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裔
失去了身軀的方周子本來行蹤就飄忽,他驟然消失,古徵也無跡可尋。見天色已經稍晚,古徵也只能夠放棄追殺方周子的想法。光憑一把古刀,是收拾不了這個方周子的。還得等孫言帶來他那些必需品之後,纔有可能將方周子給獵殺。
從交手來看,古徵發現了一些端倪,這方周子可能還跟方尋龍一樣,生前是個邪術師。而且比起方尋龍來,道行更是不知道高了多少。就拿他這一手靈魂可以隨意凝聚的能耐來說,就足以把方尋龍比到地底下去了。
古徵甚至還隱約猜想,該不會這方周子和方尋龍還有着什麼關係吧?只是這種無端揣摩,沒有真憑實據,他也不好判斷。
劉家寨的村民們見古徵大顯神威,將那天的地仙竟然給打跑了,頓時把古徵當神仙來頂禮膜拜,讓古徵非常不自在。而那周大師和他手下的小徒,兩人就比較倒黴了。
方周子察覺到他在劉家寨佈置下來的死氣大法被人用符咒堵塞住之後,就知道這劉家寨來了高人,當即現出真身,想和這高人會兩招,結果出現之後,誤以爲那正在裝神弄鬼的周大師就是破壞了他好事的人,當即一巴掌拍了下來。
讓方周子失望的是,周大師對於他的出現根壓就沒有發現,更沒能夠躲過他那催命的一掌,在方周子的襲擊之下,不說周大師,連整個臨時搭建起來法壇都毀成了一片廢墟了。
等村民們從法壇上將周大師和他的高徒找到的時候,兩人已經有氣進沒氣出了。見到這神棍斃命,古徵沒有一絲的同情,沒有金剛鑽,就不要攬瓷活,做人得有自知之明。周大師這種行爲害人害己,要是今天自己不在,還不知道這周大師會捅出多大的漏子呢。
整個劉家寨的村民這時候已經把古徵奉爲神明,幾百號人把他團團圍住,就險些沒有把香爐放在他面前燒香了。古徵苦笑着解釋了半天,衆人看他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敬畏。不過衆人看到古徵的時候,眼裡卻是多了求生的希望。
解釋到後來,古徵乾脆也懶得說話了。讓村長帶人去準備好飯菜,先把衆人的肚子填飽了再說。而他繼續讓老張帶着他,到村寨周圍走走,將盤旋在劉家寨周圍的死氣之路堵死。只要把劉家寨附近的死氣去除掉,這劉家寨就不會因爲死氣纏身而死人了。
老張現在看古徵的眼神跟之前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小古”這個詞他可不敢提起了,張口就古大師,閉口就古真人,讓古徵一臉的無奈。當狩妖人可是個隱蔽活,古徵知道今天犯了諱,只得編織了不少謊話警告恐嚇這村民,不得將今天之事流傳出去云云。衆人自然一口答應。但古徵也清楚,這個秘密根本就守不了多久,就會被暴露出去。不過到時候古徵早已經不在這個地方,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這樣荒唐的事情,傳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周大師雖然死了,可是卻留下了不少道具給古徵。雖然這些道具用處不大,但是像硃砂黃紙符之類的東西,卻是可用的。
古徵也毫不客氣地佔爲了己有。而且讓幾個村民幫他擡着桌椅,就滿村遊蕩着,一路走走停停,畫了不少花花綠綠的符咒貼在 牆壁或者道路上。這些都是古徵刻意破解方周子的死氣而特意做的手腳。本來用真力去繪製的隱形符更有效果,但是那對於身體的消耗實在太大,情非得已,古徵也不會如此浪費自己的力量。
等古徵回到了祠堂那邊之後,晚飯已經弄好了。村民們也明顯覺得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往日陰森的寒意似乎逐漸消失,暖意已經漸漸拉昇,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笑意。見到古徵的手段如此厲害之後,劉家寨存活下來的人,心底都安穩了不少。
只有古徵知道,方周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且他還在自己的手中吃了大虧,不找回這個場子,方周子絕對不會服氣的。古徵甚至能夠斷定,天黑之後,方周子這廝就會跑出來作祟了。
時間緊迫,古徵需要更多的準備。由於這幾天村裡頭頻繁死人,所以在、村民們也不敢分散,這晚飯都是大夥回家收集來糧食,集體煮起了大鍋飯,集體在這祠堂前面吃了。
在年過花甲的村長陪同下,古徵和老張等人匆匆用過了晚飯。
吃完飯之後,古徵讓村長把全村的男女老少都集中起來,說他有事情要做。村長自然沒有不允的道理,匆匆忙忙就去喊人了。
吩咐完了村長之後,古徵讓老張幫忙打了一盆清水,擺在祠堂外面的一張八仙桌上。
老張手腳勤快得很,不一會就把事情給辦好了。只是老張不清楚,這古徵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很快,古徵就從腰間解下了老張那個水壺。老張自然明白,這個水壺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古徵一股腦地把水壺裡裝的那些灰燼倒進了臉盆裡,一盆清水頓時就變成了比墨水還要濃稠的黑液。將灰燼兌水之後古徵還讓人找來紗布,將這液體過濾到另外一個臉盆上,將一些泥沙過濾掉了。
弄完這一切之後,古徵又把周大師帶來殘存的硃砂全部給倒進了這盆黑液裡,拿起一根小木棍,不停地攪拌着,用不了多久,這盆黑液就變成紅黑色,看上去顯得很是詭異,比起之前來也變得更加稠密了。
“小古……不,古大師,這是在幹啥呢?”老張不吭聲了很久,見古徵停下手來之後,才忍不住問道。
“辟邪用的。”古徵懶懶得回答了一句,接着說道:“把這些東西沾點在身上,那地仙就不容易發現大家身上的氣息了。”古徵含糊地解釋了一句。這盆液體裡面的大學問,說了老張也不懂,只能夠挑簡單易懂的內容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