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雷霆在涌動,似乎已經到了九天的巔峰。蘇寒持雷都寶瓶,引下一絲天雷。
轟!
銀龍一般的天雷,從天而降,蘇寒立身在雷霆下,如同一名在雷中洗禮聖體的神。
劈嚓!
一道雷光沒頂而入,銀芒在靈宮中彷彿無數遊動的銀絲,噼啪作響,紫色小人兒握着元神劍,將一縷縷銀絲斬的粉碎。銀絲炸裂,純陽的天雷將他軀體內的意煞一點點淬鍊。
意由心生,這並非肉身中的雜質,而是心神中的一點障。天雷煉意煞,心神昇華,清如明鏡,彷彿所有的心障心魔都被化成了渣。
一點點純白的流光,從靈宮中滲出,順着軀體中轟鳴的血,流淌入神池。那一顆由四煞凝聚住的明珠,被一點純白的流光包裹住,緩緩的轉動。
無數天雷中,蘇寒彷彿站立在這天地的最高點。五煞凝結出精華,他凝神而立,神池膨脹到了極限。
轟!
五煞合一,一顆晶瑩無暇的心,從漫天烏雲中爆發出來,它純淨的沒有任何瑕疵,如冰雪雕琢出的靈粹。
火劫五重,道心七變,這一刻,對蘇寒來說,亦是一種小小的圓滿。他跨入了道心境,道心純淨,如一塵不染,是爲無塵心。
神池中的異象還未來得及完全勃發,那顆純淨的無塵心,彷彿一條遊動的精靈,心閃出七彩的光芒,瞬間又是一變。
道心如一面鏡子,將一切都映照出來,流光溢彩,心如明鏡,是爲明鏡心。
兩年苦修,此刻注入外力,一發不可收拾,蘇寒在雷霆下方凝立如山,火劫境大圓滿,五煞化道心,道心接連兩變,一舉衝破了三個小境界。
轟隆!
異象來的無比猛烈,神池中一片雷光如同雷都寶瓶傾瀉,如雨的雷光幾乎化成了人形,諸天神兵在烏雲中浮動,神池如一片乾坤,無數道光芒與殺光滾滾升騰。
紫色小人握元神劍殺入了神池,魔域龍槍,神焰金爐,亦在此刻飛了進去,它們在異象中接受洗禮,被一道道雷淬鍊着。紫人一往無前,與蘇寒幾乎無異,大開大合,握着元神劍斬碎一道道雷光,將閃爍的銀芒吞了下去。
無暇的明鏡心,讓蘇寒急速蛻變,軀殼內兩條大脈化成了龍形,彷彿兩條真龍支撐了強悍的身軀。聲聲龍吟在血流中響起,蘇寒一拳轟向頭頂,無數雷光在此刻炸散了,彷彿一朵銀色的花綻放在天穹上。
滾滾的紫血,轟鳴聲淹過了雷聲,蘇寒心田中道理神紋此刻凝爲一片,一尊鎮天的大印,緩緩懸浮在頭頂,此刻,他彷彿就站在大道下,雄視四海,諸天無敵。
八億四千萬面陣圖,一起蛻變,無數滴血肉,將身軀凝練的如同一塊神金。蘇寒從雲層間衝下,神鴉山被震動了,他的寶體熒光如玉,浮現一層流轉的琉璃光。
老瘸子與小白一起目瞪口呆,這已經不是人,而是從九天落入世間的一尊神,一尊少年時的天帝。
“小友真的還魂重生了?”老瘸子如在夢中,他與蘇寒走了一路,始終戰戰兢兢,眼前的一切太讓人難以置信,死去兩年的人,活生生的再次出現,顛覆了大道法則。
但此時此刻,老瘸子纔在恍惚中察覺,這個蘇寒,彷彿真的是活生生的蘇寒,他在無數雷光中翱翔,無懼純陽天雷,顯然並非一縷神魂。雷克萬陰,強大的陰神,亦會被一道天雷劈的魂飛魄散。
“他與我一般神勇無敵,定是蘇寒!”小白亦用爪子在地上寫字,它境界未到,不能化形,亦無法吐露人言,這樣跟人交流很累。
蘇寒與老瘸子離開神鴉山,如今一切事情都可暫時放下,唯有救出駝叔,纔是最最重要的事。他千辛萬苦冒着魂滅的危險從魂界逃離,就是要讓世間的這些故人都能活下去。
“小友?”老瘸子嚥了口唾沫道:“你不會真的想單槍匹馬殺入乾元古洞吧?”
“駝叔陷在陰牢,我必救他。”
“這個真的很難,我能看出,你實力大進了,但萬年的大教,絕非想象的那麼簡單。”
“世間沒有不死的皇者,亦沒有不滅的道統,萬年大教又如何?”蘇寒語氣淡然,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他還有何所懼。
“護山聖陣完全復甦,再加上徵世神戈,這如同有聖人在守護他們的山門,再加上無數古洞的高手,龍潭虎穴亦沒有這麼危險。”
蘇寒自然知道老瘸子所言不虛,亦知道僅憑現在的自己,真的無法殺入乾元古洞。他沉思了片刻,道:“乾元古洞中,可有緊要的人物在外界行走?”
“據聞,乾元神子一直出沒在東極,這兩年間,你雖不在了,但那些年輕一代中的翹楚人物並沒有停止爭鬥。”
“想辦法找到此人!”
“擒他們的神子,交換大哥與不死?”老瘸子道:“據說,乾元古洞認定你曾將黑暗經與無字仙經傳給大哥,這對他們來說,關係重大,即便擒了乾元神子,乾元古洞會妥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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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的。”蘇寒目光一動,他比過去深沉了許多:“這些大教世家,將臉面看的極重,顏面掃地,等同於威信盡失,擒乾元神子!”
蘇寒與老瘸子萬里跋涉,行走在東極,他們打聽了許久,終於得到一些關於乾元神子的消息。
湛雙城外,蘇寒和老瘸子掩去容貌,進入古城。這是一座不大的古城,背後的勢力亦不算超強,與凌霄古城這樣的大城相比,並不出衆。他們落腳之後,老瘸子讓小白在城中到處走走,探聽一下消息,據先前得到的信息,乾元神子,好像就在此城中。
“爺不去,出去會被人抓。”
“誰他媽認識你,過來化化妝,我保證無人能認出你。”
老瘸子將小白摁住,兜頭一片黑墨潑了過去,小白一身白毛頓時烏黑一片。
小白嘀嘀咕咕翻白眼,隨後離開落腳地,在整個城中來回跑了一圈,它打探消息確實比蘇寒與老瘸子方便的多,一身白毛被墨染透了,遇到茶肆,坊市,酒樓這些地方,朝門口一臥,無人能認出這就是瘸老頭兒身邊的那隻小白狼。
“爺打探清楚了,那個什麼狗屁神子,就在城中,只是暫時落腳,不日內就要啓程。”
“小友,咱們想辦法將他誘出城,而後一舉生擒。”
“不必。”蘇寒目光如劍:“就在城中擒他,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乾元的神子,被人生擒!”
古城望月樓,寶樓七層,這一日,整個七層被人包下,正午前,不少年輕修士步入望月樓,他們均是真極五洲諸教中的弟子,其中一些關係親密的教派弟子游歷到湛雙城後,聚首一會。
諸教弟子身份很不一般,出手極爲闊綽,包下了第七層,將所有屏風桌椅全部撤去,只留一張寬大的圓桌,十數人圍坐下來,珍饈佳釀如流水,旁邊有年輕的女修輕彈絲竹。
咚咚咚……
高大英武的身影,跨入瞭望月樓,直奔頂層。他的步履並不沉重,卻讓整座寶樓都在微微的晃動。
第七層的大門,無聲的洞開,十數名年輕修士沉浸在酒色絲竹中,神采飛揚。
蘇寒出現在門外,他一步跨入頂層,目光掃過,彷彿兩道神光。嘣!一名女修手中的琴絃彷彿被目光掃斷了,絲竹之音頓時停滯,十數名修士一起回望,注視這名不速之客。
“你是何人?”他們目光與舉動都很不善,十數人起身,緩步上前。
轟!
一隻紫色的大手探了出來,道心兩變,氣血如龍,紫色大手摧枯拉朽,彷彿可摘下日月星辰,衆修士全部被震的蹬蹬倒退。人羣中,乾元神子的目光猛然一縮,閃過驚芒。
“是!是小!小妖皇……”
乾元古洞與蘇寒乃死敵,教中人人俱知蘇寒容貌,乾元神子一驚,隨即大喝:“跳樑小醜,假扮小妖皇詐屍嗎!”
紫色的手掌如磨盤,從頭頂再次壓了下來,整座望月樓的七層,頓時被壓塌了,衆人驚呼大叫,乾元神子從塌陷的樓層中直衝上天,身軀一閃一晃,一口乾元劍勃發出精芒。
呼!
蘇寒的身影帶動一蓬紫氣,亦從廢墟中衝出,他比乾元神子更快,更猛,身軀翻滾,象一條紫色的龍翱翔長空。紫色的手掌像是龍爪,一抓碎裂天空與大地,彷彿整片古城都被紫氣籠罩,乾元神子手中劍光還未閃出,立即象是遭到聖兵的鎮壓。
“啊!”
乾元神子大叫,他的境界已不如蘇寒,根本無多少還手之力。蘇寒一抓,將其緊緊攝拿,如同一條天龍在長空中捲住獵物。
蘇寒懸浮在半空中,單手舉起乾元神子,倒塌的望月樓已經引來許多修士的目光,此刻,他們紛紛看到,乾元神子彷彿被一名如天帝般的少年,緊緊抓在手中。
“乾元神子被人攝拿,何人如此大膽。”
“這一蓬紫氣,讓我感覺有點心驚肉跳。”
蘇寒抓起乾元神子,從半空中一閃而過,無數修士立即尾隨,想要看看,究竟是何人當衆生擒了萬年大教的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