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心一念,雨造血城。幽魂再喪,劍恨平生!
滿腔憤怒,滿心恨意,今夜,終結!
不聞多言,但見樑丘雨城手中魔劍一握,頃刻間身影已是來到洛夫斯克身前,劍鋒所指正是對方心脈!
但卻聽足下地面驟然碎裂,無數尖銳觸手瞬間刺向樑丘雨城!
“嗯?”察覺有異,樑丘雨城急忙劍鋒反轉,一劍落地!“魔風三絕!”觸手瞬間全部斷裂,同時再一劍刺入洛夫斯克心臟!
但……
“哈哈,毫無……毫無用處!我……我是不會死的!樑丘雨城!”說罷,觸手迅速自洛夫斯克背後噴出,直貫魔者額頭!
危機之際,驚見樑丘雨城劍鋒一橫,竟是將插入對方心脈的魔劍再次施加新招!“劍如嘯雨!”噗嗤!黃色汁液爆出,洛夫斯克竟瞬間被自胸口斬斷,觸手也隨即落地……
然而……觸手再次從胸口斷裂處延伸,居然眨眼間便又將洛夫斯克復原!
“這……原來這就是簿君好友失敗的原因!”察覺對方恢復能力極強,樑丘雨城不敢大意,急忙握住魔劍連退數步,同時強招出手!“奈落黯擊!”口中一言,黑暗的術力登時吞噬一切的席捲而出,所到之處草木枯萎,生機盡失!
同時,又見樑丘雨城左手舉起,所出之招竟是!“黑暗之泉!灌於天際!暗濯的力量!洗滌的鮮血!悔恨的骷髏!靜震的螺旋!吞食天地間的希望吧!暗陣法第一式!黑濯螺旋!”唯有強大的魔族才能施展出的暗陣法,今日再現天界!只見黑色氣旋被樑丘雨城瞬間擊入洛夫斯克軀體,一聲慘叫!暗陣法頓時讓洛夫斯克的身體開始急速衰敗。
此刻,劍招又至,黑暗的術法受到魔族氣息的牽引更顯威能,眨眼間洛夫斯克側半身便已化爲白骨!
看着面前痛苦的敵人,樑丘雨城眼神一凜,口中冰冷的言道。“就算你擁有極強的恢復能力,但在暗陣法的面前,你又能夠恢復多少?結束了,洛夫斯克!爲絮兒償命來!”
話音落,魔劍騰空,剎那間方圓數裡地面震碎,正是樑丘雨城之極招!“劍恨平生!”只見劍光疾閃,魔劍頃刻間貫入洛夫斯克軀體,隨即更是一聲驚爆!漫天黃色汁液中,只餘洛夫斯克的頭顱落地!
“啊。”口中輕舒一口氣,樑丘雨城眼前頓時一陣眩暈,顯然是術力運用過度。“絮兒,簿君,我終於,終於爲你們報仇了!哈哈哈哈……你們看到了麼?我,成功了!啊!”身影再次搖晃,樑丘雨城急忙將劍鋒插入地面,同時用手撐住劍柄防止自己跌倒。
“我成功了,等我……我這就回幽巒山陪你們……陪你們。”說罷,魔者勉力拔出長劍,隨即身影搖晃的向前走去,眼神中猶帶一絲欣慰。
但一切真的就這樣結束了麼?不!當然不會!
就在樑丘雨城以爲自己大仇得報之際,地面忽然躥出數條觸手,貫穿毫無防備的護衛長全身!隨即,那最不願聽到的聲音此刻再次傳來!
“哈哈哈哈哈,我說過……我說……啊!我說過!嘎……啊,我,我是永遠都不死的,我是最完美的!哈哈哈哈哈!”
“你!可惡!”難以置信的看着背後完好如初的洛夫斯克,樑丘雨城口中怒然一喝,魔劍迅速震退貫穿身體的觸手,硃紅染地!
“我,絮兒,簿君!爲了你們,我不能敗,我不能敗啊!!!”用盡全力的嘶吼,樑丘雨城雙手一握劍柄,周身乍現黑紅血光,竟是自散魔功所換更強禁招!招未出,龐然術力已然橫掃方圓十里樹木!凌亂的散發更顯魔之狂!
“洛夫斯克!我不能敗!!!啊!!!!!!”早已不顧自身傷勢,也早也不顧數載修爲,如今唯有一念,爲兄弟,爲絮兒報下此仇!“死來!魔撼天地·劍震寰宇!”
賭上生命的極招,耗盡畢生修爲,只爲最終一劍,樑丘雨城無言,灑地熱血無言!劍鋒衝出,黑色光柱登時直貫天際,一切,至此結束!
“啊!!!!!!!!!!!”只聞洛夫斯克再次傳出慘嚎,隨即全身竟是噴出無數黃色粘液,最終癱倒在地。
而樑丘雨城也再也壓抑不住傷口的鮮血,硃紅瞬間灑滿天際!
就在此刻,魔者耳邊卻傳來了一句熟悉的聲音。“樑丘雨城!”
“嗯?這個聲音,是我聽錯了麼?魔雨劍殿下……”然而他沒有聽錯,自遠處趕來的正是魔雨劍與艾茜兒二人。
“哈,想不到,背叛魔族的我,最終居然還能見到好友一面。”心中露出一絲自嘲,樑丘雨城擡起頭看着快步走來的魔雨劍,口中內疚的言道。“殿下……”
“好友!果然是你,你等下我這就替你療傷。”魔雨劍說着,雙手運出治癒術力便向對方傷口按去,但卻聽樑丘雨城言道。“無用了,我的內臟已經嚴重損壞,如今就算是神醫在也無力迴天。”
“你……”
“殿下,在這最後,可以聽我說兩句話麼?唉……我……樑丘雨城我愧對魔族,我對不起殿下,對不起吾皇對我的期望。最初,我以爲我可以重新得到我失去的一切,然而最終卻是什麼都沒有得到。藉助血統再次復活,我又以爲我可以……可以改變過去的一切,結果到最終,我確失去了一切。都是我錯了,一開始我不該妄想的,否則也不會傷害好友你,更不會背叛魔族,呃,噗!”
“樑丘雨城!”看對方又一次嘔紅,魔雨劍急忙再運術力替對方續命,但卻依然止不住這最後的生命的流逝。
“魔雨劍,好友!雖然我知曉我自己做錯了太多,但……但在最後我能請求你一件事情嗎?”
“縱然你做過錯事,但這些年來你對魔族的貢獻也是太多太多,功過相抵,你無需自責。唉……沒事的,說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
“多謝好友恩賜……呃,噗!我……我從絮兒臨終前的話語知曉我曾經有一個兒子,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找到……找到他,他年齡大約只有十一二,背部有着樑丘家的家徽。我和絮兒再世之時沒有能照顧好他……在這最終,我希望能做些什麼彌補一下他。”
“我知曉了,我會幫你找到他的,好友你放心吧。”
“嗯……嗯……而且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做,樑丘……樑丘無塵,這是我給他的信,到時請連這個一同給他,咳咳……”手中剛剛從懷中拿出那已經被鮮血浸溼的信封,樑丘雨城便已經氣息漸弱,但還是勉力將信件遞給了魔雨劍。“一切拜託好友了。”
“交給我吧,唉……”口中無奈一嘆,魔雨劍緩緩收起了信封,又聽樑丘雨城輕聲言道。“最後,可否請你幫我最後一個忙,我想去幽巒山看看絮兒……”
“幽巒山……我明白了,好友你要堅持住啊!”心知對方所剩時間已經不多,魔雨劍無暇再多考慮,背起樑丘雨城便急速向幽巒山衝去。
“好友……其實,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一切都不曾發生,我當初不來天界,是否……現在就又會是另一個模樣呢?”心中有言,口中卻再也難以出聲……“但內心對絮兒的感情卻讓我又想讓這一切發生,或許最終……我只是一個爲了女人甘願放棄一切的傻瓜吧,哈哈……哈哈哈……絮兒,你說我是麼?絮兒……我來了,我來找你了……”雙眼陷入空白,隨後便是無盡的黑暗……幽巒山未到,命已終結……只留下過往的回憶消散天地……
“絮兒,如果真的有來生,你還願意做我的另一半嗎?”
“我願意,就算天界不容,我也會無悔追隨君……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
…………
“你騙我!說什麼要追隨我一輩子……爲何你卻死了,我還活着!”
“樑丘雨城,不要這樣子了!天界的人很快就來了,我們快走吧!”
“不要阻止我,令狐獨劍!讓我……讓我再看她最後一眼!”
…………
“魔雨劍,他……他已經走到了盡頭。”
“是麼……”聽到艾茜兒這麼說,魔雨劍緩緩停下了腳步。“唉,他還是沒能等到麼……”
“並不是,或許在他的心中,他自己已經到了想到達的地方了吧。因爲你看他的表情,多麼平靜啊。”
聽對方這麼說,魔雨劍也回頭一看,果然,樑丘雨城此刻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笑容,有悲傷,有幸福,但更多的則是安詳,或許他在最終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解脫吧。“嗯……我想,或許幽巒山纔是好友適合埋葬的地方。”
拂曉之際,幽巒山的山腰處,在端木絮兒的墳墓旁,此刻又多了一個墳墓,魔族第十五護衛長,樑丘雨城之墓。
對墓碑又鞠了幾個躬,魔雨劍擡頭看着艾茜兒言道。“我們走吧,逝者已矣,但天界的事情卻還遠遠沒有結束。”
“嗯,走吧。”說罷,二人便轉身離去,只餘風雪中的合葬墓碑……
枯黃秋葉,落地無聲,淫雨霏霏,何人可樂?
雨城仍在,飄絮花開,漣漪點露,天境留存。
一切,就此結束了,願彼岸落雨,淡絮花開。
同一時分,天界的另一處,冰蝶飛舞,月光下再現狐月之鋒!
“將血狐策的力量留下!”口中一言,但見藍眼一凜,沛然劍氣直貫道者心脈!
然而,卻見慕極天手中三把武器迅速一拋落入肩頭,同時右手再揚,拂塵上手,一擊竟攔下冰狐月之劍!
“嗯?你的實力!”未料對手術力如此雄厚,冰狐月步伐急速一旋,劍招回變,一劍凜九疆!“狐掃百葉旋!”瞬間,萬千冰蝶化作劍氣自四面八方攻來,所到之處頃刻佈滿冰霜!
“道轉古今!”拂塵一揚,慕極天同樣以強招回應,再度接招,震撼天地!二人竟是平分秋色!
“你的術等,至少十三!”右足一頓止住後退的趨勢,冰狐月盯着面前道者言道。“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何人?”
“我就是我,孤舟獨酌·慕極天!”口中一言,道者長袖再揮,周身竟泛起千丈巨浪!“沉浮萬世·天舟掀濤!”話音落,地面竟產生了轟然巨響,隨即!慕極天足下乍然衝出一艘由水組成的巨大帆船,並以萬鈞之力壓向冰狐月!
見狀不妙,冰狐月背後明燈急忙抽出,燈華閃耀,頃刻間將少女傳送至安全地帶,而剛纔所站之處也陷入地下數百丈!
“是我低估你了!”冰狐月說罷,手中蝶劍緊握,再顯不世修爲!“蝶凜霜爆!”語畢,蝶劍在身前迅速回旋一週天,浩瀚劍氣直貫蒼穹,隨後變爲無數繁星墜落!
“這是……”察覺自天而降的繁星並非普通的星芒,而是夾帶無盡嚴寒的晶體,慕極天急忙拂塵橫掃,太極之圖結合四芒星乍現身前!但……啪啦,護盾破碎,絲毫之差讓最後的晶體灌入慕極天體內,硃紅頓時自道者嘴角噴出,同時步伐也不穩起來。
“好機會!”抓準空隙,冰狐月再次運出輕功,瞬間來到慕極天背後準備奪取血狐策的武器。
功成一瞬,卻見一柄繡着楓葉的淡黃色摺扇攔下了少女右手,同時,摺扇的主人也在慕極天身後現身。
“皓月掛天無歸處,白絨罩身撩清泉。新葉散天飄綠絮,銀狐殤情奈落時。”淡黃摺扇輕搖,白色髮帶自頭頂與銀髮一同垂至腰間,繡着草葉形狀的銀袍罩住全身,這位現身的少年正是,銀狐殤!“月,你想要幹什麼呢?”
“嗯?你是銀狐殤!”察覺面前少年修爲不簡單,冰狐月急忙步伐後退,同時眼神謹慎的說道。“你不是已經死了麼?”
然而卻見銀狐殤嘴角一笑,同時搖着摺扇說道。“是的,你沒有猜錯,我與你一樣也是靈魂分身,就算肉身毀滅,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便可以再次出現。”
“但我不記得有你,靈狐的六個分身應該是月,離,策……”
“哈。”口中一聲輕笑,銀狐殤言道。“停停停,我可沒有說我是靈狐的分身。我是,策的分身!”話未說完,拳風已至,沒有防備的冰狐月頓時被擊中胸口,嘴角噴出一絲硃紅!
“所以說,你可要小心點,因爲我也想隨時殺你的,月!”
“你……這股力道,果然是策的術力。”一擦嘴邊鮮血,冰狐月言道。“但策本身就只是一魄,怎麼可能再分出你。”
“這就不在我的講解範圍內了,你只要知曉總有一日,策會親手殺掉你的,哈哈哈哈哈哈,請!”說罷,只見白色輕紗飄揚,銀狐殤與慕極天二人瞬間便消失在了樹林中,而此刻,日光也從東方升起……
“嗯?別想跑!”見狀,冰狐月急忙用手去抓輕紗內的人影,然而最終卻只是拿到了幾縷薄紗。
“策,你究竟有多深的能爲!單魂再分,這就算是靈也未必能做到。而且如今銀狐殤的氣息也已經消失,想要再找也困難了……難道一切真的無法阻止麼?不行,決不能讓策恢復全部實力,否則一切就全完了!”想到這裡,月手中輕輕一攥,無奈的一嘆氣,隨即化作無數冰蝶離去。
六玄總壇,昔日四大道主共修之地,此時獨有南榮希月一人孤身沉思。
“紫煙赤脈到現在爲止仍未回報,難道是出了什麼差錯麼?不可能,白馬星儀就算實力再強,也不可能打敗那兩人。”
正當第三道主沉思之際,門外卻忽然傳來一聲報。
“嗯?進入。”
“是。”道者於是便緩步走入,先是恭敬的一鞠躬,隨即自懷中拿出了兩張令牌。
“這,這是!”看着眼前的物品,南榮希月登時心中驚愕,隨即將它拿在了手中。“怎會?紫璇天姑和赤河烈風二人呢!”
“啓稟道主,他們……他們身亡了。”
“啊?怎會這樣!”
“道主大人,還有另一個消息。”
“嗯?是什麼?”
“白馬星儀也身亡了,這是屍體。”說着,男子轉身一揮手,四名道者便迅速將滿身鮮血的白馬星儀擡入。
眼神輕輕一掃,南榮希月激動的心情此刻卻忽然平靜下來,口中更是疑惑的說道。“這是魔族儒門密式,但白馬星儀卻不是死於此招,而是死在背後的刀傷。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心中疑惑間,南榮希月黑袍一甩,平手放在白馬星儀胸前,殘存的黑氣登時散發而出。
“這是,魔氣!不對,這不僅僅是魔氣,而是比魔族還要黑暗的邪氣,嗯……”心中略一沉思,南榮希月一捋胸前長髮冷道。“把屍體擡走,都退下吧。”
“嗯?”看着南榮希月如此奇怪的反應,五人心中皆是疑惑,但卻也不敢說出,只得言道。“我們明白了。”收拾屍體退去。
對視手中的兩塊令牌,第三道主自言道。“白馬星儀,看來在你背後還有其他的人啊,究竟是誰呢?”心中正沉思之際,天際卻忽聞琴音,如此悠揚又熟悉的響聲頓時讓南榮希月心頭震撼。“這個琴曲是……三弟!”
“天涯蕩夜對明鏡,海角臥看日東生。心中知否千秋論,玄月震魂澈靈音。”詩號言罷,只見玄衣輕展,道氣沛然,琴音悅耳,絲絃澈魂,昔日六玄道第二道主,今朝百靈國三公太師自天際緩步降下!
“二姐,許久不見了。”
欲知後事,請不要錯過明晚第六節,雙主再會六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