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君心童和威廉的房間之時,透過微開的門口,季雪妖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說話聲。因爲聽到自己的名字,季雪妖微微愣了一下,便靜靜的站在房間門口。
“童童,我覺得這個事情還是不要去問了,小妖和宸宸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我覺得兩個人過的很幸福,如果宸宸知道這件事,我們和他說,便是多此一舉。如果他不知道,這豈不是要影響他們的感情。”威廉輕柔的說道。
“問了才能放心啊,我之前聽宸宸講過,馬庫斯追過小妖。但是現在已經不單單是追求的問題了,雪子的事情當年鬧得很厲害。一想起來小妖和馬庫斯有過這樣一段的過去,我這當媽媽的心裡就有點矛盾。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宸宸以後也會成爲衆人的談資。”君心童便說便將手機撥了出去。
威廉剛想攔着,已經爲時已晚,很快手機鈴聲之後,君墨宸立刻接起電話。
雲城,君悅酒店的商務套房內,君墨宸剛剛收拾好準備去會議室。手機鈴聲將他已經邁出去的腳步拉了回來,看到是君心童的電話,修長有力的手指立刻接起。
“宸宸,你知道小妖是當年的雪子嗎?”君心童聽到電話接通,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君墨宸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是誰在你這裡亂說話了?”
“今天瑩瑩過來說這件事,我說小妖不是雪子,給她搪塞過去了。”君心童輕柔的說道,“我只是想問一下,心裡有個底。小妖當年和馬庫斯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和馬庫斯一起住在水晶莊園?他們的關係到底如何?當初你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
“媽,”君墨宸皺了皺眉頭,不悅的聲音響起,“小妖和馬庫斯沒有你想得那種關係,馬庫斯當年將小妖軟禁在水晶莊園,又不是小妖的意圖。她沒錢沒勢,想逃走,也是很難。”
“我就是想問問,這樣我心裡纔有底。”君心童輕柔的說道。
“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和小妖在一起,她什麼都給了我。你不要對她亂懷疑,以後別人嚼舌根的話壓根兒就不要聽。這件事如果傳出去,別人會在背後怎麼說你兒子?他們會不分青紅皁白,對你兒子指指點點。嘲笑你兒子和兄弟爭搶女人,即便是小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純潔無暇,也會被人惡意中傷。以後這件事,還希望媽媽不要提起,更不要去問小妖。”
君心童聽到這裡,有些尷尬的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對不起,看來是媽媽做事太沖動了。”
季雪妖聽到這裡,慢慢的挪開腳步,挪到了主臥。隨手將白色的房門關上,整個人虛脫般的靠在房門上。她本來就煩亂的心緒,現在變得更加的紛繁複雜,整個人就像失去了方向。迷茫之中又帶着困惑和淡淡的怒意,本來想着崔露瑩搬進月半灣,自己能夠好好的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沒有想到現在,崔露瑩成了家裡的攪屎棍,一舉一動都在針對自己。崔露瑩就像是一根釘子,釘在自己的心口。
季雪妖整個陷入到無序的惆悵之中,她的生活最近發生了鉅變。她突然開始無比的想念君墨宸,就像一股氣流,在她的體內橫衝直撞。皮膚都在叫囂着,君墨宸的名字。蝕骨的思念,讓季雪妖有些坐立不安。一想到君墨宸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龐,季雪妖恨不得立刻飛到君墨宸的身邊。
季雪妖立刻打開手機,吩咐吳慧陽預定兩張飛往雲城的機票。順便從衣帽間隨意的找了幾件衣服,塞進了白色的行李箱裡面。吳慧陽這個時候也準備好,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等在了別墅入口處。季雪妖提着小行李箱,登上等候在臺階下的勞斯萊斯幻影,消失在秋風延綿的下午時光。
雲城,夕陽落在慕雲江的江面上,波光粼粼的水紋將夕陽揉碎。君墨宸一行人沿着慕雲江的河堤小路走了過去,踩着木板走進了一艘停泊在水面上的遊船。這艘遊船是雲城有名的花江月餐廳所在地。整個餐廳被依山集團包了場,專門用來接待君墨宸。君墨宸一行人剛剛走進去,便遇到了等候在前臺的依山集團負責人王尋山。
王尋山中等身材,穿着一身帶着濃郁民族風的黑色對襟褂子,臉上帶着笑容,熱情的和君墨宸打着招呼。“約了這麼久,才約到君總。”
君墨宸的脣角也帶着職業化的笑容,“我早就想和王總見面了,就是事情太多,難以脫開身。聽說您現在的業務都已經擴展到海城了,真是讓人敬佩。”
“君總太客氣了,來裡面請,今天我專門爲君總準備了好酒好菜。”王尋山走在前面,殷勤的將君墨宸讓到了遊船的二樓,靠窗的位置,正對着夕陽西下的方向。君墨宸剛剛坐下來,整個人便被斜射的晚霞包裹起來,臉龐都洋溢着淡淡的紅暈。徐文博,劉佔勇和邢海民等人坐在君墨宸旁邊的桌子上,君墨宸和王尋山坐在一張雅緻的小圓桌上。
很快一道道精緻的菜餚開始慢慢的擺了上來,幾個精緻的盤子擺在一起,一隻栩栩如生的孔雀仿若展翅起舞。王尋山用手指着桌子上的美食佳餚,含着笑意說道,“君總,請你嚐嚐我們雲城的特色美食,這些菜放在一起叫做孔雀宴。”
君墨宸的眼睛落在一盤子看起來有些奇怪的菜餚上,比米粒大,看不出來食材是什麼。王尋山看到君墨宸的眼睛盯着菜餚,微微笑了笑,“君總,可以嚐嚐,這個可是我們的特色炸竹蟲。這些蟲子鮮嫩無比,味道上乘。”
君墨宸聽到是蟲子,雖然按字面意思是生活在竹子上的,但是他的內心是無比抗拒的。君墨宸吃飯很挑剔,對於這樣的蟲子,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只能尷尬的笑了笑,沒有打算動筷子的意思。
“君總可以嚐嚐這道鮮燉雜菌,這些菌子也只有我們雲城纔有。”王尋山又用手指了指散發着濃郁鮮香味道的菌子,輕聲說道。
君墨宸剛想拿筷子嚐嚐,突然想起了什麼,“這裡有見手青或者類似的菌子嗎?”
“君總年紀輕輕的,膽子有些小了啊。”王尋山輕輕笑了笑,“這裡都是名貴的山菌,見手青肯定有啊,這個就是。”
君墨宸輕輕笑了笑,“不是我膽小,頭幾天因爲亂吃東西,住了院。醫生囑咐,最近不能亂吃東西。”
王尋山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麼。既然君墨宸沒有打算嘗試,他也不會強迫。隨即,他將餐廳服務員叫了過來,低頭耳語一番。隨即一陣輕快節奏感十足的音樂聲響起,一陣白色的輕霧緩緩的將君墨宸眼前的空地佔據。幾個穿着天青色短袖,修長版型的半身裙的女子從煙霧繚繞之中走了出來。
隨着薄霧的逐漸散去,這些露着肚臍的美麗女子們開始翩翩起舞。伴隨着音樂的節奏,柔軟嫵媚的腰肢開始舞動起來。修長的雙腿不時的從衣裙中往外延伸,有膽子大一些的,直接來到君墨宸的面前。端起君墨宸面前的酒杯,輕柔的遞了過去。這些舞女的臉龐都是秀麗嬌豔,溫香軟玉般的纖細手指。君墨宸看到舞女已經靠近了自己,整個人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天青色的舞衣在煙霧繚繞之中穿梭,優美的手指輕柔的端着酒杯。君墨宸則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眸子裡帶着冷漠和疏離,整個人散發着不可接近的距離感。舞女的手指停留片刻,發現君墨並沒有接酒杯的意思,便一轉手,酒杯出現在王尋山的面前。王尋山立刻接起,含着笑意將酒水一飲而盡。
“看來君總的家教甚嚴啊。”王尋山將酒杯輕柔的放下,輕輕的擦了擦嘴角。淡然的笑意蔓延在臉龐,“有時間我一定要見見君太太,很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夠俘獲君總這樣的雄鷹。”
“我們如果能夠順利的合作,自然有機會見到我太太。”君墨宸的手指握着酒杯,輕柔的笑了笑,“來,我敬王總一杯。”
王尋山聽到君墨宸主動的說起合作的事情,立刻讓助手將合同攤在餐桌上,“君總,我們依山集團對君悅的物業是非常感興趣的,也願意出大價錢去收購。”
君墨宸微微的笑了笑,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合同。仙氣飄飄的舞女們,還在隨着音樂起舞,整個餐廳的氛圍嫵媚之中帶着滿滿的誘惑。曼妙的舞姿,加上可口的美酒,似乎整個世間都停了下來。君墨宸的眼睛象徵性的瞥了一眼合同,始終帶着淡淡的微笑,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花江月餐廳內,一處隱秘的隔間內。傅東來正坐在監控屏幕面前,盯着君墨宸的一舉一動。他精心挑選的美女舞者竟然無法打動君墨宸,他有些煩躁的鬆了鬆衣領。坐在他身旁,穿着豔紅色的短款連衣裙的安如卉,輕輕笑了笑,“我說過,君墨宸這個人很難對付的,你用這樣的手段去引誘他,我感覺是行不通的。”
傅東來聽到這裡,沉默片刻,那雙小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個圈。隨即給坐在雅座上的王尋山發了個信號,而他則緊緊的盯着監控畫面,萬分期待的等候着看自己想要的畫面。
君墨宸將酒杯放下,翻了翻手機,深邃的眸子有了波動,帶着三分歉意的聲音響起,“王總,不好意思啊,我太太有事情找我,看來今晚我沒有什麼口服了。”說着君墨宸輕輕的站了起來。
“君總,不再坐一會兒嗎?我還安排的有別的節目。”王尋山看着君墨宸突然站起來,也跟着站了起來。語氣中帶着挽留,他的掩藏着自己的擔心和緊張。
“真的很抱歉啊,下次王總來長風,我會好好補償王總的。”說着君墨宸給坐在不遠處的徐文博他們使了使眼色,大家立刻站了起來。跟着君墨宸一起向着遊船的外面走去,剛剛走到遊船的甲板上,君墨宸便看到有人正準備收拾東西,似乎要準備開船。
君墨宸邁着長腿,跳過遊船停靠的縫隙,徐文博等人立刻跟了上去。他們在開船之前,走上了堤岸。君墨宸的腳步走的很匆忙,直到走上河堤外圍,感覺到安全之後,他才頓住了腳步。
“一鳴,你好好查查這個王總背後的人,今晚上難爲他安排了這場殺機重重的鴻門宴”君墨宸將張一鳴叫到身邊,低聲說道。
張一鳴明顯的一愣,立刻輕聲的說道,“今晚上的晚餐有問題嗎?”
“這個王總眼神中帶着濃濃的殺氣,還有那些酒水都是有問題的,包括那些舞女們,都是安排好的人。不過真的讓我起疑心的地方是,我發現窗外有人開始準備開船。我們來赴宴之前,可是一直說的,船舶會一直停靠在河堤的。他們突然開船,只有一個解釋,把我們弄到江面上,動手的時候省事。”君墨宸輕輕說道。
張一鳴和君墨宸此刻站在河堤上,再望向那艘緩緩駛去的遊船,心中掀起了緊張和一絲絲的後怕。夜色溫柔,嘩嘩流動的河水聲音是整個夜色的背景音樂。君墨宸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直到一陣清脆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君墨宸拿出手機看到是季雪妖的號碼在閃耀,滿臉的凝重瞬間退卻,取而代之的是滿溢的笑容,“太太,難得你給我打電話。”
季雪妖剛剛從飛機上下來,正跟隨着人羣往機場走去。聽到君墨宸溫柔的聲音,季雪妖一天聚集的不快,瞬間消散,“宸宸,你現在忙嗎?我來雲城了,如果不忙的話,能否派人來接我?”
君墨宸握着手機的手指停在原地,微微愣神之後,季雪妖的柔軟甜膩的話語從聽筒中不斷的傳來,“其實不接我,也沒有關係的,我和慧陽去打出租車是一樣的。”
“怎麼可能不去接你呢?”君墨宸的脣角揚着甜蜜的笑容,“你在機場不要出來,天晚了,外面不安全,我現在就過去接你。”
君墨宸掛斷電話之後,直接將邢海民叫了過來,“現在有沒有能立刻出發的車子,有的話我馬上要用車。”
“君總,車是有,但是都不上檔次,不是豪車。”邢海民聽到君墨宸要用車,立刻輕聲說道。
“這個無所謂,能開就行,我現在要去機場接人。”君墨宸聽到邢海民的話語,立刻輕聲說道。他現在纔不在乎是什麼樣的車子去接,只要讓他立刻趕到機場就可以。
一輛黑色的車子緩緩的駛離慕雲江的河堤,邢海民和助手站在徐文博和劉佔勇的身旁,目送着車子走入黑夜,消失在暮色深處。邢海民輕聲的說道,“這是誰要來?君總這麼重視,親自去接人。”
“以我跟着君總多年的經驗來說,我覺得這是君太太來了。”劉佔勇帶着一臉八卦的笑容,輕聲說道。
“如果真的是君太太過來,那麼我們真的有眼福了,早就有小道消息說,君總結婚了。”邢海民聽到這裡,立刻來了八卦的興致。
一行人便以君墨宸結婚爲話題,話匣子打開,沿着慕雲江河堤,邊走邊聊。一行人踩着石板鋪就的小路,向着君悅酒店的方向進發。他們所處的位置離君悅酒店不算遠,只需要穿過河堤公園,便能夠到達酒店的後花園。一行人踩着溫柔的夜色,穿過影影綽綽的樹林,慢慢的消失在河堤公園的深處。
季雪妖和吳慧陽坐在機場大廳一處休息長椅上,雲城的溫度比長風高了很多。季雪妖早已將身上的風衣脫掉,只剩一條暗紅色濃郁法式風情的連衣長裙。她依靠在長椅上,不時的和吳慧陽說着什麼,手指翻動着手機屏幕。君墨宸邁着長腿出現在機場大廳,頎長的身影落在光潔的深灰色地面上。黑色的西裝褲搭配着灰色的立領短袖,整個人英氣勃發。機場大廳的耀眼燈光落在季雪妖精緻的側臉上,挺翹的鼻翼散發着光澤,嫣紅的脣瓣微微勾起,似乎是在手機上讀到了好笑的內容。
“太太,沒有想到你會來雲城。”君墨宸微微顫抖的聲音中遍佈着驚喜,他在來的路上就在反覆的思考。這還是季雪妖第一次跟着自己出差的腳步,想到這裡,君墨宸的心底被甜蜜的溫情覆蓋。
聽到君墨宸熟悉又溫柔的聲音,季雪妖微微擡起頭,君墨宸矜貴華麗的立在她的眼前。季雪妖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張開雙臂,臉頰緊緊貼着君墨宸的胸膛。君墨宸有力的雙臂禁錮着眼前溫柔優雅的女子,眼底的柔情滿溢,他低着頭,開始尋找季雪妖的脣瓣。季雪妖有些羞澀的躲閃着,“太太,我想你。”一聲親暱的呼喚,衝進季雪妖的心窩。季雪妖羞澀的擡起了脣角。
張一鳴有些尷尬的轉過身,正好看到吳慧陽明亮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看。張一鳴的臉頰有些發熱,立刻低下了頭,不敢和吳慧陽對視。吳慧陽的臉龐上浮現出一坨醉紅,手指有些羞澀的握着手機。
君墨宸和季雪妖在一起纏綿許久之後,兩個人勾肩搭背的走向停車場,張一鳴和吳慧陽則拉着行李箱左右跟着。很快黑色的車子慢慢的駛出停車場,向着雲城市區的方向進發。
雲城,河堤公園,徐文博,劉佔勇一行人,邊說邊笑。溫柔的夜風吹過,踩着青石板的小靜,走在樹林中。昏暗的燈光從造型別致的燈箱之中散發出來,帶着影影綽綽的光點。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樹林中傳來,徐文博警惕的看了一圈。
“你們聽到什麼聲音了嗎?”徐文博輕聲問道,剛纔還鬧哄哄的衆人一下自安靜了下來。大家尋着聲音,眼睛開始四處打探。
他們一共是四個人,徐文博,劉佔勇,再加上邢海民和他的助手。四個人之中邢海民是個子最高的,他四處張望,幾條陰影已經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有人。”還沒等邢海民喊出來,一羣彪形大漢,帶着傢伙已經將他們圍了起來。
四個人的心一下自提了起來,邢海民是雲城本地人,仗着自己對周圍壞境熟悉,厲聲的質問道,“你們是誰?找我們有什麼目的。”
這些人互相使了一下眼色,壓根沒有搭腔的意圖,直接抄着傢伙衝了上去。徐文博和劉佔勇跟着君墨宸身邊有些年份了,身經百戰。很快就調整好自己,全力開始反抗,邢海民就沒有那麼走運了,幾乎全部的襲擊都是衝着他去的。很快,他的胳膊上,肚子上就捱了刀子。
邢海民痛的哇哇大哭,直接倒在了地上,拿刀子的那個彪形大漢藉着燈光注意到了邢海民的臉龐。突然喊了一聲,“快撤,不是我們要找的人。”說着剛剛還圍着他們打的人,一鬨而散,悄然的消失在樹林之中。徐文博的胳膊也被扎傷,艱難的站了起來。劉佔勇身上的被劃出了口子,白色的襯衫被染紅了,在燈光下散發着黑黝黝的血腥味。邢海民的助手顫抖着手,在草叢中找到遺落的手機,撥出了號碼,不久君悅集團來了幾個人將大家送進了附近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