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一吼河山破,但此刻的太一聖人,卻象是看到了什麼讓他驚恐的東西,他連連倒退,手指顫抖,指向眼前,一縷縷聖威從身軀中泄露出來,周圍幾個大教宿老都承受不住了,他們飛快的倒退,不知所措。
虛空蕩蕩,眼前什麼都沒有,平靜寧和,但太一的聖人見鬼一般,連聲大吼,連片的殿宇被震塌,天地微微抖動。
“聖祖!”
這一幕來的無比突然,讓所有人都料想不到。太一的聖人指着面前的虛空不住的吼叫哀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幾名大教宿老目瞪口呆,他們就在太一聖人的身邊,但什麼都沒有看到。
“我!殺了你……”
太一的聖人在虛空翻滾,他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身軀內的氣息雜亂無章的四處涌動,所有人都頂不住混亂的聖威,他們被迫倒退,在遠處目睹這一切。
“快!快援救聖祖!”
太一的弟子紛紛大喝,無數件法寶被亮出,但他們不知該如何,根本看不到任何敵人,亦不知危機來自何處。
“這與太虛聖人隕落時的情景,是否一般無二!”
有人頓時回想到差不多一年之前,太虛的老掌教成聖,改寫了真極的歷史,但就在他成聖的當日,莫名的隕落了,引起了無數人的猜疑。事後有機密消息流傳出來,訴說了老掌教隕落的過程。
虛空中什麼都看不到,但太一的聖人如臨大敵,他拼命的掙扎,身軀不住的翻滾,吼叫聲慢慢變成了垂死的嚎叫,聖人垂死,整片太一宮幾乎都被毀掉了。
“啊!!!”
淒厲的嘶吼聲從太一聖人口中發出,讓人感覺毛骨悚然。太一的聖人完全亂了章法,他雙手緊緊扼住自己的脖子,眼珠凸起,如同充血一樣,化爲血眸。
“聖祖!”
幾名太一的弟子忍不住了,他們衝上前去,但還未等接近聖人,混亂的聖威勃發,噗噗幾聲,他們接連爆散,連元神都沒有逃出,化爲飛灰。
嘭!
太一聖人的寶體猛然一抖,從地面高高彈起,隨即又重重落回原地,大地被震出了裂痕,他幾乎要將自己掐死了,脖頸間骨骼爆裂,一寸寸的成爲碎末。
“快!請聖兵!”
有太一的主事者匆忙的下令,但衆人都不知所措,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敵人,即便將聖兵請來,該去對付誰?
一切都在一瞬間,太一的聖人幾個呼吸之前還如神明一般高高在上,此時卻如魔怔,他接連翻滾,眼珠都紅了,身軀壓碎了一片又一片虛空。
“司空老聖人的告誡,再次應驗了!”蘇寒目睹眼前的一幕,無比震驚,他不可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卻能看出,太一的聖人彷彿已經到了垂死的邊緣,正在拼命抵抗。
突如其來的變故匪夷所思,很讓人不可思議,真極最後一名皇者已經坐化了,不知道是什麼,竟然能夠威脅到聖人。
就在這一刻,蘇寒心中猛然一動,遠在玄黃的司空大聖可能洞悉真相,他在玄黃替愛妻守墳,未嘗不是在躲避什麼。
“連司空大聖都要躲避的,會是什麼?”
“嗷!!!”
此時,太一的聖人幾乎瘋狂了,發出了非人的慘叫,圍觀衆人全都嚇的面無人色,他們無能爲力,連太一的門人亦不知該如何。
嘭!
太一的聖人掙扎了許久,他的身軀突然一頓,從虛空中跌落下來,直挺挺一動不動。
現場頓時死寂一片,過了很久,太一的掌教及幾名教內的宿老戰戰兢兢慢慢上前。
“聖祖!聖祖隕落了!”太一的掌教脫口驚呼。
“果然和太虛的聖人一樣!”蘇寒震驚無比,先前就有消息流傳,太虛的聖人成聖當日就隕落,死因很詭異,軀體無恙,但元神粉碎。
而太一的聖人只怕亦是如此,身軀上看不到任何傷痕,但祖竅中的元神已經崩滅,失去了所有生機。
喜事變成了喪事,許久之後,纔有人上前,收斂了聖屍。圍觀者如雲,都沒有散去,他們想看看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蘇寒擠出人羣,準備離開太一,他做到了該做的一切,將司空大聖的告誡傳遍四方,但太一的人不肯聽從,此時慘事發生,來不及挽回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蘇寒在沉思:“是什麼絞碎了聖人的元神?”
這是一個看不到的強敵,滅殺聖人如無物,真極聖人絕跡很多年,剛有兩名強者跨入聖境,立即就招來橫禍,死於非命。
呼!
一陣異常的波動將蘇寒從沉思中驚醒出來,周圍的虛空破碎,一羣太一的門人出現,他們圍住了蘇寒,臉色很不好看。
“究竟是誰,叫你來胡言亂語的!”一名太一的高手喝道。
“我是胡言亂語嗎?事前已經鄭重告誡你們,會有禍事發生,但你們不肯聽從。”
“說,你替何人傳話!”
太一的門人氣勢洶洶,他們都一肚子氣,眼見太上長老跨入聖境了,整個太一將要揚眉吐氣,但慘事突生,剛剛成聖的聖人詭異的死去。
直到聖人死去,纔有人回想到事前曾提出告誡的蘇寒,他們追擊過來,想弄清楚來龍去脈。
蘇寒不可能將司空大聖的行蹤泄露出去,且太一的人態度很惡劣,讓他心生反感。
“說!快說!”
“不要以爲你有一點皇者的傳承就可以目空一切!我們太一的聖祖隕落,此事你要交代清楚!”
“不要廢話,將他拿下,交給掌教發落!”
四五名修士一起涌了過來,紛紛出手,蘇寒身軀起暴起了紫光,幾名修士連忙縮手,都一頭冷汗,犀利的紫光險些剁掉他們的手掌。
呼!
蘇寒催動風火雙輪,從包圍的間隙中衝了出去,太一的門人緊追不捨,但無人可超越風火八極遁,蘇寒越走越遠,留下衆人在背後跺腳大罵。
遠離了太一宮,蘇寒仍被一團謎團攪動的頭腦混亂,他無法猜透其中的真相,可能一切都要等司空大聖歸來,纔可得到最終的答案。
蘇寒遠遁了幾十萬裡,靠近中土中部一座古城,他得到了一些信息,太虛教的道沖虛,不久前曾在此駐足停留過幾日,此時對方已經向西去了。
蘇寒追了下去,但道沖虛行蹤不定,只有一些斷斷續續的線索留下,很難追上。
幾日後,蘇寒來到另一座古城,每到一座古城,他都會在消息最爲密集靈通的地方停留一段時間,將最新的訊息全部收集起來。
古城的一座茶肆,人羣川流不息,很多修士在這裡喝茶,天南海北的消息來回傳遞着。蘇寒在門外徘徊了片刻,將要跨入茶肆的大門。
就在此時,他眼光一動,茶肆的外牆牆角處,有幾個蝌蚪一般歪歪斜斜的標記,很不顯眼,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是蘇寒與駝叔之間的秘密訊號,雜亂無章歪七扭八的標記,可解讀成文字。但蘇寒有些猜疑,這些標記肯定沒錯,卻不是駝叔的手筆,顯然是外人留在此處的。
蘇寒心裡頓時一緊,標記很秘密,除了他和駝叔,無人知曉,但有外人在此留下了標記,說明標記已經泄露。
“駝叔出事了嗎!”
蘇寒匆忙解讀了這些標記,標記蘊含的文字很簡短,只有寥寥數字。
“小壞,向南十萬裡,在五華山等你。”
蘇寒想了片刻,他離開了古城,以玉符向南橫渡了十萬裡,靠近五華山。他很小心,標記有些不對勁,駝叔有可能出現了意外。
五華山的山巔,有一座破敗了許多年的道觀,只剩殘磚斷瓦,蘇寒在此潛伏了兩個時辰,破敗的道觀中有人的影跡,對方穿着破舊的道袍,山羊鬍子隨風亂抖。
“不死大哥!”
蘇寒現身了,不死道人不知遇到了什麼事,雙眼熬的通紅,他們簡短的交談。標記是不死道人留下的,筆跡很生疏,因而讓蘇寒起疑。
“我在附近數座古城內都留了標記,終於被你發現了一處。”
“駝叔呢?”
不死道人未立即回答,他皺皺眉頭,道:“很棘手。”
不死道人帶蘇寒走進了破道觀,一股腥臭的膿血味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不斷有輕微的呻吟發出,駝叔躺在一牀破舊的鋪蓋中,往日又黑又胖的老臉此時全都塌了下去,消瘦的不像樣子。
“駝叔受傷了嗎!”蘇寒快步走上前去,俯下身來,駝叔昏迷着,腥臭的膿血味更濃了。
“這傷很要命,我的聖術亦無用。”不死道人掀開駝叔身上的破被子,蘇寒頓時驚呆了。
駝叔下半截身軀都化成了膿血,皮肉無存,只有森森白骨,他的生機在不斷流逝。
這確實是很要命的創傷,絕殺秘術封堵了駝叔的九竅,無法重組血肉,連不死道人的萬初聖術都沒有用處。
“是什麼人重傷了駝叔!”
不死道人搖頭:“你走之後,你師叔不肯死心,重回黑暗永恆之地找你的師傅。”
駝叔與不死道人重新回到了黑暗永恆之地,費了很大力氣,打開了那扇巨大的青銅門,他們再次涉足那片死海。
“黑暗永恆之地,發生了鉅變。”不死道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