬥習慣,法蘭還是要求他們保持高度警惕,法蘭一直認爲良好的素質並非一朝一夕就能養成的,只有在經歷過多次血與火的考驗,一支部隊或者說一名士兵才能真正成爲合格的軍隊和戰士,而像這種經歷了極度緊張的戰鬥後往往是士兵們最容易鬆懈的時候,也是鍛鍊士兵意志的最佳機會。
瞑目調息了一陣的柯默慢慢睜開眼,伊洛特和普柏都默默的坐在火堆旁休息,也許是白天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兩人一時間都難以消化,柯默的瘋狂表現讓二人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看清自己這位好友了,不過既然已經走到一條道上,他們從未打算後退。法蘭也悄悄的坐在了離火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四名不當班的士兵已經休息了,下半夜他們還要承擔起執勤的重任,包令則去檢查崗哨執勤情況,呼嘯的山風掠過林間谷地,跳躍的火焰就像要引動人的注意力一般變幻出無限奇異的形狀。
“看來咱們這次行程還真是不順啊,魔獸襲擊外加墮落騎士的狙殺,現在又來盜匪的堵截,嘿嘿,我柯默做人難道就如此失敗?真的這麼招人憎恨?”微微笑了一笑,柯默隨手拾起一塊枯枝添進火裡,輕輕撥弄了一陣火堆,火光越發高漲,映得四人臉龐發紅,倒映的身影卻是飄忽不定。
“老大,其實我們都知道這一次狙殺是誰幹的,誰讓咱們以前幹了缺德事兒呢?嘿嘿,瞧這副架勢人家是想一下子把咱們三個全部解決掉哇,看來我和普柏跟着你走還是走對了,要不我和普柏遲早也會變成賽普盧斯港外海里的浮屍,嗯,躲過這一劫,也許咱們又可以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了。”伊洛特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雖然是坐在草地上,但那把帶着S型護鉤的闊劍仍然在他手中靈活的翻來滾去。
“哼,難道我們就只能苟延殘喘?從巴摩利那個傢伙拒絕護送咱們時,我就知道這一趟沒那麼簡單,不過看來那老傢伙還是有些顧忌,如果真是巴摩利的守衛軍來這麼一手,我們沒有任何機會。”柯默臉上掠過一絲陰冷的微笑,“不過只要到了高加索,老東西就鞭長莫及了,只要給我們時間,我想我們未必一輩子都這樣甘居人下受人白眼。”
“但願如此吧,老大,不過這高加索可並不是什麼好地方,逃命也許是個好去處,但要想做些什麼,只怕不易。”普柏並沒有那麼樂觀,從財政的角度上來說,他覺得自己這個財務官隨時都處於破產邊緣,尤其是在聽得法蘭介紹整個高加索領地內的居民不足五千人且由相當數量的半獸人的時候,他更是悲觀。
但一想到這一段時間柯默出人意料的表現,普柏眼珠子一轉臉上露出詭秘的微笑又道:“不過如果老大你經常給我們來一些像今天這樣的驚人表現,我想我們在高加索也許會有許多收穫的,聽說在高加索的冒險者特別多,這高加索境內可有的是值得探險尋寶的地方,如果老大沒事的話,不妨客串一下冒險者,咱們也去尋寶一番,弄不好咱們也能找出一個遠古寶藏,那咱們就發達了。那達摩棱斯克堡不也是名氣很大麼?弄不好就有什麼秘密寶藏埋在裡邊呢。”
聽見普柏這種近乎於癡人說夢班的囈語,伊洛特不屑一顧的嗤之以鼻,“得了,普柏,如果大夥兒都把希望寄託於這等虛無飄渺的尋寶上面,那這世界上還不遍地都是冒險者?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務你的本行把吧,好歹老大的領地裡也還有幾千領民,精打細算些,也還能勉強湊合着過,實在不行咱們再去幹些兼職的買賣,比如噹噹保鏢,客串一下商人,或者再像上一回那樣宰掉一些低等級魔獸來換些錢,對了,南面還有野蠻人啊,他們那裡不是盛產一些特殊的礦石麼?能夠作些這一類買賣,這纔是正道。”
聽見二人的爭論,柯默心中也有些煩悶,高加索這個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發展前途,方纔自己說的也主要是爲大夥兒打氣,但真要讓柯默說出一個一二三來,他也是毫無頭緒,至少目前是這樣。
“車到山前自有路,你們倆也別這麼悲觀,我就不信這方圓幾百裡偌大一個地方難道還養不活我們幾人?高加索既然有這麼大的名氣,我想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奧秘,既然我們已經落到了這步田地,那也只有搏一搏了,管他什麼東西,只要有價值,咱們就要去試一試,達摩棱斯克堡也好,其他值得冒險一去的的反也好,總要試了才知道。”柯默甩了甩頭,沉聲道,話語中充滿了自信,“許多事情在做之前,你永遠無法知道結果,但你如果不作,那就連這一絲機會都失去了。不瞞你們說,我這幾次的表現連我自己也覺得驚訝,以前我從未有過如此表現,這也許就是人被逼到了極限時爆發出來的潛能吧,高加索將會是我們的福地,我們將會在那裡戰士我們自己,相信我們會有更好的表現!”
柯默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甚至有一種詭異的磁性,不但伊洛特和普柏二人聽得臉泛異彩,臉坐得稍遠處的法蘭一樣神思一陣恍惚之後,也深深的被柯默的這番話吸引住了,柯默巧妙的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不讓它產生波動,直到話語結束,,看見三人的表情,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對三人施展了魔法術。但這並非尋常的魔法術,而是一種獨特的暗術,所謂暗術就是借用特殊的精神控制力修煉泛黑暗類的魔法術,這是大陸上鮮有一見的特殊魔法術,一來因爲這是屬於類似與黑暗類和死靈類的暗性魔法,被正統魔法師所不屑和不齒,二來這一類的魔法術因爲其獨特的奧義需要特殊天賦的理解和接受能力,不但需要精通常見的黑暗類和死靈類魔法術,而且需要對正統魔法也相當熟練,這樣的要求對一個魔法師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像普通白魔法和元素魔法與黑暗魔法尤其是死靈魔法難以相容,妄圖修煉兩類不能兼容魔法的魔法師不是沒有,但他們的結局無疑例外,都是發瘋癲狂而死。古往今來,除了五百年前魔獸危害大陸時如同流星一般崛起的有“神聖魔師”稱號的弗朗茨古裡希據說達到了聖魔合一的諸神境界,但那也僅僅只是傳說,大陸上所有的史書沒有留下有關弗朗茨古裡希的任何記載,唯有歷代相傳的吟遊詩人口頭傳誦一代一代的流傳下來,真實的情形誰也無從知曉。
柯默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一種暗術,但他下意識的想用這種手段鼓起三位同伴的信心和勇氣,而這種暗術就是最好的選擇,它可以使人在不知不覺相信自己,而且其持久的效力遠非普通的精神類魔法術可比,這是柯默腦海中下意識的反應,這讓柯默興奮緊張的同時也多了一絲憂慮,因爲他不知道這種從天而降的能力究竟能陪伴自己多久,也許一覺醒來,自己腦中便再也沒有這些東西,但此時的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