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望江城的一行修士都是劫變或大乘,很快就趕至望海城。
望海港的海港出入口全年不休,望海城的城門,排除一些特殊時期會常開,一般也是實行早開晚閉。
全大陸各城的城門大多是戌時關閉,而望海城的城門則每天亥時末關,寅時末刻開。
自搖光宮秘境之後,因有南、北大陸的各族修士齊聚望海城,銀蛟家族非常大氣,望海城的城門全年夜不閉戶。
望海城的城門呈常開狀態,從望江城而來的一行人趕到望海城也不需叫門,徑自從南城門入城。
海城主與衆修士入城後馬不停蹄的一陣急馳,穿過城南區進入城中,又直達城中區。
趕到城中央的海城主,不禁愣住了。
望海城的城中心,原本最中心的一塊區是精心佈置的庭園和城署所在地,城主府則建在西方位。
如今的望海城中心區竟不知在何時更改過了,以前的城署樓全部移走,搬至以前是城主府的位置。
而城主府則遷移去了北方位。
中心大廣場最中心的庭園僅過了調整,最中央單獨以青色玉石砌出一個四方形的小廣場,中心位置樹立新神樹守護者的聖像。
神樹守護者的聖像左右兩側也同樣各有一座石屏,石屏上有帽檐遮風雨,西屏張掛着神樹守護者的畫像,東側石屏刻字。
聖像與望海港坊市的聖像一樣高,皆是通高十九丈,也披着一件藍色撒花的法袍。
聖像前方約五丈遠的位置置放一隻紫金色大香爐,旁邊同樣有臺階梯,以及存放香的小小法寶櫃子。
小廣場後方即是花園,以前中心庭園的那些小山峰全移至聖像正後方區,並按照中間高兩邊低的順序排列成一道天然的屏風。
小廣場之東、西兩側也是綠地,僅南方位與大廣場相通,容各方生靈前去玉石小廣場敬香。
城中廣場寬闊,如今四面八方都駐紮着修士和商隊,如意屋、帳篷一座連一座,縱橫成列,井然有序。
聖像正前方區有寬約百丈的一條通道,也是廣場上除了預留的道路之外唯一沒有駐紮帳篷或如意屋的地方。
深更半夜的望海城,凡人們皆沉睡,修士們也打坐修煉,縱橫交錯的街道上鮮少有人獸來往,整座城顯得寧靜又詳和。
來自望江城的一支隊伍,飄至廣場之外的道路先減速,再緩緩飄進廣場,沿着留置的通道越過滿是如意屋和帳篷的南區,走進玉石小廣場。
海城主與衆修士飄行進小廣場,足踏實地,再步行前進,走至聖像前,再次虔誠的敬香。
一支隊伍敬了香,繞聖像九圈,再從西側花園中的道路穿過綠地,到大廣場再繞到北區,穿過北區,直奔城主府
城主府的大門亦常開未閉,有銀蛟的旁支混血人形獸守衛。
海雲舟出示過腰牌,帶着望江城的衆修士隨聞訊而來的元嬰階人形銀蛟前往城城主府的正殿。
望海城的城主海無真在蛟族長老海雲舟進入海港時即收到傳訊,半夜起身拾掇一番,在城主府中坐等。
當海雲舟長老駕臨,他與幾隻老蛟已在城主府正殿恭候多時。
海雲舟比海無真年長四輩,與海無真一脈的幾位老祖同輩,他一見海無真,那真看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講真,若不是他還攜同着望江城的其他修士一同而來,肯定先上手揍海無真一頓。
在有外族修士在場的情況下,他還是給海無真面子,沒上手教育,冷着一張俊臉入座。
海雲舟是銀族的皇族嫡系,也是血統最純正的銀蛟,他比海無真年長几百歲,但他比海無真更俊美,看着也更年青。
望江城的衆修士,與海無真城主與衆銀蛟見禮,分主賓坐下。
一行修士說了因何而來望海城的原因,海無真與衆老蛟聞之震驚:“你們說小仙子的朋友說小仙子已經在來望海城的路上?”
海雲舟點頭,把某位舟主去望江城收購玉果貝和靈米,曾說她是煉器宗師朋友的事也詳細的說了一遍。
“這麼說應該是真的。”老蛟也信那位是神樹守護者小仙子的朋友。
若不是南大陸來的修士們送來神樹誕世的消息,誰敢相信曾經來過望海城的那位小仙子竟然就是神樹守護者。
在確證曾人族小仙子就是新的神樹守護者時,銀蛟族與參在金獅城廣場見證過嵯峨山雨真君晉階過程的各族衆修士真正的恍然大悟——
人族小仙子在金獅城敢不給霞洲闞氏面子,她攜帶人進雷劫場而不被天雷懲罰,皆因她爲雲瀾種植了神樹!
海無真一支的幾位老蛟們更是一陣後怕,幸好他們當初沒有輕視人族小仙子,在知曉湖管家陰奉陽違之後及時做了補救。
試想,若他們當初沒及時補救,當人族小仙子的神樹守護者身份曝光,被雲瀾各族知曉小仙子曾在望海城受盡委屈,銀蛟族必遭千夫所指。 哪怕曾經人族小仙子登陸望海港時並沒有主動透露她的特殊身份,但她進銀蛟族望海城走角門是事實,受委屈是事實。
她不高興,只需流露出對銀蛟族的討惡,早就垂涎銀蛟族領地的各族正好有理由趁機討伐銀蛟族,取而代之。
幸而他們當初腦子清醒,及時補救過來,抹平了那樁事兒。
又因混血小蛟有人族血脈的原因,人族小仙子對小蛟有幾分喜愛,令銀蛟族與人族小仙子相處得不錯。
老蛟們對從望江城來的一行人帶來的消息持信任態度,海雲舟與衆修士沒再說其他。
海無真令小蛟們送望江城來的客人去客院安置。
海雲舟沒走,當元嬰小蛟們領着從望江城來的衆修士離開正殿區,他一步上去提起海無真,動手開揍。
一邊揍一邊罵:“你個蠢貨!別人脖子上長得是腦袋,你脖子長得就是一個葫蘆瓜兒!別人腦子裡長着智慧,伱腦子裝得全是草!
你說你都是幹什麼吃的!你一天天究竟在哪幹什麼?讓你坐鎮望海城,你差點爲銀蛟族招來滅頂之災!
要不是看在混血小蛟的份上,真想一巴掌抽死你算了!”
遭了劈頭蓋臉一頓打的海無真,不敢跑更不敢反抗,抱着頭,默默地承受着來自長者的暴風暴雨。
幾隻老蛟誰也沒去護崽,打吧打吧,不打不罵不成材,多打幾頓,或許能棍棒之下出奇才。
幾隻老蛟眼睜睜地瞅着海雲舟暴揍海無真。
海雲舟可沒手軟,揍是真揍,一頓瘋狂輸出,將海無真揍了個鼻青臉腫,哪怕他那一脈的長輩就在現場,也差點認不出來。
把海無真暴揍一頓,心頭憋着的那口氣終於消了,將海無真一把扔飛:“你個蠢貨滾吧,回後院混你的女人頓去!”
海無真化爲一抹光,被扔出大殿,飛出幾百丈,啪嘰一聲摔大正殿的庭院地板上,摔了個五體投地。
以臉着地,摔得臉都快裂幾瓣的海無真,默默爬起來,默默地爲自己做清潔,默默了用藥。
他習慣了。
打二百多年前小蛟差點被奪舍的事兒過後,每當王城的長老來望海城,但凡輩份比他大的那些,必定暴捶他一頓。
比起其他長者,海雲舟長老已經算是溫柔了。
要知道幾十年前,蛟皇親臨望海城那一天,隨皇而至的長老團們下手那才叫狠,生生捶得他躺了三年才能爬起來。
兩年半年,神樹誕世的消息傳至望海城,皇族的嫡血長老輩又把他提去暴捶了一頓。
若不是他生了個混血兒子,海無真也覺得自己可能在二百年就沒了,這當兒骨頭都能當鼓槌棒。
人族有語云“母憑子貴”,到了他這裡,他是父憑子貴。
父憑子貴的海無真,把自己收拾整齊,熟練地掏出丹瓶吞幾顆丹藥,趕緊跑去偏殿修煉,免得被海雲舟長老看見他又心煩。
海雲舟將海無真扔出大殿,回頭看向老蛟們:“我揍你家小輩,你們竟然也不勸勸,也不怕我下重手。”
“有什麼好勸的,他欠揍。”
“這不算什麼,不揍死就行。”
老蛟們平靜臉,這算啥?蛟皇駕臨望海城那天,一衆老蛟動手捶海無真時捶得那才叫狠,海雲舟這一頓打只能算是小打小鬧。
“他要不是命好,生了只混血小蛟,就憑他幹得蠢事,非得一巴掌扇死他。看在混血小蛟的份上,再大的氣也消了一半,揍他一頓出出氣也就算了。”
海雲舟想到混血小蛟,最後一點心氣兒也消了,佈下神識結界,問:“混血小蛟呢,在皇身邊還是在王城?”
“望海城修士雲集,我等不敢怠慢半分,也分不出心時刻看顧小蛟,小蛟跟在女皇身邊。”
“有女皇庇護着小蛟,確實放心。”海雲舟也深覺小蛟呆女皇身邊更安全,女皇是純血銀蛟,血脈力量強悍,還有特殊的屬性,就算有能隱形的陰暗生物也難以靠近。
“夜太深了,接到你來的消息,我們也沒稟報女皇,待天明你再去朝見皇。”
“行。”
海雲舟也不想半夜三更的去驚擾女皇,也不願再折騰,與幾隻老蛟就在大殿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