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啓年,今天有課程。我們去聽課吧。”隆德伯爵之子、王啓年的同期同學林奇來到王啓年的房間,用興奮的語氣說。
“下午的課,你現在着什麼急。先等我做完這個實驗的。”王啓年沒有回頭,聚精會神地盯着正在被加熱的試管。
林奇聳聳肩,在房間的沙發裡一屁股坐下。學院的住宿條件很不錯,每個人都有獨立的房間,而且內部的裝飾也很豪華。這個沙發就是真皮的,坐上去既柔軟又舒適。
和王啓年的同期學生中,那個巨魔不是人類,種族之間溝通很不容易,帶有很強的戒備心理,所以王啓年也沒和他套上什麼交情。另外一個入選的流浪法師個性比較孤僻,天天躲在屋子裡讀書不出來,王啓年現在也沒說他說過幾句話。
唯一關係還不錯的,反倒是這個通過五十萬金幣的鉅額贊助才入學的貴族之子了。林奇雖然是伯爵寵愛的小兒子,但是爲人倒是沒什麼架子,個性開朗,挺容易交往。再加上他和王啓年都算是本地人,衆多外來的強勁學徒壓力下,他們也有結成同盟互相援助的打算。
王啓年算做巨浪堡本地人有些勉強。他來這裡只有一年多些。不過短短時間裡他已經在本地有了“影魔”這樣不錯的新興組織,很明顯有着長期在這裡紮根的趨勢。與學院其他的流浪法師相比他完全可以算個本地人。
溶液沸騰的時候,王啓年迅速地把早已準備好的一把粉末撒了進去,同時快速地攪拌起來。看到溶液慢慢變成淺藍色,王啓年長出了一口氣,把它倒進準備好的藥劑瓶中蓋上塞子。
“強效治療藥劑真難弄,做十瓶也就能成功六七瓶。”王啓年抱怨着,“丹皮爾那傢伙要每人完成五十瓶,太無恥了。”
“你能成功六七瓶,已經夠不錯了。我十瓶也就能成功一瓶。”林奇捂着臉說道。“我已經快絕望了。到截止日期我就去買五十瓶藥劑給他送去好了。”
“還是練練的好。藥劑調配對鍛鍊精神力的控制也挺有用的,不是浪費時間。當然最後如果數量不夠也只能去買了。但之前能做多少做多少吧。”王啓年勸說他。
把做好的藥劑小心地擺在架子上之後,王啓年回頭問,“今天的課是誰來講?還是院長麼?”
“不,不是賈森大師。”林奇回答。“是白骨塔的佈雷斯大師來教授亡靈魔法課程。”
王啓年興奮起來。這是他很有興趣的課程。一個法師發展的道路很大程度要根據他的魔力性質決定。在簽訂了血契後,王啓年從人類變爲次級吸血鬼,魔力性質隨之轉向黑暗。這讓他擅長的魔法也變成了黑暗類。其他屬性的魔法不一定適合他,比如火球他再怎麼研究也不可能達到“火焰暴君”巴瓦克的水平。
亡靈魔法屬於廣義上的黑暗魔法的一個分支,注重屍體的控制與利用。這是很適合王啓年學習的法術。
但是亡靈魔法以及其他的黑暗屬性魔法讓普通人心懷恐懼,光明教會更是公開嚴厲禁止這種魔法的傳播。雖然這樣的命令實行的並不嚴格,在法師羣體內部更是純粹一紙空文,但是這些還是給亡靈魔法和黑暗魔法的傳播造成了困難。魔法學院的圖書館裡各類圖書應有盡有,但是亡靈魔法書依然是相對較少的一種。如果想依靠書籍自學困難不小。
難得有亡靈魔法大師前來講座,王啓年絕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碧波魔法學院真正常住的高階法師只有院長賈森大師自己。因爲每個大師都需要有自己的一個法師塔。法師公會只有這麼一座法師塔,自然住不下兩個大師。
這不是能多蓋兩層或者擠一擠能解決的問題。一座法師塔就是一個高階法師的堡壘、領地和巢穴。在這裡他就是王。他可以通過遍佈全塔的偵測法術監視一切,用無窮的機關來保護自己的安全。他們不可能容忍和其他人分享這些。就像兩個猛獸不能分享領地一樣。
當然,雖然一山不能容二虎,但是除非一公和一母。只是這種情況很罕見。
白骨塔的佈雷斯大師居住在深山之中。亡靈法術專家大多如此選擇。他們在人羣中不受歡迎,自己也往往個性孤僻。賈森大師手下的碧波魔法學院好歹還有幾十個學生,最多的時候甚至超過百人,還稱得上一個學院。而佈雷斯的亡靈法師學徒從來不會超過五個。
不過再孤僻的法師至少在研究上也需要和人交流。閉門造車是不會有什麼好的成果的。所以他纔會接受賈森大師的邀請來這裡交流。王啓年決定去好好聽一聽這位亡靈大師的獨特見解。
吃過中午飯王啓年和林奇早早就提前來到講座舉辦的教室。這是法師塔裡衆多教室中比較大的一個,坐上幾百人毫無問題。學院的學生幾乎都已經來了,這是難得的聽講機會。王啓年和林奇四處環顧,尋找合適的聽講座位。此時佈雷斯大師還沒有到,學生們正在隨意地互相交談。教室裡還空着的座位很多,可以隨意選擇。
“你先找地方吧。我有點事要處理。”林奇衝王啓年擠了擠眼睛,然後自己一個人向前排走去。
順着他的路線往前看了一眼,王啓年苦笑起來。那裡坐的是一羣嘰嘰喳喳的女生。他知道里面有一個是林奇追逐的目標。據他說那女孩是自幼進入魔法學院的,不諳世事,單純的可愛。也只有林奇這樣的傢伙纔會在魔法學院裡面把心思都放在泡妞上。
王啓年決定不去理會。他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等着看戲。
“親愛的娜娜,好久不見,你真是越來越美了。”林奇在那羣女生面前停下,優雅地鞠了一躬,然後用魔法變出了一捧鮮花,嬌豔的花朵在陽光下美麗動人。“這束花送給你。它只能稍許襯托你的榮耀,在你面前,所有的花朵都黯然失色。”
女主角的臉變得通紅。而她的夥伴們則笑鬧成一團,起鬨讓她接下花朵。林奇已經追逐這個叫娜娜的女生很久了,她也爲林奇的誠懇有些許動心。但是女孩的矜持還是讓她猶豫現在要不要把鮮花接過來。
很快她就不用猶豫了。
一個簡短的咒語在遠處響起。隨後鮮花的花瓣迅速枯萎,枝幹猙獰地扭曲變形,變成了一團聚集在一起的毒蛇,對着女孩嘶嘶地吐信。
“啊!”所有的女生都慘叫起來,娜娜叫的最爲大聲。林奇則狼狽不堪地連連後退。他手裡攥着一把毒蛇,想扔又不敢扔,怕扔到女孩們的身上,只能不停的甩着手讓那些毒蛇不能咬到他的手腕。
退出足夠距離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用一把烈火燒掉了這些毒蛇。畢竟只是普通的毒蛇,還難不倒一個法師。
“我討厭花。”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講臺上傳來。這聲音和毒蛇的嘶叫很相似。林奇回頭一看,講臺上已經站着一個老人。“別讓它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變成蛇的就是你本人了。”
這個老人極度枯瘦,就像是一個骨頭架子。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一雙眼睛如同幽暗的鬼火。他就是今天講課的大師,高階亡靈巫師佈雷斯。
林奇不敢和一位大師頂嘴,否則對方真有可能把他變成蛇。高階亡靈巫師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聽說佈雷斯的學徒死亡率高達六成。他可不想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一臉鬱悶的林奇走到後排在王啓年身邊坐下,開始唉聲嘆氣。“真是倒黴。娜娜一個月之內都不會再理我了。”
“白癡。”王啓年吐出這兩個字之後就不再理這傢伙。他已經完全無語了。現在他只祈禱佈雷斯大師不會因爲林奇這傢伙遷怒他周圍的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