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瀾作爲一個常年威脅別人的人,當然不會被錦辰的話給威脅到。
他也沒有去糾結錦辰的話到底有沒有可行性,而是忽然問錦辰:“你相信人能重生嗎?”
錦辰就跟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回樓瀾道:“你當你這是在拍電視劇嗎?還重生?你都多大的人了,還信這個?”
這次樓瀾照舊沒有反駁錦辰的話,而是直接跟錦辰說:“如果我說,我就是重生回來的,你信不信?不僅是我,還有夏央,都是在死後才重生的,你信不信?”
錦辰當然還是不信的。
“當年,言珂病了的時候,因爲血型和骨髓配型都是罕見的,所以張美蘭花那麼大的精力都沒找到一個能和她配型成功的人,否則張美蘭也不會想起多年前被她送人的夏央,難道你都不懷疑,在張美蘭那麼費力都沒找到合適的配型的情況下,我是怎麼在短短時間找到的?”
錦辰作爲無神論者,理所當然的回答樓瀾說:“這也許是巧合吧。”
樓瀾冷笑一聲,說:“屁的巧合,那是我在重生後不久就偷偷給她做了配型,還有當初我給她的那些維生素片,都是和她的病有關的,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我要說的是,她在嫁給你之後的那段經歷,她幾乎算是經歷了兩次。上一次,她也是被她媽給找回來冒充言珂嫁給了你,後來身份被揭穿了,她被你趕走了,而你把她趕走之後就給言珂立了死亡證明,而夏央呢,早就在她媽把她找回來的時候,她就成爲一個死人了,所以她被你趕走之後,她就變成了一個不能有一份正經工作,也不能去正規醫院看病的黑戶。又沒錢又不能去醫院,很快她身體就堅持不下去了,那時候我最後一次接到她的信息,就是她讓我去給她收屍。”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跟你說,其實上輩子我對她也不怎麼樣,可她臨死前卻只能找到我,知道爲什麼嗎?因爲她沒人可找啊。無論是親生父母還是養父母還是她那兩個弟弟,又或者是你這個和她結過婚的人,她一個都不能指望,所以她就只能指望我了。那天我收到她的消息之後就去找她了,可是那時候她已經死了,死在了一個陰暗又潮溼的地下室裡,就這她還給我留了三千塊錢,還有一封信,心裡說那錢是她火化的錢,她還特地交代讓我把她骨灰給灑大海里,我猜她這麼做不是因爲對大海情有獨鍾,她應該只是沒錢買墓地罷了。她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不願意欠別人的,就是死了,還得把身後事交代的清清楚楚的。後來,我在船上要按照她的意願把她的骨灰灑到大海里的時候不小心落到海里面了,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回到了三年前,正好是你和那個徐子瞻聯手坑了她的時候。”
“還有這個骨灰,我也不明白不同的時空爲什麼會出現同一樣東西。我只是偶然想起當年我把她的骨灰落在了船上,所以就試探性的去找了一下,沒想到最後還真找到了,骨灰盒是在當年給我開船的那個人手裡,他對於他船上突然出現的骨灰盒也是莫名其妙,可這些都無所謂了。關於重生的事,我只跟你解釋這麼多,你愛信不信。畢竟我帶你來的目的不是爲了讓你信我,而是要告訴你,她是在明知道自己的結局的情況下,又一次的選擇和你在一起,你自己掂量一下她爲了你到底付出了多少,而你又是怎麼對她的,所以,以後你要是敢做對不起她的事,我絕對會要了你的命!”
錦辰在短短的時間裡接受了太多的信息,現在他自己都不大在乎樓瀾說的重生的事是不是真的了。
他現在只在乎樓瀾最後那段話。
樓瀾把錦辰帶到夏央的墓前把所有的事實都說了,可他卻沒有說他願意放手的真正原因。
而現在的錦辰,顯然也沒有經歷去追究這個了。
錦辰在回去之後,三魂六魄好像有一半都落在墓地了。
他渾渾噩噩的回到家,在看見夏央和言琨還算友好的趴在同一張桌子上寫寫畫畫之後,他不顧言琨還在,就這麼從後面把夏央整個人收進了懷裡。
言琨對於錦辰的行爲還是頗有微詞的,一開始他也是想就錦辰這一行爲說兩句風涼話來着,可在看清錦辰臉上鋪天蓋地的痛苦之後,他還是選擇默默的退開,然後把空間交給了這兩人。
錦辰是懷着萬千的心思抱着夏央不放手的,可夏央沒有他那麼多的心思,她只是單純的覺得後面那個誰把她的胳膊都給勒住了,害得她都不能好好畫小人兒了。
她因爲這事又一次的發起火來,然後對着錦辰的胳膊又是一口。
錦辰的胳膊一天被咬了兩次,而且幾乎是在同一個位置,可他卻跟不知道疼似的任由夏央咬着。
而夏央下午咬的時候還一點不留情面來着,這時候咬着咬着,卻跟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鬆了口,甚至還在鬆口之後對着錦辰的傷口吹了吹,似乎在她的認知裡,傷口被這麼吹兩下就能癒合了。
錦辰有些好笑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問她:“之前咬我是因爲沒給你玻璃杯玩,這次又是因爲什麼?”
這次夏央沒有臉紅脖子粗的和他對着來,其實她都沒聽懂錦辰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只是單純學着剛剛言琨口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兩個字,然後揚了揚下巴示意錦辰看她畫出來的小人圖,有些含糊不清的說着:“畫畫……”
“是打擾你畫畫了?”
夏央照舊沒大明白錦辰的話,可她一臉的嫌惡也算是回答了錦辰的問題。
錦辰看着紙上面五官和外星人一樣虛幻的小人圖,昧着良心在那誇着:“畫的真好。”
然而他這一昧着良心的舉動並沒有得來夏央的配合,因爲夏央壓根就不知道他這是在誇她。
而且她現在腦子這個不記那個不記,倒是挺記仇的。
而記着錦辰的仇的她,當然不會讓錦辰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