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焱回到陣眼位置,其他修士也紛紛撤回,狄焱暫時沒有收起大陣,謹防魔物去而復返。
金凌站在陣外,深深的看了幾眼退去的魔物,直到呂良仁過來訴苦,她纔回過神來。
“這次我可損失大了,大肚傀儡我就煉了三個,你也知道那東西殺傷力大卻是一次性的,還有其他傀儡也損失了三個,你是不是讓他們賠給我啊?光材料都值老多冥石了,還別說我煉製時耗費的魔氣和心力……”
金凌眼神不善的看過來,呂良仁縮了一下又挺起胸膛,想到他剛剛怎麼說也算聽話又立了功,金凌再不講理也不能這種時候還揍他吧,便壯着膽子道:“我又沒說錯,要不是你我才懶得管他們死活。”
金凌朝狄焱的方向瞥了眼,低聲道:“好啊,你有本事你自己要去,要到多少都是你的。”
呂良仁悄悄瞄了眼狄焱,手指不自覺的搓在一起,陰笑着不知在盤算什麼。
金凌搖搖頭朝回走,可當她走到大陣邊緣時,卻發現大陣並沒有要對她開啓的打算,而是將她擋在了外面,她要是硬闖,上面的火立刻就會燒過來。
呂良仁傻傻的以爲大陣還跟剛纔一樣任他自由出去,就要一頭撞上去時被金凌一把拉住,他愣了一下才發現問題,頓時怒道:“幾個意思啊?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有病吧你們?”
此時正在陣內邊緣休息療傷的修士們也發現了金凌和呂良仁被擋在外面,全都不解的朝陣眼位置的狄焱看去,大陣是狄焱在操控,既然金凌和呂良仁不能進來,那就是狄焱的意思了。
“狄前輩,您這是什麼意思?”金凌語氣不善,擡頭看着狄焱問道。
狄焱也不處理身上傷口,垂眼看着金凌冷聲道:“本尊對你早有耳聞,本尊的幾位師傅對你也甚是推崇,說你陣道方面驚才豔絕,今日本尊倒是想領教領教。”
“領教?”金凌冷笑,“狄前輩要怎麼個領教法?”
“很簡單,破了本尊這大陣。”
話音一落,金凌笑了起來,絲毫不掩飾其中嘲諷,呂良仁也怒了,他這輩子就怕兩個人,一個他師傅,一個就是金凌,除了這兩個他還從沒怕過誰,立刻跳起來大罵道:“我說你是不是海上待久了腦子進水,就你這破陣,剛纔要不是我們金凌用陣盤幫你維持,這破陣早就被那羣魔物轟成渣渣了,你現在還好意思叫金凌破陣?擺什麼前輩的譜,我們不吃你這一套!”
“金凌,我們走!”呂良仁擡手去拉金凌,卻被金凌甩開了。
“有道理。”狄焱聽了呂良仁的話沒有生氣,手一擡,金凌佈置在關鍵位置的陣盤全部裂開,失去了作用,整個大陣的火光也隨之暗淡了些許。
“現在,你可破得了這陣?”狄焱揚着下巴問道。
陣內的兇靈島修士紛紛面露爲難,項橫甚至想要開口幫金凌說話,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一開始爲難金凌就是狄焱的意思。經歷了剛剛的事情之後,他們對金凌都是心中感激的,可是狄焱對金凌的怨氣卻不是他們說話就能平息的。
金凌也是不知道狄焱這股莫名的怨氣是哪裡來的,但他今日卻是執意要在陣道上和她一決高下,甚至連身爲前輩的臉面都捨棄了,咬着她一個小輩不放,這怨氣還真是有點大啊。
但她在兇靈島的要辦的事情卻比和狄焱鬥狠重要的多,她可以一走了之,回去找南無音來收拾狄焱,但這樣做,她成了什麼?
她金凌身上的麻煩,她從來都是自己解決的。
“這位前輩,”金凌收斂笑容道:“我破了這陣,若魔物再次來襲,你要拿什麼抵禦?”
金凌一句話問得,讓島上衆人看狄焱的神色都多了幾分不滿,跟一個小輩計較已經有失前輩風範,現在狄焱又要拿兇靈島的安危來胡鬧,這太過分了。
狄焱神色間有幾分煩躁,在那些修士開口前道:“此事我自有辦法,你們真以爲這島上我就布了這一個陣嗎?”
一句話讓島上修士的心落下來,只要兇靈島的安危無礙,其他的他們也管不了那麼多。
金凌嘆了口氣,輕聲道:“這陣,我破不了。”
狄焱狂傲的笑了,“原來不過是個虛張聲勢之輩,真不知本尊的師傅們是怎麼被你矇騙的!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吧,那件事自有本尊來做,用不着你這種徒有虛名之輩。”
那件事?金凌心中一動,總算聽出點苗頭來,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狄焱是因爲潛入九幽的事情對她有怨?有意思,這讓她忽然想起關於滅仙樓的一件事,傳聞滅仙樓建立之後,網羅黃泉界所有的陣道高手,聯手在滅仙樓所在的島嶼周圍佈下了多重大陣。
迄今爲止,僅有一人活着走入其中,最後成爲滅仙樓的徒弟,也就是所有陣道高手共同教授之人,這個人莫非就是狄焱,不然何來師傅們之說?
而他一直鎮守在兇靈島上,對於南無音的那件事自然是最清楚的,如果他對南無音等人的孺慕之情深厚的話,自然是希望南無音能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來做,可是南無音最後卻選擇了她。
金凌苦笑兩聲,呂良仁又嚷嚷起來,指着狄焱道:“你個元嬰讓結丹破你的陣,你腦子真是進水了,我們金凌要是元嬰的話,別說這一個陣了,十個陣一百個陣也給你拆個稀爛!不要臉!”
狄焱依舊沒有絲毫生氣,反而傲然笑道:“好啊,本尊可以將此陣威力降低到結丹初期能夠承受的程度,如此,就不算欺負你了。”
狄焱擡手準備給金凌再一次羞辱,但金凌卻忽然高聲道:“不用!這陣我是破不了,但你也攔不住我進去。”
狄焱譏笑,“哦?那好,你要是能安然無恙的進來,本尊就算你贏,本尊親自下來向你賠罪!”
呂良仁戳了戳金凌胳膊,小聲問道:“你真能進去?”
金凌笑而不語,呂良仁想起凌殺陣道方面的造詣,連天書院那幫龜孫都忌憚三分,身爲凌殺的女兒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想到此處,呂良仁‘嘿嘿’一笑,狂傲道:“好啊,那你就拍乾淨了膝蓋,一會下來給我們金凌磕頭賠罪吧!不夠誠懇小爺我可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