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琨接到錦辰的電話之後,冒着可能被降職的風險奔到了錦辰這兒,錦辰開門在看見他之後並沒有說太多,只是側着身子把言琨讓到屋裡讓言琨自己看。
然後言琨就看見趴在茶几上把玻璃杯當積木在那兒搭的夏央,而樓瀾則是在旁邊很是配合的把家裡面所有的玻璃杯都給擺到一邊供她取材。
夏央在把玻璃杯搭到第三層的時候才發現屋裡多了一個人,只不過這個人也不會讓她在一瞬間把玻璃杯搭的比房頂還高,所以言琨的出現只是讓她的注意力出現了一秒鐘的轉移罷了。
就是這樣,言琨還是不願意相信的問着:“怎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了?”
樓瀾仗着夏央聽不懂他說的話,就在一邊冷嘲熱諷的說着:“怎麼就不會變成這樣?你見過哪個弟弟會找人揍他姐姐嗎?你見過哪個弟弟整天把自己姐姐當仇人一樣從來不拿正眼看自己姐姐的嗎?還有你那個媽,你們那樣對她的時候,都沒想過你們對她的態度,是會把她給逼瘋的,而瘋了之後,再進化進化,不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言琨一個問題剛拋出去就被樓瀾給堵的死死的,而且很快就順着樓瀾的意,將夏央的病歸咎在了自己身上,然後在走近夏央的時候腳步沉重的就跟下一秒就會和地板融爲一體似的。
錦辰見他這樣,就從後面拍了拍言琨的肩膀說:“你別聽他胡說八道,這事雖然和你有關係,但你也別全攬到自己身上……”
他這話安慰的,還不如不安慰呢,反正言琨被他安慰的,愣是都快哭了。
這麼一來,錦辰不得不再次出言安慰他說:“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我今天叫你來是讓你幫我照顧她一下的,我等會兒要出去一趟,又不能留她一個人在家,所以就叫你來了。”
言琨神遊天外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到底聽不聽清楚錦辰的話,可錦辰見他點頭了,就當他是聽見了。
錦辰在離開之前,不顧夏央的極力反對,硬是將夏央搭到五層的杯子一層層的給撤了,撤第五層的時候還好,夏央還當他是覺得她第五層搭的不是太牢固,所以幫着她拆了重建的,可當錦辰拆到第三層的時候,夏央就看出端倪了。
她一看出端倪,當然也就不允許錦辰繼續拆了。
於是就出現了接下來錦辰拿走一個杯子她就把那個杯子給拿回來的滑稽場面。
錦辰在拆了半天沒收到任何成效之後,就嘆了口氣說:“這個危險,摔碎了是會割到人的,等會兒我出去給你買塑料的玩,行不行?”
夏央沒有出聲,只是單純的用行動告訴錦辰,不行!
錦辰見軟的不行,也就只能來硬的了。
他讓樓瀾把夏央拉到一邊,一開始樓瀾還不樂意幫他,在他問樓瀾是不是想讓夏央受傷之後,樓瀾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硬是把夏央給拉到了一邊,然後錦辰乾淨利落的把所有的杯子都放到了廚房的碗櫃裡。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他少有的因爲這麼一件小事而產生一種大功告成的感覺,可事實證明,他這感覺來的有些早了。
因爲他這邊剛把門關上,那邊夏央就跑進來要把櫃子給打開。
錦辰用手按住櫃子,同時對客廳裡的樓瀾怒目而視,“不是讓你把她給穩住的嗎?”
樓瀾有些無辜的攤了攤手說:“我沒你那麼狠心,看她反抗成那樣還能忍心和她反着來。”
其實一開始搭玻璃杯這種事對於夏央來說也沒那麼大的吸引力,她過了二十多年壓抑又剋制的生活,如今腦子壞掉了,積攢了二十多年的任性似乎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然後就處於一種別人不讓她幹什麼她就非要幹什麼的狀態。
就像現在,錦辰不讓她玩玻璃杯,可她就偏要玩,就是錦辰把玻璃杯都放進了櫃子裡,她也要踮着腳去拉櫃門,剛開始拉的時候,她也沒意識到爲什麼自己用了那麼大的力氣之後櫃門還是紋絲不動的,直到她注意到錦辰壓在櫃門上的雙手,她才直覺的認爲肯定是這雙手在作祟。
她現在腦子不大好,目前爲止還沒有利索的說過什麼話,這時候被逼急了,倒是紅着臉吐出了兩個字,“拿開!”
錦辰當然是不會拿開的,錦辰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有些事情他是可以讓步的,但有些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顯然,夏央要玩玻璃杯這種事屬於他絕對不會讓步的那一種。
夏央的力氣在錦辰面前就跟小雞仔似的,而夏央在沒能把錦辰趕走之後,不僅臉被氣紅了,甚至連額頭都被氣的冒汗了,而她就是以這麼一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架勢一口咬在了錦辰的胳膊上,就算是口腔傳來了血腥味,她都沒有一點要鬆口的意思。
樓瀾在一邊看得挺欣慰的,因爲夏央的行爲會給他一種夏央已經把他交代的要夏央好好折騰錦辰的話銘記在心的錯覺。
他是能看下去了,可言琨看到他那僞姐夫的衣袖在短時間內迅速紅了一大片之後,立馬就衝到夏央跟前把夏央拉開,然後催着錦辰找個鎖把櫃門給鎖上。
鎖這種東西錦辰是沒有的,而且在看見夏央要杯子不得而哭的挺傷心之後,他也不放心現去買一個,這麼一來,他只能將就着把一件襯衫給撕成了布條,然後把櫃門給牢牢的栓上了。
夏央坐在沙發上,委屈的跟什麼似的,就她哭成那樣,還時不時的偷偷瞄一眼廚房的方向,在看見錦辰對着一個櫃門奮力作戰之後,她理所當然的在錦辰身上打了一個大大的標籤。
而這個標籤無疑就是:那個不讓她玩玻璃杯的人是個很壞很壞的人!
錦辰對於自己嚴重得罪了夏央兩次的事還渾然不覺,他雖然知道不能以常人的標準來要求夏央,可他一時還沒完全適應的過來,言行舉止之間還是把夏央當成一個正常人看待,所以他臨出門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跟夏央說他這麼做也是爲她好,說的跟夏央真能聽得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