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其實,鍾羽能看的如此明瞭,雨八荒又怎麼會不明白?他可不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全然不將所有人放在眼裡的人。

即便他表面上顯得對什麼都不屑一顧,可鍾羽與他相識這兩年,也算是多有了解。他若是真的是一個仗着實力強橫的莽夫,鍾羽又豈會對他有那麼一點畏懼。

本來嘛,鍾羽也是應該能夠想到雨八荒考量的肯定比自己多,但因爲這次的天賜法器並不只是因爲他要搶來送給閭秋蕤和檀傾那麼簡單的,更重要的是,這次事了,他就打算遠走異域,也不知道過的幾年才能再次與她倆相見,這最後一次誓言若是不能達成,怎麼能夠甘心?

這樣一來,他心思就變得很亂了,一時也就想不到許多東西。

卻說雨八荒見鍾羽這般慌張的樣子,也是疑惑的很,心下暗道:“莫非鍾師弟他竟是有把握收取那天賜法器?若真是這樣,與它正道鬥法倒是多此一舉了。”當下問道:“怎麼,鍾師弟你能一下子降服了那天賜法器?”

鍾羽一怔,他倒是也想說能,可是他並不清楚天賜法器出世之際是怎生一個情形,即便感應到那天賜法器今日出世,卻也不敢放言說能降服它們。

上一次輕易吐然諾的後果還不知道是好是壞,這幾天的煩憂,也算是讓他得到了教訓,此時又豈敢輕易放言!

訕訕一笑,說道:“現在我倒是能感應到它們,可哪裡會有把握降服它們?”

雨八荒無奈道:“那你還火急火燎的打斷我的話,看樣子你還不同意我們的決定,我還以爲你有更好的法子呢”

鍾羽急道:“就算是沒有更好的法子,可你也不能真個和他們來場五局三勝的必輸鬥法啊。”

雨八荒和殺宗那人齊聲問道:“必輸?這話怎麼說?”

鍾羽也不怕浪費口舌,一點一點的說了起來。

可誰知他這一番好意,雨八荒並不領情,剛說到閭秋蕤和檀傾,雨八荒便嗤笑一聲,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殺宗那人臉上也面帶諷笑之色。

鍾羽一時莫名其妙,但聽得雨八荒說道:“我還以爲你猜到了我們後來的決定,才迫不及待的打斷我的話呢?唉,你也不想一想,我們也不是一點都不瞭解對面正道弟子的情況,怎麼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厲害?你還真當我是個狂妄自大的人了。我們當時雖然覺得這樣做,的確能避免殺傷太多,可……”

原來在玄一提出這一斗法時,雨八荒當時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的厲害。他兩年前爲了將鍾羽拉進魔欲宗,對他身邊的人可是瞭解的很,更何況閭秋蕤和檀傾這兩個乃是他紅顏知己的女子,知道她倆天資絕佳,堪比上一代長生界弟子中實力最爲強橫的鐘蕭。

既是如此,他又豈能不知現在的鐘羽,在單打獨鬥之際都打不過兩女,更何況除了他之外的其他魔道弟子了。畢竟儘管有修爲比鍾羽強的,但要真打起來,除了他雨八荒,還真沒有人敢說必定能勝過鍾羽,或許有能像破雲靖那樣的和他鬥個兩敗俱傷的。

如此一來,雨八荒當然是揮手拒絕了,不過卻在那基礎上,立了另外一種鬥法規矩。

也就是依舊擺個鬥法臺,依舊是五局三勝,依舊是誰勝誰得天賜法器,誰負誰離開。但不同的是正道弟子上臺的五人中,不能有同一宗門的,而魔道只有三宗,當然是可以有同一宗門的了。

另外就是正道弟子先上臺,然後讓魔道中人思量對策,再上臺鬥法,最後就是丹宗、小儒門和地藏殿這三宗必須有一人上臺。

若說第一條還勉強能說得過去的話,後面兩點就未免顯得魔道中人自認爲不如正道弟子了。

按理說,以雨八荒的性子是絕無可能提出這一點的,然而魔道一直遜於正道這是不爭的事實,魔道一向是勝在門內弟子衆多,頂尖弟子就遜於正道弟子了。

爲大局着想,雨八荒也不得不爲了。

初時玄一和古菟當然不同意,那最後一點更是相當於認輸了一局,畢竟小儒門三宗不善鬥法也是不爭的事實。

然而到最後他們之所以會答應下來,雨八荒兩人的堅持是一個原因,他正道遠遠高於魔道的實力也是一因。他倆既是答應了下來,當然也是覺得即便這樣,他正道也是能勝出的。鍾羽當然也是這樣覺得的。

“欲師兄,即便這樣,你敢說穩勝玄意宗的古菟師妹?這位師兄敢說必勝天蜀劍宗的閭秋蕤和檀傾兩位師妹,還是說能必勝破虛宗的破雲靖師兄,亦或是浩然府的師兄?師兄你實力很高,怕也……即便那最後一場咱們必勝,而我領會了魔欲真言,拼一拼的話,怕是最多能拼個兩敗俱傷。可這樣的話,兩平一勝兩負,也是輸啊。我看咱們還是別擺什麼鬥法臺了,各憑本事,輸也甘心。”

鍾羽在聽完雨八荒說的,也不及諷刺他畏懼正道強大的實力,盡立一些不公平的規矩,就先說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不過他這話雖然說的不是很中聽,但雨八荒和殺宗那人還真是不敢輕言必勝,殺宗那人更知道自己的分量,別說必勝,就是與鍾羽口中說的幾人鬥個兩敗俱傷,他都沒有一點把握。

然而還是那句話,他鐘羽想到的,難道他雨八荒就想不到?他雨八荒既然敢這樣做,就說明和古菟一樣,有着勝出的把握。

不過仍是因爲鍾羽心急,一時又忘了這一茬。

現在看來,古菟等人自覺能勝出,就是鍾羽說的那樣,已放在了明面上;雨八荒自覺能勝出,肯定是有着自己的暗招,而且很顯然是古菟等人不知道的。

卻說鍾羽現在心急慌張的模樣,已是讓雨八荒大爲疑惑,心中更是已經覺得不安,沉吟了一下張口問道:“鍾師弟,你可是一向不在乎這種事的,今天這是怎麼了?擺鬥法臺可是能夠免得雙方多增死傷的,這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麼?還是說你有別的什麼想法?”

依段瑞說的,這次出世的天賜法器是要給鍾羽的,雨八荒前來自然也是幫着他了。可即便如此,他要是說自己想要搶得這天賜法器是爲了送給正道的閭秋蕤和檀傾,那宇八荒定然是不會輕饒他的,哪怕是給殺宗和煉魂宗的人,也是強過送給正道中人的。

鍾羽又怎麼敢將心中所想說出來,含混道:“哪裡會有什麼想法?你也知道,掌教真人可是說將這天賜法器搶回來之後,那天賜法器便是我的護身法器了,我這不是害怕正道勝了,就沒我什麼事了嘛。”

雨八荒狐疑的瞧了一眼鍾羽,心中顯然是不信的。正如鍾羽在這兩年時間裡瞭解他一樣,他四年時間觀瞧鍾羽,兩年時間與之相識,也就更爲了解鍾羽。此時鐘羽說的話,他自然不會相信。

但是他現在也懶得追究,說道:“你放心吧,我既然敢跟他們定這樣一個規矩,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但總是能搏一搏的。”

鍾羽問道:“還能搏一搏呢?難不成有什麼暗招,是他們不知道的?”

雨八荒沒說話,殺宗那人卻是說道:“他戰宗破雲靖,我是沒把握勝他,但不是說咱們三宗裡面也沒有一個人能勝過他。再怎麼說,他戰宗當初也是咱魔道一脈,其根底怎樣,咱們也是知道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