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無盡,萬里焚天,兵燹再延。”相同的詩號,此次念出卻是格外平靜,驚天巨浪落定,虎將之首東門神槍也走到了距離茶蝠雨茗不過數米之地。
但面對來者,少女臉上卻沒有一絲慌亂,反而平靜的將玉笛收起,眼神略微轉向問道。“你是白虎手下?”
“嗯,東門神槍,我是奉命前來取你殺你的。”肩頭銀鋒一扛,棕發青年言道。“不過你倒是出奇鎮定啊。”
“哈。”口中平淡一笑,茶蝠雨茗言道。“習慣了而已,因爲家族的原因,從小想綁架我,想殺我的人就不止一個。”
“啥?”聽聞對方此言,東門神槍略帶驚愕的言道。“這麼慘啊,難怪你見到我會這麼鎮定。”
茶蝠雨茗嘴角略微一笑,接着說道。“是啊,所謂習慣成自然,而且被白虎的手下綁架也不是你第一個,之前那個樑桓笙綁我要挾好友來着。”
“哦……你說的是樑桓笙對麼,我聽說了。”說到這,東門神槍眼神一冷,手中銀鋒也緊緊的握起。“說的有點多,這邊是有任務要完成的,不知道姑娘你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完成任務走人。”
“你是要殺我對嗎?可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還沒活夠怎麼辦。”
“這嘛……”一撩頭上棕發,東門神槍言道。“其實我對這種任務也很煩的,畢竟欺負一個弱女子非是我的武道,但你至少也要給我交差才行,所以只好委屈下了。”說罷,青年手中長戟一旋,瞬間來到茶蝠雨茗面前,接着銀鋒一旋,砰一聲巨響,少女頓時飛出數米趴倒在地。
看着地上的少女,東門神槍將神槍放回背後,接着蹲下身一探對方鼻息言道。“沒有呼吸一般就是死了對吧,對啊,一定是這樣的,明論君你讓她死,我可是完成任務了,走嘞。”口中輕聲一笑,東門神槍轉身便迅速離去。
過了大約一刻鐘,地上的“屍體”忽然動了動,接着少女一撐身體從地上爬起,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言道。“咦?我還活着啊,本來想封閉七竅裝死來的,想不到對方居然先一步把我打成了假死,那傢伙真的是來殺我的嗎?”一聳肩,茶蝠雨茗便也不再想那些細節,心怕對方還會回來,便起身離開了湖畔。
月光高照,天樹境界天殿內,在送離銘以後,天渡一明依舊坐在石臺的蒲團上閉目誦經,這時,天殿木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接着一股陰冷的寒風吹入。
“嗯?阿彌陀佛。”雙眼緩緩一睜,天渡一明起身言道。“閣下終於還是來了嗎?能不觸動任何警報便來到天樹境界深處,目前也只有你一人了,亡爵。”
佛者剛剛說罷,大門便又吱呀一聲合起,而在大殿的佛像前方,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不知何時早已來到。
“天聖者,好久不見了。”緩緩一撩臉簾,男子足下稍稍一移,身影竟瞬間來到天聖者身後。
察覺對方行動,天聖者也迅速轉身,手中佛珠一晃,兩人落下試探性一掌,結果卻是聖者步伐連退三步!
“哈,數年不見,天聖者你的修爲大有長進啊,否則憑吾剛纔一掌,你早已跪倒在地了。”口中略微一讚,亡爵雙手向身後一背收回術力,動作雖然輕微,但卻表明了自己並不爲殺而來的目的。
見亡爵收手,天聖者也一行佛禮不再進攻,但掌心的術力卻依舊凝聚着防備對方反撲。
因爲天聖者冥想的習慣,所以天殿內之前並未掌燈,唯有月光沿着窗紙落入天殿,照亮了兩名強者的面龐。
兩人面對面沉默了良久,沒有一人先開口,但沉默總需要有人打破,最終,佛者平靜的開口問道。“你來此,是爲了什麼?”
“你認爲呢?”
“莫非你還沒有忘記當年之事?”
“不,我已經不記得了,昔日已死,如今亡爵只是亡爵。”冰冷一語,亡爵緩緩摘下了袍帽面朝天聖者看了幾秒,接着又重新戴上說道。“這張臉,想必你們也未曾忘記。”
看着對方的面容,天聖者左手一豎,臉色無奈的道。“阿彌陀佛,那麼你想如何?”
“吾?”眼神一冷,亡爵言道。“愚蠢的佛者,亡爵唯一的想法便是毀滅這個地方,永遠都是。今夜不過是前來給你們一點提醒,算是給這個地方唯一的憐憫,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光吧,哈!”夾帶仇恨的一聲冷笑,亡爵轉身便推門離去,只留臉色無奈又內疚的天聖者站在門前。
過了半刻,天聖者這才微微一搖頭。“唉,因果如此,因果如此啊……”
書香沁心,禮法心淵正殿內,此刻唯見一人手持竹簡來回走動,口中似是在背誦着什麼東西。
背到一半,衛鶉衣忽然停下了口中背誦,轉頭對屏風旁的偏門言道。“冊春秋,有何事需要回報嗎?外邊溼氣較大,應是將有大雨,不妨進入一談吧。”
側門一推,四書官恭敬的走入說道。“多謝御禮大人。”
“何必言謝,以後你若有要事稟告便直接進入即可,不必在意我是否背書。”右手握着竹簡一揮示意對方不必拘禮,衛鶉衣又言道。“那麼,有什麼重要事情?”
“洛夫斯克死了。”
“哦?”眼神中露出一絲好奇,御禮問道。“他那種體質居然還能有人殺死嗎,是誰?”
“據說是被那個他自己造出來的女孩所滅,不過那個少女也傷的不輕,被狼族的幾名隊長救走了。”
“原來如此,哈,洛夫斯克算計了一生,結果想不到卻是死在了自己創造的生命手中,這可真是諷刺。”嘴角一笑,衛鶉衣言道。“不過倒也是個好消息,至少不安定的因素又少了一個。”
“恭喜御禮。”冊春秋說着,又翻了下手中的情報。“還有一事,唉,果然是我太淺了,大人你說的不錯,道門和魔族的聯合失敗了,而且更令人驚訝的是那個銀虎胤天是冒牌貨,乃是由明論君所頂替。”
“早該預料到的結果,只是我現在倒是好奇,真正的銀虎胤天在哪裡?”
聽到上司這麼說,冊春秋立刻言道。“屬下這就去查。”
但衛鶉衣卻搖了搖頭阻止。“不必,銀虎胤天在哪裡無關儒門大局,倒是另有一事我需要你查探。”
“請御禮大人吩咐。”
左手一背,衛鶉衣言道。“幫我找一個叫做常濤無月的人,並且帶他來這裡。”
“是,我明白了。”四書官說着又一行禮,接着轉身離去,而冊春秋也拿起竹簡繼續背起了後文。
夜至三更,在與君刀聊完所有要事後,七柳折日一路前行欲迴天塵峰找到兩名結義兄長,此時,一股凜冽的殺氣卻忽然撲面而來!
“找到了!是土魂!”
只見四周黑氣躥出,七柳折日竟瞬間深陷數十名亡界士兵的包圍,而在空中,兩名身穿黑袍的身影也迅速墜下。
兩聲驚爆後,袍帽落下,只見一人乃是骷髏頭部,另一個則是魚一樣的頭,正是冤靈骨與雨河伯兩名邪者!
“嗯?亡界?”察覺不對,七柳折日右手迅速按住了背後刀柄,很顯然是蓄勢待發。
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雙方卻同時聽到了一句沉着的男子話語自高空傳來。
“談吐行百里,氣概嘯千峰!山河辟易變,弒天敗羣雄!”詩號言罷,只見紫色長袍飄展,一人身着華麗服飾,頭戴諸侯方帽,黑色長髮自帽檐底部垂至腰間。棕色雙眼一掃在場衆人,竟是不由得亡界士兵步伐後退兩步。
看着面前忽然到來的壯年男子,雨河伯迅速拔出插在背後的魚叉,魚眼一瞪言道。“你是誰?亡界抓人,閒雜者速速閃避!”
“嗯?”聽完對方此言,問君侯右手略微一握,登時地脈產生劇烈晃動。“好,牢牢記住吾的名字,問君侯!因爲這會是你們最後聽到的人名!”
就在問君侯現身的一刻,靈界南方一座死火山山腳的木屋內,神秘男子天衣神龍也再次拿起了手中墨筆開始在面前宣紙上畫起來。
不過短短几分鐘,一幅畫便已經構成,而畫中所繪卻是跪倒在地的冷風決以及站在一旁嘴露邪笑的少年邪道。
“天諸八刃,想不到第一個隕落的竟是月劍。邪之刀,敢於針對月劍,你可要有承受整個日月劍天怒火的心理準備啊。”說到這,天衣神龍輕輕撕下了這幅畫,接着又提筆說道。“今夜靈感格外充沛,不如再畫一張,名爲,弒天三式敗羣雄好了。”
說罷,青年右手持筆蘸墨,然而在白紙上畫出的卻是紅色,無休無止的紅色……
欲知後事,請不要錯過明晚至極第五節,弒天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