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衆人把目光都投向了自己身後,柯默也就不失時機的將雷布里一行衆人推出,當類雷布里和米哈伊維奇二人隨意表演了一些最初級的星空魔法和土系魔法後,幾名所謂的暴民首領早已敬服得五體投地,而自詡武力過人的半獸人武士在見識了兩名暗騎士如同雜技般的表演後更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無論是騎士槍劃破大地留下的深深裂痕,還是長劍斬斷合抱巨木的輕盈,這一切都讓半獸人武士發現自己引以爲傲的武技看上去如同兒戲一般。
建立在實力基礎之上的言語才最具有說服力,在見識了客人一行的表現之後,半獸人們心甘情願的交出了武裝力量的領導權,而在兩名暗騎士的幫助下柯默也對三萬多武裝奴隸進行了大清洗,兩萬多武裝奴隸被解散,僅僅保留了九千人的戰鬥部隊,而這九千戰鬥部隊也突擊進行了一些最簡單的軍事訓練,然後又讓他們現場感受了一下魔法攻擊,短短的一週時間就這樣一晃即過。
其實從利昂叛亂不斷擴大時候開始巴摩利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不知道自己的預感是否準確,但他知道利昂的暴亂越來越猖獗甚至屢屢擊敗利昂本地那些貴族礦主的私兵之後他就越發肯定自己的預感是準確的,暴亂武裝力量膨脹之快簡直可以用飛速來形容,而從各方面獲得消息也可以得知暴亂武裝得到了大量武器和糧食的支持,而在布魯斯,對利昂這些物資的封鎖早已經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了,暴亂武裝能夠走到這一步背後肯定有某些勢力的支持。除了高加索,沒有誰能夠給暴亂武裝提供這麼多的支持,如果沒有高加索的支持,加上已經封閉了布魯斯,要不了多久暴亂分子就會因爲缺少糧食而互相殘殺,也會因爲缺乏武器而被那些貴族私兵逐一殲滅,但有了高加索的大力支持,這一切就都變了樣。
雖然軍隊在巴納夏輕而易舉就消滅了北方的暴亂武裝,但巴摩利懸在空中的心卻從來未曾放下過,此次解決利昂問題大公增派了四千士兵,讓布魯斯要塞駐紮兵力破紀錄的達到了六千軍隊,而且還派來了一位男爵擔任指揮官,更讓人吃驚的是大公還安排了三位魔法師和兩名魔法士隨行,其決心可想而知,巴摩利懷疑大公有在解決了利昂問題之後趁機進兵高加索的打算,尤其是現在王國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北方開始蠢動起來的獸人吸引住了,正是解決這背後禍患的好時機。
但巴摩利擔心的是從一開始利昂的暴亂背後就有高加索的影子,現在荷馬大軍大舉進入利昂,高加索的那位主子會就此偃旗息鼓不聞不問麼?他不會看不出現在荷馬出動瞭如此數量的大軍潛藏的目的什麼,那他會作出什麼樣的反應來應對呢?
好在這一次的指揮官是新派來的哈蘭託男爵,他只需要協助哈蘭託指揮好軍隊就足夠了,至於其它戰略戰術佈置安排一切都得有那位有些剛愎自用的哈蘭託男爵來決定,他只有服從的份兒。巴摩利對哈蘭託男爵並無成見,哈蘭託男爵應該說是一個標準的軍人,據說他在騎士團裡也是頗有名聲,但他太過崇拜面對面正面交鋒,而且巴納夏一戰讓他的自信心膨脹到了一個任何人的勸說都難以入耳的地步。在他眼中暴亂奴隸這羣烏合之衆派遣這麼多軍隊來鎮壓完全是牛刀殺雞,那些土包子甚至在見到了魔法師幾個簡單的魔法後就驚惶失措潰不成軍,甚至讓一干軍隊沒有了發揮的機會,但是攻打曼度會上演同樣的一幕麼?
巴摩利有些懷疑,人不能再同一地方跌倒兩次,那些半獸人奴隸雖然愚笨,但也不會毫無準備再重複一次失敗,但現在的情報顯示,半獸人已經在曼度附近嚴陣以待,擺出了一副要和荷馬大軍決一死戰的模樣,這中間會有什麼陰謀在其中麼?巴摩利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起高加索那位男爵領主那張始終保持着耐人尋味笑意的臉。
哈蘭託從第一眼見到面前這支軍隊時就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眼前這支軍隊在數量上遠遠不如上一次巴納夏之戰的暴亂軍隊那麼多,但根據情報顯示在曼度的暴亂軍隊數量應該是超過了巴納夏纔對,但眼前的情況卻有些不大一致。雖然這支軍隊數量上不如巴納夏那一戰,但從對方全副武裝的半獸人甲士身上流露出來的狂熱氣勢卻可以發現這支軍隊根本就不像情報反饋回來的那支軍心渙散士氣低落的軍隊,巴納夏一戰的情形應該早已經傳到這些愚笨生物的耳朵中,他們應該知道他們會面臨一種什麼樣的打擊,但現在看來情形完全不同,究竟是什麼讓他們發生瞭如此大的改變呢?
巴摩利同樣察覺到了這一點,對方表現出來的氣勢與想象中的截然不同,戟槍如林,巨盾如山,往日亂糟糟的情形竟然沒有出現,有的只是森然不動如同山嶽般的巍然屹立,三倍於己方的半獸人武裝此時看上去竟是那麼猙獰可怖,巴摩利內心那種向無盡深淵下墜的感覺越來越重,他已經意識到這一仗自己一方將會遇到從未想象過的麻煩。
“男爵閣下,好像情況有些不對,這些半獸人怎麼會一下子變得如此氣勢驚人,這和我們在巴納夏遭遇的那支軍隊截然不同,您看我們是不是暫時穩住陣腳加強防禦不忙發動進攻,先觀察一下形勢再說?”巴摩利似乎已經意識到了危險,雖然他知道這位男爵對於自己的建議從來不曾採用,但作爲副將,他不得不從整個軍隊的利益出發,儘自己應盡的責任。
哈蘭託也有些躊躇,黑壓壓的半獸人軍隊雖然盔甲看上去十分粗陋,武器也是參差不齊,但畢竟這已經是一支軍隊了,尤其是他們表現出來的那分狂熱和執着更是讓人不能不考慮一旦自己的軍隊無法用嚴整的紀律壓下對方的瘋狂衝擊,三倍於自己的半獸人會不會把自己撕成碎片呢?
“哈蘭託男爵,不要被這些傢伙表面擺出來的架勢所嚇倒,這些半獸人和巴納夏那些傢伙沒有什麼兩樣,外強中乾,如果需要,我們可以再讓巴納夏那一幕重演一次,這些可笑的半獸人一位頭頂破爛的頭盔穿上幾件破皮甲再扛上幾根木棒和鋤柄就可以搖身一變成爲士兵,這太滑稽了,我相信我們的魔法只要在他們面前響起,一切都將重演,您只要命令您的士兵作好衝鋒準備就足夠了,這一仗,我們可以獲得更圓滿的成功。”一直追隨在男爵身後的幾名長袍修士終於有人發言了,對於這種毫無懸念的一邊倒拼鬥,他們也沒有太大興趣,這些半獸人奴隸大概一輩子都沒有看見過魔法師施展魔法,出了他們崩潰四散狼狽逃竄那一幕在魔法師眼中看起來有些新鮮外,這種戰鬥實在是乏味得很。
哈蘭託有些猶豫,這些傢伙擺出這樣一副氣度森嚴的模樣卻又紋絲不動,似乎在等待着自己一方發起進攻,放眼望去,形成半圓弧防禦陣型的半獸人士兵顯得十分謹慎,高大的盾牌將前排士兵的身軀遮得嚴嚴實實,長槍從盾牌縫隙間支出來,斜插在地上,而背後更有不少手握投槍、手斧甚至石塊的半獸人在靜靜等待着激戰那一刻的爆發。
難道這幫半獸人已經有了抵禦魔法攻擊的手段?哈蘭託隨即否認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半獸人天生就是魔法盲,這種高深複雜的技藝要讓他們習練簡直就是折磨,從未有聽說過有哪一位魔法師是半獸人,甚至連半獸人血統的都沒有,彷彿有了半獸人血統便再也無法學會魔法。他們也不可能請得到魔法師的幫助,在利昂這片土地上甚至在整個荷馬地區,除了賽普盧斯有隸屬於大公的魔法師外,再無其它人。
看見魔法師們矜持而高傲的神色,哈蘭託很快下定了決心,這一仗只要解決了曼度這支暴民武裝,整個利昂地區的奴隸暴動基本上就可以平息下來了,至於伊茲梅爾那邊,哈蘭託相信結果和自己這邊並沒有什麼太大差異,這些愚蠢的半獸人企圖用這種方法來推翻凡人的統治爭取自由實在太過荒謬,若是放任這種現象的發生,那豈不是整個大陸都會變得無法可依?
隨着哈蘭託男爵命令的下達,三名千夫長迅速下達了準備攻擊的命令,三千精銳的荷馬士兵陣型陡變,三個密集的攻擊箭頭很快就成形,只等主將命令一下便可以吶喊着向一直保持着靜默狀態的暴民武裝發起衝鋒。當然半獸人的防禦陣型十分厚重和沈穩,以荷馬軍隊現有的力量征服,的確需要花上不少時間,但他們有更強大的力量在準備,那就是他們的魔法師組合。
隨着身着深灰色長袍的法師出現在荷馬軍隊前列,一陣接一陣吟誦聲很快就回蕩在雙方陣營的前沿,沒有絲毫顧忌,魔法師們就公然在半獸人武裝面前肆無忌憚的向這些半獸人宣示着他們與自然溝通的力量。
天際黑雲滾滾,球形閃電不斷撕破碧空從雲間滾落而出,在半獸人陣營中炸裂,猝不及防的半獸人士兵們驚慌的躲閃着這種來自天界的力量,地面數個高達三米的土系元素巨人慢慢在地面不斷吸取着泥土的力量形成,棕褐色的泥土巨人揮舞着長達兩米的巨手,模糊不清的面目看上去是那麼的猙獰可怖,一步一步邁着遲緩但堅定的步伐向半獸人陣營逼近,帶着濃烈土腥氣的泥土巨人似乎要將阻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切溶入自己體內;而地面陡然裂開一道道巨大的裂縫,深不見底,更是將毫無準備的半獸人士兵一口吞噬,面臨地面的空間一霎那間出現一條長達數丈的金黃火龍,迅速搖頭擺尾攜帶着無窮的熱力咆哮着向半獸人陣營翻滾洶涌而去,一瞬間便有數名半獸人士兵被捲入變成幾具掙扎不已的火人。
這一切只是在短短几分鐘之間就形成,當這一切都大功告成之時,魔法師們都滿意的準備收工休息,他們幾乎是用一種可憐的目光注視着眼前的這些半獸人士兵,在上一場巴納夏之戰中,他們只是施展了雷系魔法和土元素巨人便將無知的半獸人們嚇得哭爹喊娘落荒而逃,而這一仗,已經知道這恐怕就是他們平定利昂之戰的最後一次表演之後,他們更是想借助這個舞臺更充分的顯示他們的力量,火系的炎龍和地系的地獄吞噬也隨之出籠,他們希望看到這些半獸人在他們面前呼喊嚎啕驚惶失措,這種在弱者面前盡顯強者風範的味道的確能夠給人以一種心理上無限滿足。
但是讓他們驚訝和失望的一幕出現了,不斷墜落的球形閃電在半獸人陣營中炸開,但這一次的半獸人似乎與上一次巴納夏的半獸人截然不同,他們臉上雖然一樣是驚惶和恐慌的神情,也的確有不少半獸人士兵當場身亡,但似乎有某種紀律約束着他們絕大多數人,半獸人士兵慌亂的情形還在持續,但已經有人迅速吶喊着命令士兵們似乎在按照某種既定方案行事,球形閃電墜落的區域迅速舉起一片巨型木盾,閃電在木盾上炸裂,除了帶給少數半獸人士兵傷亡外,魔法師們沒有看到他們希望看到的那副場景。
而更讓他們吃驚的是土元素巨人的下場,一步一步逼近半獸人陣營的土元素巨人就在它即將施展用它強悍的力量擁抱那些可憐的半獸人戰士時,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土元素巨人竟然就在魔法師們面前化爲一陣風沙平空消失,除了一陣奇異的空間扭曲讓魔法師們意識到可能有魔法力量的介入外,他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現象的發生。
地獄吞噬在第一時間吞噬了數十名半獸人戰士之後也走到了盡頭,幾乎是來自於同樣強大的土系力量將大地間的裂縫硬生生的重新合攏,而剛剛來得及逼近半獸人士兵陣營的炎龍毫無來由的消失在一陣狂風襲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