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救泣馨,銘轉換命元已至最後關頭,不料此刻,天樹境界四尊者之一儒禮尊突然破門而入,登時讓銘手中術力轉換失衡,泣馨體內命元竟反衝銘自身。
“銘兄弟,你這是?咦?亡界的人!”
察覺氣息不對,荻月當即眼神一凜,邁步便向泣馨走去。
見狀,銘急忙喊道。“等……等等,荻月。她不能……”
沒有迴應,卻見荻月右掌一運術力,竟是一掌擊入銘體內,瞬間泣馨的命元重新迴歸,逆天訣也恢復了正常運轉。
“荻月,你……”
“我說你怎麼身上有亡界的氣息!其他一會再說,先凝神!”
“嗯。”見對方非是要對泣馨不利,銘這才放下心來,同時加快命元轉換。
片刻後,兩人同時收手,伴隨亡界黑氣散離,泣馨的臉色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呼,總算成了。”輕輕一擦額頭上的汗水,銘轉身言道。“多謝你,儒……”
然而話還沒說完,荻月便已一腳踹在了對方屁股上,力道不大不小,剛好把對方震出臥室。
“啊!荻月你幹啥?”
“我幹什麼?”邁步跨過門檻,荻月一臉憤怒。“你自己掖着這種事,連我都不告訴,是不信任我嗎?”
“不……不是,我只是怕天樹境界會對她不利,畢竟你也認識她,這是亡界的人。”
“哼!你難道還不瞭解我?本公子什麼時候和那些迂腐的人一樣了!”說着,荻月一攥右拳,似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亡界的人難道就不是人嗎?有力量的人爭鬥爲何要損傷那些無辜的人!每次戰爭,雖然有力量者死傷無數,然而更多的卻是無辜百姓身亡。但這些數量更加龐大的死者,卻連載入歷史的機會都不會有,最多隻會變成一串串數字罷了!唉……吾,當年若不是師尊所救,如今恐怕也只是這一串串數字中的人了。”
“荻月……抱歉,是吾未能相信好友。”
“哼,算了,你這樣也是有情可原。”嘩啦一聲打開摺扇,荻月臉色依舊不太好看。“天樹境界的人都一個德行,你難免會把我也混淆。”
“是我不對,抱歉抱歉。”
輕瞥了對方一眼,看對方那極力道歉的樣子,荻月這才一揮摺扇言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便先離開這屋子吧,還有那個少女不想辦法送回亡界終是麻煩。畢竟無論我們如何解釋,亡爵恐怕都不會相信,唉……有心人想要加快我們與亡界的決戰啊。”
說罷,兩人便邁步走出了房屋,臉上表情十分平靜,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毫無生機的死獄界,得到神卷引路的魂犼一路前行,終於到達了關押明蟬的監牢外。
“喲,特殊待遇啊,居然放了這麼多機關。”看着面前長橋上的無數刀鋒以及橋下滾燙的岩漿,魂犼緩緩收起神卷言道。“但這種機關對我可是無效啊。”說罷,魂犼右掌一催,瞬間上萬刀刃齊聲斷裂,隨即整個長橋竟是轟然倒塌墜入下層岩漿中。
“刀山火海,於吾無用!”說罷,魂犼步伐一躍,背後魔翼張開,身軀瞬間騰空而起,不料!一股龐大的重力竟突然加在身軀之上,自己的輕功登時失效!
“嗯?這上方的氣流怎麼會有弱水的效果!”心中一驚,魂犼身軀已無法浮空,急墜百丈而下!
“想不到一個死獄界套路倒是不少啊。”
畢竟是千年之魔,雖無法飛行,但坐以待斃卻也不會,魂犼即刻雙掌運勁,強招出手!
“黯龑破天!”一掌擊下,術力瞬間化爲暗紫色光影沉入岩漿中,數秒過後,下方岩漿表層竟是逐漸消散,魂犼落地之際整個岩漿上層已被暗屬性侵蝕覆蓋。
緩步來到對面崖壁下方,魂犼擡頭向上看去,口中輕聲一笑道。“哈,看樣子要爬山了。”說罷,魂犼雙手一背,右足踏上巖壁,登時在平整的峭壁上踏下一步足印。緊接着,足下一用力,下方地脈瞬間轟然崩踏,岩漿也再次翻涌而出,但!
對於魂犼,這一躍的力量已是足夠壓制身軀上的下墜力,只見一名黑髮青年自百丈懸崖下方旋身而上,幾秒後已是回到崖壁頂端。
“成功!吾真是太厲害了。”自戀的說着,魂犼右掌一捂額頭。“明蟬啊,你說是不是呢?”
“你果然來了,而且還恢復了十成功體。”一句熟悉的聲音自青年背後傳來,正是被關在鐵牢內的明蟬。
“哎,我說小兔子啊,你怎麼連一點讚歎都沒有,吾可是神速啊,你被抓進來不到一天我就來了。”
“我爲何要讚歎,住這裡其實挺暖和的,還不用聽你吹牛逼,多好。”左掌一甩腰前銀髮,明蟬答道。
“什麼?挺好?”聽到這句話,魂犼一轉身把身軀靠在牢門前,右手握着鐵欄杆言道。“明蟬啊,你此言可太讓吾傷心了,吾……吾是好心來救你,你居然污衊我的好意,啊,真是現實版魂犼和蛇啊!”
“我覺得你少廢話兩句會更實在,還有我是犼,不是蛇。”
“其實都差不多吧,反正都是動物。”
“差別很大!”
然而魂犼卻故意提高聲音言道。“哦?是嗎?吾沒看出來啊。”
“那你應該是個生物學白癡。”
“好了,明蟬啊,聊天先到這裡,吾在這裡十分無趣,不如先出去怎麼樣。”說着,不等明蟬回答,魂犼便將右掌在鐵牢前一推,哧哧數聲後,整個牢門竟眨眼被暗屬性侵蝕的絲毫不剩。
“暗屬性還挺方便的,可惜用的人不怎麼樣。”明蟬吐槽道。
“小兔子啊,像你這麼說話應該被帶去拔舌頭。”
聽到魂犼這句話,明蟬一拳狠狠打在對背上。“去死,那樣我就割你的來代替。不對,不能用你的,你有口臭,滿口噴糞!”
“哈,明蟬啊,可是我聽說兔子爲了吸收營養會吃自己拉出來的……”
“我不是動物!滾!”
說着,明蟬直接一腳把魂犼從懸崖上踹了下去,接着大聲喊道。“你給我進岩漿裡好好反思吧!”
………………
日光漸墜,靈界一處隱蔽的死火山內,此刻獨見一名仙者正盤膝而坐,閉目沉思,緊鎖的眉頭似是在回憶過往。
“仙者,你是吾見過對儒門教義理解最透徹的人,每次談話都真是讓吾覺得自己學疏才淺了。”
“哈,哪裡的話,能在這平之境界遇到一名與自己相談甚歡的人,公孫嗜命也是十分歡喜。”
“嗯?聽仙者所言,你不是平之境界的人嗎?難道在平之境界外還有其他地方。”
“自然有,不過你們恐怕早已不知了,罷了,跟你說說也無妨,吾是來自仙道境界的人,與平之境界一樣,那裡也是一個十分廣闊的世界。”
“十分廣闊的世界?想必那個世界一定比這裡好不少了,否則也不會誕生仙者這樣的人才啊。”
“哈,未必,未必。人與人理念都是不同的,而且吾也非是人才,公孫嗜命只不過是一介失敗者罷了。”
“仙者何出此言,在吾看來,仙者德行甚高。”
“那或許是因爲你未能看見吾的另一面吧,吾只能如此說,公孫嗜命非是你所見那樣的好人,或許另一面,他也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哈,仙者是這種人嗎?”
“你認爲呢?不過無論哪種都不妨礙你我交心不是嗎?”
“哈,沒錯。”
………………
“仙者,從今日開始可能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見面了。”
“嗯?好友怎麼了?”
“吾被儒門高層選爲天界分支之一,賦文律韻的代理者,今後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來靈界了。”
“哦?那是好事啊。”
“好什麼,比起場合應對,我還是更喜歡和仙者一起交流,過自在的生活。”
“哪裡的話,和吾這種失敗者在一起有什麼好處,根基被毀,吾也只是一個廢人而已。”
“但仙者心智未滅,天不會就此絕人,吾相信仙者日後定能成就大業。”
“哈,那多謝你了,記住無論如何,吾公孫嗜命這邊永遠都歡迎你。”
“嗯,吾也一樣,仙者永遠是吾天衣神龍的摯友!”
………………
回想着過去,公孫嗜命口中竟是難得發出一絲嘆息。
“可惜,後來你我終是未能相見,只聽聞你在一次戰鬥中被人所殺,最終連屍體都找不到。唉,在這千年內,吾公孫嗜命恐怕唯有你一名能敞開心懷說話的人了。天衣神龍……”
此刻,忽見外側閃過一道人影,隨之詩號傳來。
“誰知安居幾時有,百年不聞戎馬休!秋風埋骨葬忠義,一戰數載血染仇!”話音落定,羽扇輕搖,來者頭長狼耳,身披白色道袍,肩背一柄道劍,頭戴金色道門發冠,銀色長髮自發冠上方緩緩垂落至腰間,正是常濤不滅。
“嗯?情況如何?”
“銀狐殤公然毀壞與吾等約定,並且將白馬曙雀關進了監牢。”
“嗯?”聽聞此言,公孫嗜命緩緩睜開雙眸,臉上露出一絲憤怒。“銀狐殤你過河拆橋好快!哼,枉費吾當初助你擊敗血狐策,結果你卻做出這種事情。你敢輕視吾的話語,吾也不會讓你好過!常濤不滅。”
“嗯?仙者何事?”
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木盒,公孫嗜命一甩手將其拋給了常濤不滅。“將這東西拿上,既然銀狐殤敢如此,吾也留不得他!吾要讓你和血狐策同歸於盡!”
緩緩打開木盒,內中躺着一顆如雞蛋大的紅色珠子。常濤不滅疑惑道。“仙者,這是?”
“能解開血狐策身上傷勢的東西,此物直接給血狐策她肯定不會信任,你便找到對方的方位,然後將此物放到她常在的地方。此物發出的力量能逐漸解開她的傷勢,而且據吾推測,她也一定在積極找尋藥物醫治自己傷勢。內在的藥物加上吾這顆珊瑚珠,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恢復五成以上的實力。”
“但仙者,你讓血狐策完全恢復實力,就不怕她解決完銀狐殤下一個便是仙者嗎?”
“哈,她無法,就算有藥物和吾這珊瑚珠的作用,銀狐殤體內的力量不取出,她最多也只能達到六成功力。擁有血狐七成實力的銀狐殤與她決戰結果必定是兩敗俱傷,就算血狐策真的擊敗銀狐殤恢復十成功體,在那種狀態下也勢必會極度虛弱。到那時,吾便趁機剷除她,怎會等她反擊。”
“原來如此,吾明白了,那我便先去執行這個計劃了。”說罷,常濤不滅便轉身化光離去。
此時,公孫嗜命又緩緩閉上了雙眼,口中只留下了一句自言。、
“銀狐殤,吾能擡起你,便也能摔殘你!原本是希望你能幫我剷除大敵血狐策,但現在看來,你也要加入吾的名單內了。”
夕陽西墜,終日陰雨不斷的水澗潭內,此刻萬事俱備,三尾靈狐,冥雨僵妹同時施法欲一探司城霧謠剩餘半魂的所在方位!
“引天風,澈甘露,四方降塵,黯夜引路。”手中引魂幡一晃,冥雨僵妹周身術力瞬間在足下劃開一道六芒法陣!“薩摩卡,斯洛夫,多爾雅闢司,阿倍洛末亦!死神指引,告吾魂方。”話音一落,少女雙手引魂幡砰一聲插入法陣內,霎時間紫雷爆躥,法陣之中瞬間射出一道雷光在高空劃下火花。
然而滋滋電流聲過後,天空之上竟是寫下令在場衆人皆難以置信的四字!
忘川星淵!
“啊?怎麼會是這裡?”
寒風吹拂,不知外側發生的一切,更不知自己接下來將會面對何種命運,重傷的白馬曙雀唯有盤膝坐在牢房內靜待。雖然雄渾根基能讓自己不飲水進食也不會死去,然而銀狐殤很明顯也是知道這一點,故意從來不給自己送飯和水,讓自己得不到體力補充從而無法治癒傷勢。
然而就在此刻,牢房外突然傳來數聲慘叫,白馬曙雀頓時睜眼起身向牢房走道外看去,卻見一人身披黑袍,全身被黑衣遮掩的密不透風邁步而來。
“嗯?你怎麼會來,你不應該在……”
“不必說話,隨我走。”一句少女的話語,只見神秘人右手長劍一揮,刷刷幾聲過後,瞬間將牢房大門切碎。“走吧!”
шшш◆ тTk Λn◆ ¢O
“嗯,咳咳……好。”勉強扶着牆走出牢門,白馬曙雀言道。“你不該來救我,我自己有能力離開。”
“開啓魂夢界的人員本就不夠,我不能失去你這種戰力。”說罷,神秘人扛着劍便邁步向外走去,不料此刻!
“皓月掛天無歸處,白絨罩身撩清泉。新葉散天飄綠絮,銀狐殤情奈落時。”話音落定,驚見一名王者邁雄偉步伐而來!
“吾等你好久了,來救白馬曙雀的人!”
“嗯?銀狐殤。”見狀,神秘少女手中長劍迅速一橫。“你一人攔不住我。”
“哦?是嗎?”卻見銀狐殤銀袍一展,右拳緊握的一瞬,全身術力竟是爆衝而起,瞬間!整座牢房轟然倒塌!三人暴露在了外側的夕陽下!
“嗯?你何時有如此力量了。”右手長劍一握,少女略感驚愕的言道。
“讓你震驚的恐怕還不止這些吧!哈,月州稱雄,寰宇唯吾!”言罷,銀狐殤緩緩鬆開右掌向天舉起,隨即,一把金色長戟竟是伴隨雷光自高空墜入銀狐殤身前!“你不必說,我也知曉你是誰!憶星子,白馬曙雀,你們誰都別想離開這裡!魂夢界,只能是一紙笑話!”
第二十四章,天法定一至此終結!欲知後事,請不要錯過下週至極第二十五章!英雄·梟雄!
日光漸墜,殘陽照耀之下的平之境界,就如同如今的現狀般,光明雖有,卻是多了許多看不見的陰霾,表面的明亮,深層的算計……
但今日的夕陽並不同,在這日月交替之刻,註定將要爲這陰霾添加正氣!
雲海之上,忽見兩柄長旗疾墜而下!嘩啦兩聲過後,左右長旗之上各寫一金字!“賦!”“文!”
同時,高空之上再見一張屏風疾墜而下,落地之際瞬間造成方圓千米地劇震!
而在屏風之後,是一名手持羽扇的儒者瀟灑背影。
“行文道心平,平心道文行,行且知路難,難路知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