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炫拉住她的玉手,很是鄭重的說道,“魅魎,這地下的人,你一個都不許吃,也不許殺,你聽到了沒有?”
“爲什麼?人和妖不就是拿來吃的嗎?”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魅魎聽了十分驚訝,瞪大了眼睛奇異的看着陳炫。
“你和食物做朋友?”那神情就好像一個人類看到他的兄弟和米飯稱兄道弟。
“魅魎,外面的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樣,我早就和你說過,不是所有的人和妖我們都可以吃,不然的話,會有很多難以想象的後果,總之!你必須聽我的,不然我就把你扔回葬神海。”
“陳炫,你不要我了?”魅魎委屈的快要哭了,眼睛紅紅的。
“如果你要吃這地下的人的話,那麼是的。
以後我只許你吃我們的敵人,現在你要想每天都有烤肉吃,要想玩好玩的玩具,想要吃糖葫蘆,那你就必須聽我的,不然就不給你吃!”
“我聽你的,魅魎當然要聽陳炫的!”她的樣子就好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陳炫忍不住在她光潔的額頭上一彈,“你真可愛,好了,接下來,你的任務呢,就是要和這地下的人做朋友。”
“好吧,可是那我想殺人,和想吃肉的時候怎麼辦呢?”
“告訴我,我們一起出去,截殺該殺的人。”
“恩。”魅魎很乖的拉住了陳炫的胳膊,甜甜的應了一聲。
從陳炫的分身回到了真武院之中後,綁架研玉香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個段落,當然這僅僅是對陳炫來講。
對於他許許多多的敵人,這件事情遠遠沒完。
比如說那許多的法王和龍象高手,還在葬神海之中四處尋找他。
還有那通天聖人研青鵬,雖然因爲他孫女研玉香的勸說,此人放棄了擊殺陳炫的事情,但是他們西玄洞天還是發佈了千萬懸賞,要活捉陳炫,爲奴爲婢,爲他們的神女研玉香洗刷恥辱。
還有那些殺殿之人,陳炫對他們也是極爲不爽,特別是那名聲音沙啞的鑽石級殺手,他在葬神海外,將陳炫弄的狼狽不堪。
在回到真武院之前,陳炫曾帶着魅魎到處找他,可是卻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說起這殺殿,他們最近的日子可是非常的不好過。
最近出現了一個神秘人,專門破壞他們的任務,擊殺了好些個精心培育的殺手。
從銅牌殺手,到銀牌殺手不等,甚至還有一些他們寄予厚望的天才殺手種子。
殺殿派出了數名金牌殺手,到處查訪追殺此人,可惜的是,這個神秘人似乎非常擅長隱匿蹤跡,殺殿居然沒有查到這個人的任何蹤跡,這讓殺殿高層相當震怒。
除了以上的幾位,最後着重介紹最後一位大仇家,也就是對陳炫以及真武院仇恨值達到暴表的人——玉螭法王!
魔物大陸,大陸西南,華嚴山。
萬年冰雪飄飛的華嚴山山巔,有一座池水滾燙的湖泊,名爲熱海。
往日裡這裡寂靜無比,但是今日卻是充滿了一種浩大的龍吟之聲。
這龍吟之聲,響徹天地,激盪風雲。
這三日來,更是接連不斷,連綿不絕,似乎根本沒有停止的時候一般。
若是這樣的景象發生在其他地方,定然是會引來無數的人圍觀、探查,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驚世的寶物要出世了。
但是這龍吟發生在華嚴山的山巔,卻是沒有一個修士膽敢來查看。
因爲能夠來到華嚴山山巔的修士,都知道,這裡是聖人玉桓的地盤。
實際上,他們來了也沒有用,這不是什麼寶物出世了。
只不過是玉桓的那侄兒玉螭法王的肉身重塑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脫胎換骨,可以重新在人間行走。
又大約過了四日的光景,這龍吟之聲響了足足七天,這纔是終於停止了。
只聽噗通一聲巨響,一個龍身魚獸的魚蛟精從熱海之中飛騰了出來,懸浮在半空之中,嘴裡發出了一聲長嘯。
“我玉螭終於是重獲新生了!哈哈哈!”
這龍身魚獸的怪物,正是玉螭法王。
“陳炫小狗!合一老狗,你們等着,殺子之仇,滅身之恨,我玉螭定要你們百倍償還!”
玉螭的話音剛落,一個全身籠罩在華貴衣袍之下的威嚴男子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叔父!請帶我去尋找那天機老人吧!侄兒要報仇!”玉桓嘆了口氣。
“你不再休養幾日?”
“不必了,叔父,我心中怨恨滔天,這血海深仇一日不報!一日不殺光所有和那陳炫有關之人,我心中就難以平靜!”
“好,既然你如此執着,本座就好好幫你這一次。”
玉桓說着,大手一揮,立刻是藉助一件秘寶,在半空之中打開了一道虛空門戶。
“我們走!”兩人穿過那虛空門戶,卻是來到了一個傳送陣之內,透過傳送陣半透明的門戶,可以看得出,他們是來到了一處海外小島之上。
走出傳送陣,玉螭立刻是發現已經有一個青衣道士站在陣外等候多時了。
“叔父你和天機老人早就約好了?”
“並沒有。”玉桓也是感到有些奇怪。
“家師早已算到你們將要來拜訪。”青衣道士這般回答道,只不過這道士說話的時候,神情極爲呆板,除了嘴巴微微有動彈,他臉上其他任何部位似乎都連一點細微的動作都沒有。
若不是玉桓兩人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的人氣,定然會以爲這青衣道士乃是一尊傀儡木偶了。
“兩位請跟我來。”青衣道士木然的說道,便在前面帶路。
這小島雖然小,但是景緻卻非常的好,四處都是翠竹秀林,珍奇鳥獸,整個小島的佈局也是錦繡異常,到處都透露着非凡的匠心,顯示出極高的藝術品位。
更加重要的是,玉螭更是被玉桓叮囑,千萬小心不能走錯了一步。
因爲這小島之中處處都是致命的陣法,一旦走錯一步,只怕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他們在青衣道士的帶領下,走了大約半個時辰,這纔來到了一座小木屋的面前。
推門進屋,只見幾個蒲團,一爐清香。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坐在蒲團上,背對着他們。
老人穿着一件老舊的唐裝,寂然不動,身上的氣息極爲平凡,似乎就是一名沒有修爲的凡人。
但是即便是如此,所有看到他的人,都立刻會察覺出他的不一般。
因爲這老人身上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一種神秘的氣質,似乎他的身上蒙了一層霧氣,看不清他身上的一切。
不用說,這個老者就是傳說中的天機老人。
天機老人,天機門的傳人,擁有窺探天機的能力,能夠憑空知道許多未知之事。
雖然他僅僅是一名龍象尊者,但是玉桓這個聖人在天機老人的面前,都十分的恭敬客氣。
“天機前輩,我這次來是想讓你幫我侄兒一個忙……”
“你們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要查那真武院衆人的所在地,還有一個叫陳炫的少年。”
天機老人沒有轉過身來,只是屋子裡響起了他如同枯澀難聽的聲音。
“不錯,這個是我帶來的報酬。”玉桓心念一動,從儲物戒之中取出了一件法級下品的法寶。
這是一柄閃爍着寒光的飛劍,似乎有一道道的黑色神紋在劍身之上盤旋繚繞。
看上去極爲不凡。
青衣道士走上前來將飛劍取走,遞給那天機老人看。
“遠遠不夠,真武院是上界道統在下界的分支,要查他們的下落,至少需要一件真級法寶。”
真級法寶?玉螭聽了差點沒直接站起來走掉,真級法寶,他都根本沒有,就算是玉桓也僅僅只有幾件而已,而且一件真級法寶的地位可是一種作爲一個宗派鎮宗之寶一般的存在!比如真武院的盤龍真鎖。
雖然真級法寶只有在聖人的手上才能真正的發揮出強大的威力來,但這並不會降低它的價值。
對於天機老人的這個要求,玉桓也是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天機老人總是視被窺測天機的危險程度來收取報酬。
現在這天機老人要求一隻真級法寶,那就說明他們要窺探的真武衆人非常的危險。
玉桓的心底不由浮現出了那個人的身影。
他看了看他的侄兒片刻,還是一咬牙,從戒指之中取出了一枚晶瑩剔透的珠子。
這珠子雖然晶瑩透明,但是卻不斷的有乳白色的霧氣從其上散發出來,繚繞在其周圍,讓這珠子看上去極爲不凡,更有一種特別的氣質在這法寶上透露出來,似乎這東西乃是獨一無二的。
這是真級法寶獨有的特點。
“此物名爲天霧真珠,真級下級法寶,威力驚人更有迷惑神識的奇效。”玉桓這樣說道。
那青衣道士小心翼翼的將這法寶遞到了天機老人的面前。
“稍等片刻,你們會得到你們想要的。”天機老人收下了這件法寶,消失在了小屋裡。
“叔父,這老道人是幫我們窺測天機去了嗎?”玉螭這般問道。
“不錯,我們在此靜候即可,短則幾刻鐘,多則三日,我們會得到我們想要的消息。”
玉螭聽了大喜,“多謝叔父!這一次侄兒定要讓那真武衆人統統死絕!特別是那陳炫,非要將他剝皮抽骨,才能消心頭大恨!”
“不止如此,那真武秘藏保存着真武院歷年來積攢無數的財富,你要將他搶過來。”
“是,叔父,那古合一老狗手上有一件真級法寶盤龍真鎖!侄兒定然要搶過來,獻給叔父彌補這次的損失。”
“好,你有這個心就好。”玉桓很是開心。
他們開始在天機老人的小屋裡一直等待,這一等就是三天。
就在玉螭等的心浮氣躁,有些煩躁不安的時候。
一陣狂風忽然呼嘯而過,一頁金紙卻是忽然從外飛入這小屋之中,懸浮在半空。
這金紙之上一個字也沒有,全是空白一片。
但是那一直守候在旁的木然道士卻是看着金紙念出了聲音來。
“刀牙山,三顆百年木槐樹交錯的地方,地下兩千米就是那真武院衆弟子的藏身之地。”
青衣道士唸到這裡突然沒有繼續念下去。
“那陳炫怎麼了?”玉螭迫不及待的問道,他急着要將陳炫碎屍萬段。
“這金書上沒有字跡了,陳炫的下落,我師沒有說。”
青衣道士木然的回答道。
“什麼?沒有說?我們先前不是已經講好條件了嗎?”玉螭質問道。
青衣道士的神情還是一樣的木然,“我不知道。”
玉螭心頭大怒,正要說些什麼,卻聽整個小島之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雷霆!
這轟隆的一聲,驚的那神色木然的青衣道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上浮現出了驚恐之極的神情。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青衣道士原本木然的眼中居然全是淚水,“我師殯天了!”
“什麼?天機老人死了?”玉桓都滿臉是驚容。
天機老人雖然才龍象境,可是卻活了幾千歲,比有些法王活的都長,所有大陸西南的人都以爲他還會再活幾千年,但是今日他卻死了,在這個關鍵時刻。
很快,一個小道童走了進來,手中端着一個木盤,其上放着一隻玉釵。
“師父他怎麼死的?”青衣道士一把揪住小道童,焦急的問道。
小道童滿臉的驚恐之色,“師父窺測天機,遭了天譴!一道雷劫後,整個後山一瞬間消失了,師父也沒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機,天機神秘莫測,每一個人都受到他的影響,如天機老人這種人,天生異能通過特異之法,窺測天機,就可以知道許多別人不能知道的事情。
然而天機豈是那麼好窺測的?
很顯然天機老人窺探了太多的天機,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天道不能容忍他了。
上天降下天譴,直接將其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
玉螭等人站在天機老人的小屋外面,遠遠的就可以看到小島上不遠處的那一個黑黝黝的大洞。
幽深無比,看不到盡頭。
而就在不久前,這個地方還是綠草如茵,百花盛開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