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鶴道君看到金凌坐在老龜身邊時,心中一沉,正要衝上去阻止,魔神幡上銀芒一閃,千鶴道君腳下驀地多了一道裂痕。
千鶴道君腳步一頓,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魔神幡隨風飄搖,在老龜和金凌身後降下一片結界,任何人也無法靠近,更加無法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想到鐵血界時,魔神幡直接碾碎法則的威力,千鶴道君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往後退了幾步。
不多時,青玄道君帶着如海佛君和步涯道君趕來。
詢問了狀況之後,青玄道君焦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把老龜帶走,雖然她有仙器,但咱們幾個聯手,未必鬥不過她。”
步涯道君斜了青玄道君一眼,“那日在鐵血界,你爲何不說這話?”
青玄道君面色一僵,“那日、那日魔族在前,本君當然不能給魔族趁虛而入的機會!”
步涯道君笑得嘲諷,對千鶴道君和如海佛君道:“與其跟她爲敵,不如放下身段跟她好好談,鐵血界一役,本君觀她行爲雖然血腥殘暴,但也未失一個義字。玄天劍宗全滅,卻獨獨放過曾幫她推翻天書院的水千柔一家就是佐證。如果我們誠心請她,興許她會聽。”
“阿彌陀佛,貧僧也是如此認爲。”如海佛君道。
千鶴道君眉頭緊皺看着前方,“那現在我們就只能等她自己出來了。”
……
結界之內,老龜被金凌問得愣住,過了半晌才道:“成仙是爲了長生啊。”
“那是天道的法則,卻不是我的法則。”金凌淡淡道。
“何意?”老龜滿眼迷茫。
金凌一笑,“我記得從踏上求仙之路開始,所有人都在說這是一條逆天而上的路,唯有逆天方能成仙。殊不知,這所謂的逆天也只是另一種形式的順應天道,是一種物競天擇。從靈界選出最精銳的部分成仙,又從仙界選出最精銳的部分成神,那成神之後呢,是不是還有更高的位面和存在?這一路走下去,何時纔是盡頭?若長生是爲了這種無休止的逆,長生還有什麼意思?”
老龜微微點頭,似有所思。
金凌繼續道:“爲何要順從天道的規則,爲何要走天道的‘逆途’,爲何我不能走我自己的道?”
金凌最後一個‘道’字落下,老龜瞳孔驟縮,腦中嗡的一聲雲開霧散,心靈受到極大的震動。
“自己的道,自成天道?”
“對,我就是要自成天道!”
轟隆!
金凌的話音鏗鏘有力,彷彿蘊含某種不爲天道所容之力,郎朗晴空之中劃過一道驚世雷光,驟然劈在魔神幡的結界上。
巨響震天,雷芒翻滾,‘魔神’二字當空閃耀,無懼無畏!
結界之外四位道君被這莫名的天雷驚得瞬間遠遁百里有餘,看到那海浪般的雷芒徘徊不去,攪得周圍靈霧涌動狂風大作,一個個面色慘白心有餘悸。
“這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降下一道劫雷?”青玄道君吞了口唾沫問。
步涯道君和千鶴道君都鐵青着臉,搖頭表示不知道。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逆天之舉方不爲天道所容。”如海佛君擔憂道。
結界裡,金凌站起來拍拍衣襬上的沙子,對老龜道:“老龜,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我爹教了我陣道的基礎,你開拓了我陣道的眼界。如今我走到這一步明白了法則之力,突然發現法則也同陣道一樣,各種能量互相交織融合,勾勒出世間萬物,而後自行運轉自成體系,最後誕生靈識成爲一種生命,這一切何嘗不是一種複雜和龐大的天道之陣。”
金凌擡頭望天,“或許我生在這個年代是幸運的,神和仙都無法插手靈界的事情,讓我有足夠的空間去嘗試,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有生之年能否成就我自己的道。老龜,你若是願意和我一起構建這道,我就帶你一起走,若你想要留下過完餘生,我也尊重你。”
老龜高高的揚起頭顱,昏黃的眼珠中目光微微顫動,他凝視着金凌那張自信而張揚的臉,想說一句‘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是又隱隱的期待着,期待着看到她所成就的新的道。
逆天,何爲逆天,金凌這纔是真正的逆天而上!
若敗,則身死道消,若成,則脫離束縛,永世逍遙。
“嚯嚯~”老龜忽然笑了,“成仙,是有些沒意思啊。”
聽到老龜的話,金凌也笑了,蹲下來伸出手,“那就跟我一起逆天而上!”
話音一落,老龜用額頭抵住金凌的手心,整個身體上慢慢浮起一層聖潔的白色光暈,隨着那白色光暈一點點注入金凌手心,老龜龐大的身軀也逐漸消失。
契約在識海之中締結,金凌毫不吝嗇的用大量的混沌之氣修復老龜身上的裂痕,而後將它暫時安頓在小世界之中。
生死道果和輪迴道果,再加上老龜,她距離自己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四位道君看到金凌從結界中出來,趕忙伸長了脖子朝她身後望去,見老龜不在,幾個人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跟我談談吧。”
不知所措的四人正愁不知道怎麼跟金凌開口,金凌卻自己走到他們面前丟下這麼一句話。
見四人愣住,金凌又道:“難不成你們要跟我在這裡談,就你們四個?”
四人互相看看,如海佛君雙手合十道:“金施主請上鴻蒙天,貧僧這就聯繫其他幾位道君。”
金凌點頭,跟着如海佛君來到鴻蒙天上天道盟議事的大殿,殿內原本擺放着十四把椅子,此時只剩下十把,金凌進來後隨便找了把坐下,默默等待其他道君。
不到三個時辰,十位道君齊聚一堂,看到金凌和她立在旁邊的魔神幡大都面有訕色,站在遠處不敢靠近。
金凌面無表情的掃了他們幾眼,嘲諷道:“魔君狄亞羅只剩一口氣在,身邊大將死傷殆盡,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你們居然還能在這裡坐得住!”
衆人面色一沉,還是如海佛君出來解釋道:“阿彌陀佛,貧僧着實無法探知魔君下落,否則又豈會在此浪費時間。”
衆人點頭,金凌冷笑道:“好,狄亞羅我幫你們找出來,我也可以幫你們合力滅殺他,但我有一個條件。”
“金施主請說。”
金凌脣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我要整個鴻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