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心情大好的鐘羽進了玲瓏宮殿,爲自己做了一頓美味飯菜,拿出一小瓶美酒,嘗一口佳餚,喝一口小酒,快活之極,也覺得自己手藝又有長進,禁不住想到了初入長生界,拜入天蜀劍宗時,和自己一個院子的葉思等人。
他本性薄情寡義,卻不是無情無義,此刻想起葉思等人,也禁不住有點惘然,暗暗抱怨自己,前幾天和閭秋蕤、檀傾聊天時,沒有向她倆問詢葉思、虞仲緣等人近來情形。
說來,他自離開天蜀劍宗之後,就沒有和葉思等人聯繫過了。
在閭秋蕤將傳音玉佩給了他之後,他也沒有主動問詢過葉思他們的情況,只有在閭秋蕤述說她近來所經歷的事情時,有時候纔可能會聽到他們幾個人的名字。
許是因爲他薄情寡義的緣故,以前聽閭秋蕤偶然提起他們,心裡一點觸動都沒有,他們對他而言,似乎陌生人一般。
呼!
“呵呵,開始有那麼一點點厭惡自己骨子裡的薄情寡義了!”
人一旦有了感懷,就免不了想找人傾述一下,特別還是有了情人的人。他探手入懷,將溫涼如水的玉佩拿了出來,猶豫了一會,才和閭秋蕤說了句話。
“蕤兒,睡了麼?”
他喜歡向閭秋蕤傾述,喜歡和檀傾默默閒步。此刻千里疏隔,閒步以抒懷是不成了,唯有傾述。
“嘻嘻,鍾哥,你傻了嗎?我這現在還是白天呢,睡什麼?”
閭秋蕤的話涌入腦中,鍾羽一怔,念頭電轉,算出來現在中原大地應該還沒有到黑夜呢,伸手扶額而笑,回了句:“是啊,你哥哥我傻了。”
……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着,都不知道聊的什麼東西,卻依舊聊得很起勁。
想來閭秋蕤和檀傾應該是待在一起的,所以時不時的,檀傾也會插上一兩句,便可以感覺得出,她一直在靜靜的聽着閭秋蕤和鍾羽的對話,一句都沒漏下。
期間,鍾羽做足了遮掩,強忍着莫名其妙的尷尬,似是漠不經心的問了問葉思和虞仲緣等人,近來的情況如何。
閭秋蕤和檀傾其實也是在外遊歷,不經常回天柱山宗門內,所知道虞仲緣和葉思等人的消息,也大多都是從正道同輩口裡聽到的。
無非是虞仲緣一怒,執劍殺了哪個魔道小兒輩弟子,亦或者正道哪個爲老不尊的老傢伙,當然是二三流宗派裡的內門弟子什麼的。
葉思性子平和,溫潤如玉,鮮有殺人之舉,但這麼多年來,手上的修行者高手性命,也不比虞仲緣少多少。
據閭秋蕤聽說,他甚至差一點斬殺一個鐘羽的同門,叫什麼尤晉的,虧得另外一個叫展什麼益的及時出手。就這樣,那姓尤的,還被斬下了一條臂膀。
鍾羽想着當年自己拜入魔欲宗潛修一年出關,便有一個叫尤晉的挑釁自己,被自己斬了一條臂膀,要不是閭秋蕤提起,他險些忘了,於是笑着提醒她道:“就是叫尤晉,另外一個叫展伯意。”
魔欲宗內,閭秋蕤只在乎鍾羽,至於什麼尤晉、展伯意之流,可不放在她心上,轉又開始說何建音、葉天玲等人的傳聞。
葉思、虞仲緣、葉天玲、何建音等人的天資,或許不如雨八荒、閭秋蕤、檀傾、古菟、談叔德、破雲靖等人,但比之於李易峰,並不差多少。
氣運隆盛一點的,都是有機緣成爲長生賢者的修行者。只是氣運這種東西,虛無縹緲,很難琢磨,誰也把握不了。
然而總之,對於他們來說,在東海諸島,甚至是在妖神殿的修行界中,都顯得遙不可及的長生小賢者境,根本就是囊中之物!
耳聽得原先熟悉的師兄弟妹,際遇都很是不錯的樣子,鍾羽笑了笑,心思靈動了許多。
說完這些,已經快到中夜時分了,想來中原大漢那裡,也應該已經入夜了。鍾羽正準備說點情話,然後哄着兩女去睡覺的當兒,忽地感知到前方不遠處有船緩緩而至,發出的聲響很小,幾不可聞。
用亨拾的話來說,這就是行止詭異。
鍾羽第一次殺人,便是殺得攔路打劫之匪,轉念間也便想到,這可能就是東海諸島特有的海賊,和攔路打劫的差不多。
忽地想到在妖神殿殺的那些妖精劫匪,鍾羽禁不住懷疑,自己不會是劫匪、海賊這一類的天敵吧?要不然,怎麼到一處地方,就要消滅些劫匪之屬呢?
“這一次若是將這些海賊消滅了,以後還要去衆神山一趟,看看會不會也要斬殺劫匪之屬?倘若真的又遇上了,那我乾脆自封爲劫匪之天敵仙長。哈哈哈……”
鍾羽心中大笑了一會,也不說情話了,直接道出了自己現在的情況,說要保護一整船的人不受海賊的傷害,讓她們先去睡。
海賊這樣的世俗百姓中的壞人,自然不會引得閭秋蕤和檀傾兩人擔心鍾羽的身家性命,只是囑咐了一番不要讓船上無辜的人受到傷害,就結束了閒聊。
鍾羽收起了玉佩,閃身出了房間,化爲一溜煙,縱上了船頂,穿過迷霧,看到了遠處的那艘海賊船,遙遙可見上面有不少手執兵刃的人站在那裡。
此時已是中夜時分,想來便是亨拾這個修行界中不入流的修行者也已經睡了,更何況那些世俗百姓呢?那些船工什麼的,就算沒有去睡覺,也必定疲乏的沒了一點警惕心,恐怕等那艘海賊船隱秘的靠近了,海賊們都跳上了船,他們也未必能夠發覺。
鍾羽現在的修爲,不僅在東海諸島這裡不算低,就算是到了大漢皇朝長生界中,也勉強上得了檯面,他要想保護船上的世俗百姓不受海賊的侵害,就算是海賊來再多的人,他也有把握不讓他們靠近船上的人。
但現在的問題是,船上有一個大岱宗的弟子,專門就是來搜查他的。
他雖然樂於幫助這些手無寸鐵的世俗中人,但若是須得以被別人抓住、欺辱一番爲代價,憑他薄情寡義的性子,還真是要認真考量一下。
所以需要避開那亨拾的耳目,不引起一點波瀾,那就不能讓前面的海賊船再靠近這艘船,須得他飛身過去,直接在海賊船上滅掉那些海賊。
這並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現在那海賊船離這裡並不遠,而那個大岱宗弟子雖是不入流,但是想在不引起他注意的情況下,便施法將那些海賊消滅,還是有着不小難度的。
遠遠看去,那艘海賊船上的海賊人數也不少,他能耐再大,也沒有把握在一招之間,將他們盡皆斬殺。而那時候有海賊大聲呼喊一聲,不說那亨拾,便是尋常船工也能聽見。
這點纔是真正有難度的事。
“怎麼辦,難道依舊須得像在西域和妖神殿那樣,擒賊先擒王?”
對於自己計謀的缺乏,鍾羽心下着急啊。
不管怎麼說,這始終是一個辦法,凝目再看,尋到遠處海賊船上一處把守比較嚴密的地方,匿着身形,御空趕了過去。
他輕輕落在海賊船船頂,飄身來到了把守最爲嚴密的地方,俯身靜聽。
……
“老三,這次你的消息來源可靠不?這艘船上面真的有一個大財主?”有人低聲道。
聽得第一句話,鍾羽雖是沒確定下面是不是有海賊頭子,但肯定是一衆海賊中的大人物。
只聽有一個陰森的聲音隨後響起:“老大放心,這次絕對錯不了。”
這時候已經確切無誤了,海賊頭子定然是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