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在拿到冰之心之後,就斷定自己吃透了這個地皇強者,他在乎情義,信任自己,顯然這是愚蠢的行爲。他在乎民衆,在乎家園,這也不是強者該有的,情緒複雜化的人最容易控制。
他拿冰之心威脅,吞噬冰之心讓幾股力量先壓制在快速融合,那時已經知道自己充其量受點傷但絕對不會死,冰之心跟自己就算是僅僅融合了那麼一點,也有了莫大關聯,雪疆的成型就是冰之心作爲基本,若自己受到重創,那麼雪疆會崩塌,如果死亡,那雪疆也會立即消失!
但以族羣之命,雪疆之命作爲交換,這種做法離經叛道,可惜的是,暗面不會在乎什麼經意道德,最開始的信任,就是所有的禍根。
“引入血液,融合脈路,如此的話需要一段時間。”
周逸吐着血開口,地皇強者的一擊,不死也是看在他身懷冰之心,“這段時間他們應該找不到居所...而且,本體不融合也由不了他!”
第二人格知道,這種做法會讓本體痛苦至死,就算活着也悔恨一生,但痛苦悔恨,都沒有活着重要,想要活着,就必須變強,這纔是他的道!天下所有道都不恥之道,可暗面囊括了人性所有的陰暗,誰在乎呢。
...
冰凌城,冰原城,雪城等所有城池,立刻陷入到一片恐慌之中!
冰層破碎,冰製造房屋倒塌,炙熱驕陽和高溫讓胸悶氣短,房屋開始融化,緊接着遠處衝來一陣巨大洪水,將各個城池湮沒。
哀嚎聲哭喊聲混成一團,由於他們根本無法忍受這種溫度,絕大部分人皮膚開始裂開,鮮血涌出,將雪水染紅!
雪疆之難,因萬物心冰之心被奪而開啓,溫柔驟然升高,所有冰建築全部融化成水毀成江流,從某個山頭出發,不斷升高匯聚,其中還參雜着大量血液以及人類屍體,瘋狂涌去遠方。
雪疆之中城池數百座,村莊數千個,人口近億,想要完全脫離根本不可能,鄭族之人全部參與到救災之中,他們通知了所有人,並帶着部分人離開,但洪水來襲和冰層崩塌來的太過突然,有些人甚至還在打獵就被湮沒,有些還在家中照顧孩子便被倒塌的冰屋砸死。
這是一個厄難,前所未有的厄難,他比戰爭還要殘酷,比被人奴役還要悽慘,至少這兩個不會然他們滅亡。
短短一日時間,雪疆的所有雪融化,冰融化了大半,原本的大陸成了汪洋,巨形河流卷着屍體器具涌向遠方,一些人還在洪水中大聲呼救。
兩日,所有冰層融化,溫度跟外界無異,雪疆全部消失,這兒成了一條大河,也是日後有着慘痛歷史的冰血河。
近萬人正在河沿岸趕路,就是鄭族和雪民最後存活的生員。成億人口就剩下了這麼一點,他們該怨誰又該怪誰呢?
炙熱高溫烤的地面乾裂發燙,雪疆所有居民根本忍受不了這種氣候,有些在前行中倒地不起,判斷能存活便繼續揹着扶着趕路,不能存活就直接扔在冰血河之中,那兒有他的家人。
大部分人皮膚開始滲血,呼吸急促渾身無力,縱然已經強大到地皇的鄭橋,也是非常不適。
“族長,大家都有些不行了。”
一個武皇強者衝到隊伍最前方,表情又是痛苦又是焦急,“若在找不到居住地,恐怕不用七日都會因不適應氣候而死。”
“恩,你去冰族一趟,告訴他們...”
“族長...族羣聯合對我們而言...”
“還有別的辦法嗎?冰族在彼洋旁側,那兒溫度較低,可提供我們生存環境,日後再想辦法脫離吧。”
鄭橋面容憔悴的搖了搖頭,這兩天他生不如死,一想起萬年傳承的族羣就這麼毀了邊心中作痛,卻又毫無辦法。
“恩,那我就去趟冰族。”
武皇強者也不甘心的說到,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別無選擇。
說起投奔倒不如說是吞併,可這天下,能適應他們這種體制的,唯有冰族,或許鄭族不久之後便會改姓。
等幾個武皇強者飛走之後,鄭橋吩咐衆人休息一下,一個老者顫悠悠的拿着一點食物遞給他,剎那間落淚。
連忙摸了摸眼睛,看望這毀掉他們所有的河流,涌道此處已經無比透徹,陽光映照下波光粼粼,但融入的鄭族和雪民的猩紅色血液讓它看似像條血河。
“族長大人...”遞來食物的老者聲音嘶啞的開口,直擊鄭橋內心最痛處,“是我們做錯什麼了嗎?”
“沒。”鄭橋地皇淚流滿臉,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錯在我們太善良了...”
“善良也是一種錯嗎?”
老者搖了搖頭,稀疏的白髮和皺紋,讓他看起來非常蒼老。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將晚溫度降低時候,無力的鄭族人總算有了點勁,冰血河中的血液非但沒有被稀釋,反而更加濃厚了起來。
“這一江血水,會流向哪裡呢?”
趁着月明星稀族羣趕路,有人發了這麼一句感慨。
“或是瀚海,或是彼洋,誰知道呢。”
有人這麼無奈回答。
......
這滅族一般的大逆不道事件的始作俑者,現在身陷河流之中,不過有神水經脈護體,就算海底也能暢遊。
他的附近已經結冰,不多久時在河流之上匯聚成一個大面積白色浮冰。
周逸從水中鑽出,緩慢的爬在浮冰之上,頓時地底之下大量水分用了上來,在浮冰上匯聚成一個氣勢非凡的冰座。
邁着顫抖的步伐坐在上面拖着右邊臉龐,剎那間,變化成一個冰雕。
附近的河流繼續結冰,冰層四散蔓延,放眼過去冰血色晶瑩剔透。
冰藍色血管中的血液重新開始流動,不足以讓冰晶融化的溫熱,充斥在全身好讓他死不了。
空虛的識海之中,釋天身後佛像出現大量裂縫,他呆滯的看着虛無,像個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耳邊甚至還在迴響一開始鄭和的話語,他樂觀開朗跟自己講述各地見聞,甚至能想起幾日之前的夜裡,和鄭橋盤膝而坐研討佛經。
這是多麼好的一個族羣,多麼美麗的城池,爲何就這麼,毀在了自己手裡!雖然第二人格謀劃了這一切,但那不是他嗎?
“你太過分了。早知不該幫你。”
還是那個地方,幾個力量站在一起,不過此時都厭惡的看着周逸,包括大荒聖獸。
“這麼做真是天理難容啊。”
藍叔嘆息搖頭,頓了頓隱在空氣中,隨後幾個都相繼反感離開,唯獨留下了火焰精靈,美麗而又充滿魅惑的火女。
“你跟我時間最久了,怎麼樣。”
周逸嘴角掛着邪笑,他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跟何況是幾股力量。
“若你執掌,能讓他們重新回來嗎?”
“不能。”
聳了聳肩繼續說道,只要是靈智,都會有所有情緒,包括善心。火女想知道他有沒有善良,哪怕是一丁點。
可人的暗面,什麼都有,唯獨沒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