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便殺，廢話少說。”老巫這句話說得用力，一說完便猛烈的咳嗽起來，不像是裝的，而是他的情況確實很不好，此時更是連動一動都不能。
巴哈站直了些，眼神依舊鋒利，他豎起食指擺了擺，“不不不，阿爸你這是錯怪我了，我說過我是要你服我，而不是單純的殺你，服在前殺在後，我們要搞清楚主次，要有原則。”
金凌躺在旁邊都快要聽不下去，這個巴哈可真是呱噪，若不是蠢就是勝券在握，自信心爆棚。但老巫雖然身體情況不行，卻一直氣定神閒，想來他也有後手，她還是繼續看看再說。
“服？我永遠不可能對你這種廢物臣服！”
“呵呵呵，阿爸你這話說得可有點早了。”巴哈從袖子中拿出一卷獸皮，又閉眼深深的在空氣中嗅了一陣道：“阿爸你有沒有聞到，這股血腥味都漫到您營帳中來了，可見外面的血腥味該有多麼的濃郁。”
巴哈看了翁豹一眼，翁豹會意走到門口撩起了營帳的簾子，頓時外面的狂風捲着濃郁的血腥味衝進來，老巫聞到之後又是一陣咳嗽。
“今日吹得可是西南風呢，嘖嘖嘖，西南邊？住的莫不是阿爸最疼愛的巴庫？”
提到巴庫，老巫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巴庫？我最疼愛的可不是巴庫，而是巴魯！”
巴哈再次擺動食指，“不不不，阿爸你可別把我當巴魯那個力大無腦的貨，你最疼愛的就是巴庫，雖然他一直都是巴魯跟班的角色，但巴魯實際上也是被巴庫給騙了，以爲自己爲主，實際上他所有行事都是受巴庫蠱惑。阿爸這幾個兒子裡，連我都不得不承認巴庫跟您最像，最像您年輕時的樣子，懂得隱忍裝傻裝弱小，您當初不也是如此跟隨着戎賽阿公，最後關頭陰了戎賽阿公一把才坐上巫之位的嗎？所以，您最疼愛的就是巴庫。”
老巫的臉色終於變得陰沉了幾分，巴哈猜得一點都沒錯。
“看來我沒猜錯，那就真要跟阿爸說聲抱歉了，巴庫的營地我已經屠了，我可是一個活物也不會給他留下的！還有這封戰報三日前剛到，只可惜阿爸昏迷不醒，我就暫時保管了一下，阿爸，接着啊。”
巴哈站在原地沒動，將手中獸皮用巧勁擲向老巫，眼神中有一絲試探的意味。
羽霜狼龐大的身軀忽然一躍而起張口叼住了獸皮，嗜殺的眼狠狠的瞪了巴哈一眼，然後將獸皮放到老巫手邊，老巫單手拿起獸皮查看起來。
巴哈眼珠轉動，仔仔細細的觀察着老巫周圍，他們幾個一直和老巫保持着距離，就是怕老巫在他周圍設下什麼陷阱。
“咳咳咳，你……混賬！咳咳咳……咳咳……”老巫看過之後忽然臉色大變，捂着胸口彷彿要把心咳出來，左肩上的白布被不斷涌出的鮮血浸透，順着白布流淌到牀上。
巴哈見此眼神竟有些唏噓，“我混賬？比起阿爸的殘忍我還是差了幾分。巴魯雖然傻但也有幾分氣性，您安排巴庫在最後時刻暗殺巴魯搶他的戰功，巴魯知道了自然氣不過，再加上我的建議，給巴庫製造個小意外還是很簡單的。”
“真不知道阿爸看上了巴庫什麼？讓你甘願給他鋪路，我猜猜，該不會是巴庫承諾你退位以元老自居，這獸王族還是聽你的吧？這是你被逼無奈最後的退路對不對？你在出雲丘說得那番戰功讓位的話，其實也是在給巴庫一個順理成章登上巫位的藉口。”
老巫的神情和反應說明了一切，巴哈猜得沒有錯，巴庫就是老巫給自己找退路。
金凌聽到這裡心中也是一驚，巴哈說得這些她是一點都不曾發覺過，巴庫她見過幾次，總是唯唯諾諾沒有主見，老巫跟他的接觸的次數也少得一掌可數。不過仔細想想也對，他這個老巫當到今日這份上，怎能捨得下手中權柄，但事實不允許他繼續執政，他便只能扶個傀儡上去，而越是有問題的人越是不能放肆的接觸。
“阿爸，其實我也很聽你話的，爲什麼這種好事你就想不到我呢？”巴哈有些哀傷道。
金凌忍不住腹誹，老巫也不蠢，把他扶上去那纔是斷自己的後路。
老巫的口中溢出鮮血，雖然他極力嚥下去，但還是有一絲從嘴角流出。
“阿爸，現在你可服我了？”
老巫抹掉嘴角血跡，強硬道：“哼，少一個巴庫又何妨，再怎麼也輪不到你這個廢物！”
巴哈皺着臉掏掏耳朵，“阿爸你能不把廢物掛嘴上嗎？我聽着心裡怎麼這麼不舒服呢？看來我現在不光得讓你服我，還得讓你收回廢物這句話，不然我這心裡可得不舒坦幾天了。”
“翁豹，”巴哈忽然朝翁豹招招手道：“去把我阿爸那幾個兒子和孫子的營帳都給我屠了，一個不剩。”
巴哈說得隨意還對翁豹眨了下眼睛，翁豹知道眨眼的意思，先前的安排可以行動了，他頷首離開了營帳。
英達意欲阻止，只是奪位而已，沒必要傷及無辜，可是宏達又一次拉住了英達的衣袖衝他搖頭。英達不清楚宏達的想法，但是還是聽從了宏達的勸告。
老巫有些喘不上氣，捂着胸口怒道：“你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巴哈攤手聳肩，“我只是不虛僞罷了，阿爸當年繼位之後，五年時間陸陸續續把你的兄弟們弄死，雖然都沒有直接的證據說明是阿爸你乾的，但我那個時候就很清楚一定是阿爸你，我現在也只不過是在向阿爸學習罷了，而且我是個急脾氣，等不了五年，我現在看着他們就煩，誰讓阿爸總說他們比我強呢？廢物也有廢物的自尊哦。”
“你！！！”老巫正欲發泄怒火，忽然看到羽霜狼的耳朵抖動了一下，他將後面的話嚥下去，整個人忽然冷靜下來，“巴哈，若是你之前就將你今日的陰險表現出來，或許我會對你有些不一樣。但是今天你註定要失望了，有時候話太多是真的會死人的。”
“嗷嗚——”
老巫話音一落，羽霜狼忽然仰天長吼一聲，緊接着營帳外慘嚎聲聲，藉着營帳內的火光可以看到整個營帳四面八方都在一瞬間濺滿鮮血，紅豔豔的刺人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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