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年邁之時在一個散發着臭味的山谷中死去,天空一道雷光劈下,灰飛煙滅。
再醒來時,在一個襁褓中。睜開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看去,這是一個普通的房間,普通的傢俱,普通的一切,與此同時,他用心去觀察世界。
成爲一個放牛童在他們村也是非常值得自豪的,因爲他才四歲,同齡人還在門口和尿泥呢。
每日清晨,騎牛出發,暮歸老牛作陪,日子像流水一樣快。
...
“他們怎麼樣了?”
夕陽落山,天地昏暗。暗幽密林的外界,陸少明和衆人都焦急了起來,現在過去了大半天,裡面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二爺爺你能進去看看嗎?”
“不行,這個陣技是大哥親自釋放的,除非尊位四重,否則無法有人能衝進去。放心吧,大哥一生坎坷磨難才走到這種位置,用不着你們幾個小娃娃擔心。”
“二爺爺你是不知道,這六意輪迴陣可比三智人猿的無盡天路強太多了...我們...”
說起來又不知如何描述,他們曾有幸聽天陣萬皇講述過陣技,那時無盡輪迴,一直要度完三番,期間無論什麼東西都無法破掉!
如果這麼下去,人不瘋纔怪。一個無盡天路差點把他們都弄瘋,更別提三次。
“周逸哥,周逸哥?!”
陸少明急中生智,拿出傳訊石焦急喊道,這是吞山白蟒時給他的,還有一次對話機會。
...
“嗎的...”
周逸被禁錮住,實在是有心無力,感覺到傳訊石一直在腰間閃爍,卻無法使用元氣接應。
而眼前,自從黑衣人進去後便坐到了陸恩旁邊,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們兩人的能量都在不斷增長!
輪迴古樹忽然間小了一點,撒落了不少飄飄落葉,輪迴之門上,由左到右的符文逐漸被點亮,一直到大半位置時,才停止住。
“世俗開始了?”
興奮的同時心頭一跳,他能感覺到黑衣人進去後三重進度立刻就跟上了陸恩,兩人像是在世俗中競賽,看誰先能領悟到其中真諦!
如果此關已過,那麼輪迴之力的覺醒就成了順水推舟,那個時候究竟誰能出來?是陸恩?那麼萬事大吉,還能給黑衣人一次痛擊。是黑衣人?還是算了,直接了斷活着的念想。
不知何時,輪迴古樹又一次發生變化,驟然減小的同時,從中間分割開來移動,一半位於陸恩身體,一半在黑衣人那兒。
隨後兩人身軀開始散發出淡淡的螢火光芒,輪迴古樹也不知多了多少次春夏秋冬,開始結果。
成熟過程很快,現實世界中僅僅一息,果子掉落在兩人額頭,在上面留下一個種子一般大小的印記!
“輪迴之種已經種下了?”
很顯然,這絕對是輪迴之種!因爲他感覺到了一股盎然之意!它正在體內生根!
能量幾經運轉,附近遊離的力量變幻成一根透明絲線,將兩個輪迴之種連接!
頓時風起雲涌!陣技之中能量四溢!透明絲線彷彿一根傳遞力量的繩索,兩人正在拉動!
貌似是受到了氣氛干擾,周逸也感覺體內正在有什麼東西在生根發芽!
內視之下,在虛無的元氣年輪中,驀地多出一股力量!碧綠色盤旋了十圈的元氣年輪,竟然開始往回跑去!
周逸大吃一驚,但到了盡頭又盤旋了出來,如此往復循環。
更爲驚訝的時,他先前在三智人猿中種下的輪迴之種,變化成一股非常特殊的力量,正在擴大,這股力量正在吸取本體能量!
“別...”
感覺真實太扯了,他都快瘋了,“別覺醒...老子才融血境,要命啊...”
臉瘦了一圈,顴骨吐出,像餓了許久的人。
“那什麼神水經脈,幫幫忙啊你倒是。”
無奈之下只好求助於本體力量,神水經脈很老實聽話,覺察到身體異動時馬上從脈路中竄出,幽藍色包裹住了神秘力量,謹防它繼續擴張。
但此時已經不是輪迴之種了,而是輪迴之芽!
“火哥,火哥你他嗎出來!媽蛋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周逸快哭了,神水經脈充其量延緩生長,看來力量不夠,如此般只能寄託在璞玉琉璃火上了。
“你出不出來?我死了有人拿你烤魚!有人拿你暖腳!”
“有人會把你伸到馬糞中!有人會拿你烘乾化糞池!”
“閉嘴!”
識海之中隱隱約約傳來聲音,周逸感覺自己置身星空,但還未來得及辨識,幽藍色的神水經脈中多出一股碧綠色能量。
“你你你說話了?!”
周逸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嘴裡牙齒都在打顫。他要是能動,現在絕對會抽自己一嘴巴。
“喂?喂?火哥?”
“你他嗎還會說話?你...陪我聊聊,這會等誰出來怪慎得慌...”
“火哥啊,咱倆可真是命苦。老能攤上爛事。”
“火哥?火哥?”
繼續叫了幾句,沒有任何動靜,但危機已經解除,璞玉琉璃火和神水經脈一起對抗增長的輪迴之力,臉龐也逐漸復原。
“嗎的,難道我幻聽了嗎?”
猜測了幾分,最終還是定義在自己神經了,一團火要是能講話,那這個世界就太瘋狂了。
噗...噗...
這邊還未結束,兩人的對抗已經到了白熱化,身體附近不斷的浮現出大量的能量泡沫,然後又破裂,而輪迴之門上的符文,已經點亮到了最後階段。
...
“爺爺,喝水。”
陸恩不知多了多久,總之是老了。他扛不動鋤頭,只能顫抖的彎下腰拔田裡的草。
“哦,少明啊,小風呢?”
這個少年,正是陸少明。
“小風去大明鎮了,說給您買一些藥。”
陸少明是個普通少年,跟他一樣,小時候是放牛童。
無獨有偶,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他的父母,還是他的父母,他的妻子,還是他的秀兒,只是在他七十歲時候過世。他的孫子,還是陸少明跟小風。他的兄弟,還是那麼幾人。
只是,他們全部換了一種生活方式。現實中,他們是無所不能的大明宗,幻術世俗中,他們是大明鎮的普通鎮民。
“走,咱回去。”
陸恩用繩子幫其要餵豬的草,被陸少明一把奪過背在肩上。
爺孫兩人笑着往夕陽方向走去,這個古老而又質樸的鄉村,那個平凡而又普通的家庭,他度過一生,已經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