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軍衝進東關時,王銘章師長不顧個人安危,親臨城中心的十字街口指揮作戰。這時衝上南城牆上的日兵又向西城門樓逼近。經過激烈的血戰,到下午5時許西城門樓落入敵手。日兵佔領西城門樓後,即集中火力向城中心十字街口掃射。王師長及其隨行無法存身,準備移至西關火車站繼續指揮守城。他命令身邊僅有的一個特務排,向西城門猛撲,被日軍的機槍全部打倒。王師長身邊無兵可派,不得已從西北角縋城奔火車站。王師長一行剛到西關電燈廠附近,不幸被西城門樓上的日兵發現,一陣密集的掃射,王銘章師長和他的參謀長趙渭憲、副官長羅甲辛、少校參謀謝大墉、第一二四師參謀長鄒慕陶以及隨從十餘人,同時爲國捐軀。
與此同時,日軍用平射炮的破甲彈猛轟東城門,城樓中彈起火。攻佔南城牆的日軍也向北逼近。我軍將士奮勇血戰,終因彈盡援絕,無力反擊潮水般涌進的敵兵,堅守到黃昏時退守到東北城角和北面城牆。第三六四旅旅長王志遠和城防司令張宣武中彈負傷,城內守軍無人指揮,陷入各自爲戰的狀態。
我們在教堂裡算是躲過了一劫,當聽到王銘章師長爲國捐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城裡到處是槍聲,鬼子把滕縣的縣城佔領了,這時老道問我們想死想活,我看着老道說:“廢話,誰不想活命,但是現在到處是鬼子,我們怎麼活命?難道飛出去不成?”
老道說:“你們想死的話,我管不着,要想想活的話,我可就能救你們、”
我說:“怎麼救?”
老道說:“白狐仙姑授過密語,今日亥時北門可生,過來亥時殺神降臨,全城皆死。”
我說:“你是說,我們走滕縣的北門可以逃生?可是王師長早就下令,堵死了北門,我們逃生無路了。”
老道說:“絕處逢生這句話你沒有聽說過嗎?此時城已破,長官都爲國捐軀了,城裡大亂,肯定會重開北門,給剩下的川軍留下點根。”
我點點頭,覺的老道說的有道理,這時教堂裡的鐘響了就下,已經是九點了,我數了數身邊還有三十多人,於是讓他們集合,我站在他們的面前,對着他們說:“兄弟們,我不管你們比我的官大資格老,現在你們只要想活命,就得聽我的,想死的話隨便,我們只帶着想活的走。”
那些人一聽,都說聽我的,我說:“我們現在要衝到滕縣縣城的北門,從北門突圍出去,這是我們唯一逃生的機會,前進也許生,後退只有死,所以只有視死如歸的走下去,才能絕處逢生,你們現在要聽我的指揮,一口氣衝到北城門。”
那些人都聽我的,我說:“好,現在我們擰成一股繩,朝北門前進,記住咱們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退縮。”
那些人都點頭,我讓他們準備好彈藥,槍上上刺刀,然後轉身對天寧他們說:“師弟,你跟着我衝到最前面,其他的人在我們身後。道長你只能自己保護自己了,我們顧不上你。”
清虛老道說:“好好,我老道殺人不會,但是逃命,還是能行的。那些短腿的龜孫子追不上我。”
我點點頭拿起槍,然後帶着大夥出去,這時的大街,戰鬥還在繼續,到處是槍聲,川軍都是好樣的,寧死不降,雖然彈盡糧絕,但是他們沒有像南京的軍人一樣,放下武器,任人殺戮。我們衝到大街上,藉着殘垣斷壁往前進,看見小隊的鬼子,就開槍射擊,看見大隊的鬼子就避開走。
不過即使這樣,我們還是引起了鬼子的注意,那些鬼子朝我們涌來,槍追着我們打,我和師弟在最前面,反而安全了,我們身後不停的有人中彈被打死,可是我們不能停,只能往前跑。由於城裡到處是廢墟,我們躲開了追擊的鬼子,三十多人,只剩下十幾個人了,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於是我們找來鬼子的屍體,扒下鬼子的外衣和帽子,然後換上鬼子的衣服往前跑,這一路上我們聽見鬼子最常用的就是“你們滴什麼滴乾活?八格牙路,死了死了滴,投降不殺。”
可能有人會說,那時的鬼子懂中文嗎?其實他們那個時候,還真的能懂點,自1931年日本佔領中國東北到1945年抗戰結束期間,日本侵佔中國土地,並有大量的日本人涌進中國,這時候日本人就不可避免的要與中國人民,尤其是漢奸們打交道,語音不通自然成爲了問題。據史料記載,抗日戰爭期間,爲了“促進”與中國人的交流,日本人曾在中國的佔領地區推行“皇民化教育”,主要教中國人說日語,但是,由於日軍在中國長期處於戰爭狀態,所以日語並沒有推行開來。
此時,日本的高級軍官自然是有高級的隨身翻譯,但是那些低級的日本小軍官就慘了,沒有翻譯,還要與中國漢奸交流,聽不懂彙報不明白情況還要被上級責罰,實在是有些難堪。但是,人還會被尿憋死了?於是乎,日本人和中國漢奸說着說着就產生了這種新的中介語言。而且還有了一個十分正規的名字,叫協和語。
這種協和語作爲兩個人羣的臨時交流工具,與一般所說的語言相比,具有鮮明的特點。其中,最明顯的特點就是詞語比較簡單易懂,在使用的時候雙方都不會追求言語的豐富精確,目的就是讓對方聽懂就行。什麼“不要”、“你的”、“我的”、“他的”、“買不買”、“多兒錢”、“幹活計”、“來”、“什麼”、“王八”、“沒有”之類的語言,因爲簡單,都是協和語的首選。
此外,協和語受日語影響,出現了混亂不清的語法特徵,更多的在表達強調語氣、例如一句簡單的“你把這個給我”,用協和語表示就成了“你滴、這個、我滴”。這樣一來,抗日神劇中,日本人所說的“你滴、大大滴有、花姑娘滴”,而漢奸同時回答“這裡、花姑娘、大大滴有”,就可以合理的解釋了。
在日本戰敗之後,中國處決了大量的漢奸,這種中日雜交語言也就此消失了。現在想一想,當初的日本在中國的土地上,將漢語改成了如此難聽的雜交語言,還是真是拜咱們自己的漢奸所賜啊!如果當年的漢奸再使使勁兒,“花姑娘滴”、“大大有滴”豈不就成了我們的國語了?
我們穿上之後,看到小股的日本人,就先發制人,學着他們的語調,問他們什麼滴乾活?他們愣神的功夫,我們就衝上去,用大刀和刺刀,解決小股的鬼子,遇到大股的鬼子,我們就躲着走,因爲我們穿的是日本軍服,而且現在正是戰爭的時候,鬼子根本不會仔細的盤問。
這時我們進入了一個街道,這個街道雖然到處是熊熊烈火,可是沒有槍聲,有人告訴我,穿過這個街道,再過一個街道,就到了滕縣的北門了,聽北門那裡有劇烈的槍聲,肯定有人在北門突圍。我們加快腳步,朝着街道那頭跑,就在這時黑暗處忽然一閃光,我知道這是刺刀的閃光,於是就停住了腳步,忽然一個身影,從牆後躥出來,拿着一支帶刺刀的步槍,朝我的胸口刺來,大叫着:“小鬼子我和你拼了。”
我聽這個聲音有點熟悉,於是就一愣,沒有來得及躲避,刺刀朝我的胸膛刺去,幸好師弟一下子把刺刀挑開,刀刃劃開了我的衣服,我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