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看看。”妙香低聲道。
金凌拖住妙香的胳膊,“一起去,他應該知道我們的身份,一會有事你先逃。”
說完,金凌就先鑽了出去。
月光下,一個男人背對着他們所在的山洞,長身玉立,一身正氣凜然,金凌只看背影就認出了這個男人,既驚訝,又覺得在意料之內。
“牧宗主?”後出來的妙香認出來人,驚訝道,“你如何會知道……”
牧方正心智不俗,不然也不會在元嬰期就被牧庸委以重任。
尤其是這件事和花花有關,他便更加用心的去尋找蛛絲馬跡。他既然確定了和花花接觸的金姐姐就是金凌,那麼花花口中另外一位漂亮的鬼姐姐,結合花花以前那些被他認爲是胡言亂語的話,他最後還是猜出了妙香的身份。
所以這幾日,他除了養傷就是盯着妙香,想看看她什麼時候跟金凌聯繫,他必須見到金凌。
妙香一步擋在金凌身前,全神戒備道:“牧宗主,你重傷未愈,憑你一個人,是對付不了我和金凌的。”
牧方正面沉如水,看也不看妙香,一雙眼緊盯着金凌,仔細打量,眼中有些許掙扎,似乎正在判斷他到底應該如何對待金凌這個人。
“妙香,牧宗主此來是爲花花,你不用這樣。”
金凌把妙香拉到一邊,對牧方正道:“看來那天牧宗主的確是看到了花花。”
“你到底如何蠱惑了花花?”牧方正語氣不善的質問道。
金凌理解牧方正的心情,換做他爹,恐怕也會做同樣的事情,所以她並不生氣,“花花與我相識是個意外,但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花花這次來找我,是爲了牧宗主你。”
“爲了我?”牧方正驚訝道,連表情都莫名的軟了幾分。
“我想牧宗主應該知道,你精武宗武神塔中住着一個叫巫離的女人,她能推測未來之事,而花花在武神塔中遇到過巫離,她告訴花花,說牧宗主大限將至。”
牧方正駭然失色,反駁的話卡在喉嚨裡,這世間能斷未來之事的人,就算是渡劫期的大能也未必做得到,但是牧庸曾經明明白白的告訴過他,巫離可以。
牧庸他雖然玩世不恭,但是從未騙過牧方正,再加上此刻金凌這麼一說,牧方正忽然想起花花從武神塔出來後的那段時間,說話確實有些莫名其妙。
在來黃泉界之前,花花那段日子幾乎一直在他周圍出沒,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而只有金凌的話,才能解釋這一切的反常。
“我大限將至,和你又有什麼關係?”牧方正冷聲問道,“難不成,我會死在你手裡?”
金凌愣了一下,花花只說她才能救牧方正,她自己卻從未想過巫離的意思會不會是牧方正死在她手中,金凌趕忙打消這個念頭,她不希望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牧宗主,看在花花的份上,我不想和你動手,你請吧。”金凌沉聲道。
牧方正沒問到他想知道的,一急之下,深藏在經脈裡的魔氣躁動起來,體內一陣劇痛。
“金姑娘,自古正魔不兩立,你若肯棄魔從道,牧某願助你一臂之力。否則他日釀下大禍,小心回不了頭!”牧方正義正言辭道。
金凌嗤笑一聲,“牧宗主,我本就是由道入魔,又怎會棄魔從道?”
牧方正露出失望的神情道:“好,既然你執意如此,就請你以後離花花遠一點,她是正道修士,不可與你這種邪魔歪道爲伍。若你有絲毫對花花不利之心,牧某拼上性命也決不饒你!”
“還有,”牧方正看了眼金凌身後的妙香,“妙香姑娘既得音尊賞識,最好認清自己的位置!這一次我可以當作沒看到你,但日後你若做出任何對正道不利之事,休怪我不客氣!”
“我站什麼位置用不着牧宗主你來操心!”妙香怒道,覺得牧方正簡直腦子有病。
金凌扯了下妙香的袖子,凝視着牧方正那張剛整不啊的臉,輕聲問道:“既然牧宗主對正魔之道分得這般清楚,那我很好奇,牧宗主是憑什麼認定我是邪魔歪道?”
牧方正挺起胸膛,一身正氣,“修魔功,行惡事,殺無辜,這些修真界人盡皆知。”
“那六道宗的時妤還修魔功呢,你怎麼不說她是魔修!”妙香氣不過喊道。
金凌沒說話,看着牧方正等待答案。
牧方正冷哼道:“時妤姑娘修魔功乃是無奈,她從修煉之初到現在,從未濫殺,心有正氣,便算不得魔修!”
“那惡事呢?我都做了些什麼惡事,讓牧宗主你如此痛恨?”金凌問道,語氣平靜得反而令人顫慄。
“天書院滅門之事,此乃一樁。龍門界放出魔物屠虐生靈,此乃第二樁,其他的尚且不說,只此兩樁,便足以定你魔修之罪!”牧方正胸口劇烈欺負,臉上陰雲密佈,顯然十分氣憤。
金凌冷笑兩聲道:“牧宗主,你們正道還真是霸道得沒話說!龍門界之事,只因混沌黑蓮在我身上出現,天道盟合體期元老不由分說上前劫殺,我不反抗,等着死嗎?”
“還有天書院之事?你覺得就憑我一人,就能滅了一個陣道之首,赫赫威名的天書院?不怕告訴你,滅天書院的不是別人,正是你們奉爲救世主的羅修!還有你們奉爲大英雄的莫墟言,其真實身份也是魔族的大首領——魔君狄亞羅!”
“這不可能,你莫要抹黑正氣宗!”牧方正嚴詞反駁,抖動的眼珠卻出賣了他震驚的內心。
“牧宗主,你自己有眼睛,也有心智,你不妨回去後自己看看,然後再想想你今日跟我說的這番話,究竟有多麼可笑。”
說完,金凌轉頭對妙香道:“你回去吧,直接離開天道盟大營回餘音界去,別讓牧宗主回去後找藉口趕你走。”
妙香點點頭,叮囑金凌小心,然後瞪了牧方正一眼徑直離開。
牧方正捂着胸口,皮膚下出現一些細小的黑色紋路,儼然是體內魔氣發作,但他依然堅持着,問金凌:“你的這些指控,可有證據?”
金凌對着牧方正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須彌墜一動,整個人消失在原地,牧方正想要追,奈何魔氣攻心。
他氣惱的看着金凌遁逃的方向,心中驚濤駭浪,不相信佔絕大多數,可是依然有一絲懷疑的情緒,怎麼都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