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風臺如一支巨手,憑空從泰山山崖中伸出,直插那漫天雲海之中,站在臺上,彷彿置身在瑤池仙境之中,周圍雲海飄渺,山風翻騰,人在雲海之中漫步,飄飄欲仙,感受臨空飛昇,完全超脫了世俗的境界。
天玄子走到觀風臺前,本想進去看一看,放鬆心情,可是還沒有到那崖口,就被兩個身披紅色披風的傢伙攔了下來,兩人也不說話,只是站在崖口,硬生生的堵這,天玄子也沒理會,身形微微晃動,從兩人中間閃了過去。
兩人準備回身去追,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平靜地道:“放那小道友進來!”兩人聽到聲音,退到一旁,將天玄子放進觀風臺中。
天玄子走進觀風臺,只見雲海之中,有一全身包裹在披風中的人,獨自對着雲海感嘆,手中端着一杯酒,不時地喝上一口。
好奇地走到那人面前,對方也沒有擡頭,只是指着對面的一張石凳,“坐!”天玄子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對方又拿出一隻酒杯,塞到他的手中,“喝!”天玄子看到手中的酒杯,沒有一滴酒,愣住了,“沒有酒,如何喝?”
“怎麼會沒有酒,道友,真是開玩笑了!”說完,對方就在也沒有說話,天玄子向杯中再看,只見杯中已經出現了一汪晶瑩碧綠的酒液,散發着濃郁而甘醇的氣味,未飲則有三分醉意了。
“這大漠碧泉,最是猛烈,初嘗時口中回甜,並未有何滋味,而再喝之後,就會感到心動如麻,而體內則熱血沸騰,如大漠豔陽,全身躁動,再品,則平和中正,回味悠長,最後將酒傾入口中,則會感到五味迴盪,讓人心曠神怡,感慨不已!”
對方將頭套摘下,露出英俊臉龐,雙目柔和,注視着面前無邊雲海,似乎有一種化不開的濃情和寂寞,嘴裡喃喃的將酒介紹一番後,就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接着又將殘酒倒入了口中,眼角有些溼潤,說不出什麼感覺。
天玄子也和他一般,輕嚐了杯中美酒,果然第一口,只覺得舌尖微甜,隨後滿口生香,直如甘泉入口,讓心心動不已。迫不及待的喝了第二口,感覺酒氣直衝體內,剎那如置身於大漠之中,頭頂豔陽高照,全身燥熱,彷彿心中有一股衝動。
再喝第三口,和第四口,感覺也如對方所言,滋味變化,悠長而動盪,
天玄子將酒飲盡,感到心中無限感慨,不由得也吐了一口氣,才覺得心中舒暢了許多。
“道兄,此酒怎麼叫大漠碧泉,我倒認爲可叫愛情!”天玄子把玩着酒杯,口中低聲細語,對方聽到天玄子的話,身體一震,雙目看着天玄,“你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看你年紀不大,怎能品出此酒三味!”
“道兄,愛情面前,可以以年紀而論嗎?”天玄子不滿的說道。對方馬上點頭,雙眼漸漸迷離,“是啊,是啊!愛情來的時候,怎能以年紀而論,道友說得極是!”他不由得回想起和那女子相處的美好時光。
而天玄子也因酒而傷情,不由得回憶與宓珠在一起的光陰,兩人同時談了一口氣,同聲說道:“情之一字,叫人神傷啊!”說完之後,兩人對視,心中感慨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同時又放聲大笑,山間雲海也微微飄動,似乎都在爲兩人的心事而震動。
笑罷之後,對方站了起來,伸手一揮披風,轉身離去,“小友,他日有緣,請到大漠一行,兄弟我自當盛情款待,我們到時候再共續情事,呵呵!”說完,就消失在雲海之中,空中又傳來飄渺之聲,“到大漠報我妖聖名號,自然有人接待。”
天玄子身體一震,妖聖之名他也有所耳聞,不曾想今日居然和這一位大妖魔共飲,不過他的心中並沒有排斥和反感,只是覺得妖聖也是一至情至義之人,兩人的心中都不由將對方引爲了知己。
天玄回到門中,來到正殿前,他看到四位師兄,正陪兩個年輕男子飲茶,看他們的模樣年輕陌生,似乎是客人,奉儀看到天玄,馬上叫道:“天玄師弟!”本來打算離開的天玄被叫住,無奈回到殿中,奉儀帶着他向兩人介紹。
“跋拓道兄,南離道兄,這就是楊玄弟子,我們的師弟天玄了。”說完,得意的笑了笑,其餘三人也微微點頭稱是。
天玄打量兩人,本稱爲跋拓的年輕男子,一身月白長袍,金絲滾邊,眉清目秀,脣紅齒白,一副少年英雄的模樣,而被稱爲南離的男子,玄黑長袍,袍上繡着一隻三足金烏,手中把玩着摺扇,未言先笑,面目平靜,五官俊秀。
兩人看到天玄,都急忙起身,向他行禮,“天玄道兄好氣色啊!”天玄素不善與人交際,看到對方行禮,也馬上還禮,客氣道
:“兩位道兄誇獎了。”隨後再次分賓主落座,天玄子的位置在奉儀身邊,一邊是三位師兄,一邊是兩位客人。
“記得一甲子前,見過楊玄前輩仙姿,至今難忘,不知道楊玄前輩現在如何?”身着黑衣的南離,玩着摺扇,輕鬆的說道。
天玄見問到師父,馬上說:“師父沒有至今沒有來,我準備過幾日到蜀山拜見師父。”說完,又閉上了嘴,他感到在這裡如坐鍼氈,還不如到山裡和那些野狐鳥獸一起玩耍來得舒適,可是沒有辦法,來人是客,又於師父有淵源,自然不能隨便離開。
奉儀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在一旁說道:“天玄,這兩位是修真三大世家的兩位公子,跋拓鋒和南離楚,雖然年輕,但家學淵源,都是年輕修真一輩中的佼佼者,你們年紀相仿,以後要多多親近。”
天玄子連忙想兩人點頭問候,可是依舊沒有話說,跋拓鋒笑了笑,“奉儀師兄取笑了,我們那敢和蜀山比?都是在家裡胡鬧,不敢出來丟人。”說完,打量了天玄一眼,只覺得天玄不過是山野之人,舉止輕浮,根本沒有辦法與世家子弟所能相比。
天玄子注意到,跋拓鋒和南離楚在謙虛的時候,眼中都閃過不屑,更是覺得虛僞。奉儀笑着請茶,放下茶碗,笑道:“客氣客氣,不知道兩位到我天師門有什麼事?”跋拓鋒和南離楚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笑着說:“聽說泰山之顛出現仙器,不知道貴門有所聞嗎?”
奉儀一聽,哈哈的笑了起來,連忙擺手,“兩位休聽外人胡說,道聽途說,不足爲信,前些時日只是師弟練功,引動一些小小的天象,你們誤會了,呵呵,呵呵。”天玄子明白對方來的本意了,一切都是天羅仙衣惹的禍,讓這些人都垂涎於此物。
“呵呵,呵呵,奉儀師兄客氣,我們可不是道聽途說,整個修真界都傳遍了,天玄師弟身上懷有仙人至寶,怎麼可能出錯。呵呵,呵呵,天玄師弟,不要客氣,就讓我們開開眼,如何?”南離楚在一旁幫腔,跋拓鋒也頻頻點頭。
奉儀苦笑搖頭,他不能隨便說出天玄身上的秘密,臨走時楊玄有所交代,天玄身上懷有仙人至寶,不能輕易暴露,現在天玄還沒有能力保護寶物,一旦暴露,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整個修真界到時候又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