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鐘被什麼寶器鎮壓了!”
蘇寒心頭一驚,餘光隨即就瞟到半空中急速飛來一隻黃玉葫蘆,被擊飛的小鐘和黃玉葫蘆交織在一起,鐘體嗡嗡作響。
黃玉葫蘆溫潤光滑,升騰一片淡藍光芒,這片淡光瞬間就結成瑩瑩冰凌,連同葫蘆和小鐘,全部凍結在了一起。
“又依仗寶器爲非作歹!真當我輝月山無人嗎!”
一聲斷喝,韓莫的身形出現在蘇寒頭頂上方。
“怎麼沒有?輝月山有的是無恥之徒。”蘇寒暗中導引小鐘,但他修爲畢竟有限,小鐘被黃玉葫蘆凍結在玄冰之中,紋絲不動。
“哥哥!哥哥!”韓鵬的胖臉已經腫的面目全非,看見韓莫到來,掙扎着叫道:“快打死這炎陽山的小狗!”
“膽大包天!”韓莫一看輝月山五六個弟子一個個歪七扭八,韓鵬更是被蘇寒揍的叫苦不迭,頓時冷冷盯着蘇寒:“不教訓教訓你,輝月山顏面無存!”
蘇寒不靠小鐘,只能勉強打敗韓鵬這等境界的人,面對十龍境的韓莫,沒有一絲勝算。
“不要打我師弟……”方紫瑤急忙跑到蘇寒身前,擋在兩人中間:“不要打我師弟……”
“你閃開!”韓莫眼神中泛出寒光。
“你們那麼多人打我師弟,不講道理!”方紫瑤不善言辭,卻對蘇寒維護的緊,連連拉着蘇寒,焦急道:“師弟,我們走,我們走……”
“閃一邊去!”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韓鵬看到蘇寒的小鐘被黃玉葫蘆鎮壓,頓時有恃無恐,隨手一揮,大力涌來,方紫瑤蹬蹬被推到了一旁。
“我死,也要拉你當墊背的!”蘇寒一生中從未象現在這樣憤怒過,全身上下熱血一瞬間便涌入腦門。
嘭!
紫氣鐵拳狂暴無比,蘇寒動用全力,反手一拳,將韓鵬打的風箏一般,飛出二十丈遠,噗通落入水潭。
“當着我的面,還敢行兇!”韓莫衣袖一抖,獵獵作響,右臂上瀰漫的淡金光芒中,隱隱盤臥兩條龍相。
“兩次打傷我們輝月山的人,今天不打死你,也要給你點苦頭吃!”
龍騰臂間,虛相浮生,雖無實質,亦讓韓莫戰力驚人,手掌揮動,氣勢無匹,滾滾氣機鋪天蓋地。
蘇寒被籠罩在這強大氣機之中,避無可避,鼓起十成戰力,氤氳紫氣充盈到了極點。
對於蘇寒來說,韓莫的實力無比強勁,不可撼動,而此時此刻,蘇寒卻無可奈何,要硬對韓莫。
“沒有小鐘,你就是螻蟻!”
蘇寒牙關緊咬,催動戰力,紫拳如龍出海,迎向韓莫。
噗……
就在一瞬之間,韓莫臂膀四周淡光如有靈性,一隻手掌穿過團團紫氣,水銀入竅一般,洶涌力量隨着淡光涌動,淹沒蘇寒。
這是蘇寒無法抗衡的力量,他低喝一聲,鐵拳被韓莫的大手震退,餘力不消,連同身軀,頓時如落葉一般,呼的橫飛出去,還不等落地,眼前一黑,渾身血液沸騰,險些昏倒。
方紫瑤花容失色,飛快撲到蘇寒身上,一把將他抱起。蘇寒晃晃發昏的腦袋,在方紫瑤的攙扶下,慢慢站起身來。
“炎陽山的小狗!叫你見識見識我們韓師兄的真實實力!打不死你!”
“哥哥!打死他!打死他!”
“炎陽山技止如此,跟我們輝月山比,差了太多。”
輝月山這幾個弟子,被小鐘鎮壓時如喪家之犬,現在看到韓莫一招把蘇寒打飛,均都神氣起來。
“這小子有點門道!肉身這麼強悍!”韓莫本以爲這一掌,至少要蘇寒斷上幾根骨頭,但對方卻渾若無事,好象並沒有什麼大礙,心中也有點吃驚。
韓莫瞬間壓制住心頭的些許驚訝,一步步逼近蘇寒,負手傲然道:“給我們輝月山的弟子磕頭賠罪,今天就饒你一次,否則……”
“好,把他們都叫過來,給我磕頭賠罪,今天就饒過你們一次,否則……”蘇寒勉強站直身子道。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我師弟!”方紫瑤不顧一切,緊緊抱住蘇寒,淚水滴落。
“死牙臭嘴!”韓莫本不想在論道之前把蘇寒打出好歹,以免惹得朱雀老道發怒,但蘇寒沒有一絲畏懼之色,讓韓莫頓時有一種被蔑視的感覺:“若想自討苦吃,我就成全你!”
“浪蹄子!滾一邊去!”韓鵬剛從水裡爬出來,渾身透溼,蘇寒被韓莫一掌拍飛,他是親眼看見的,料想蘇寒已經受了傷,因此肆無忌憚,要把方紫瑤甩到一旁,再好好給蘇寒一點苦頭吃。
“你先滾!”蘇寒反手一拳,韓鵬象個圓球,骨碌碌又被打到水潭中,兩根肋骨折斷,連口大噴鮮血。
“自尋死路!”韓莫勃然大怒,決意拼着回去被鐵燕道人叱責,也要把蘇寒重傷。
“都給我住手!”
遠處一聲斷喝,兩道人影快如流星。
“是師父師叔!”方紫瑤看到朱雀老道和駝叔,立即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
韓莫悻悻收回即將拍出的手掌,他膽子再大,也不敢當着朱雀老道的面打傷蘇寒。
“怎麼回事?”駝叔尚在遠處時就看見韓莫要對蘇寒動手,皺着眉頭問道。
“朱雀師伯。”韓莫回身指指蘇寒,又指指剛被人從水裡撈上來的韓鵬,冷然道:“你來的正好,你們炎陽山的人,依仗着星神古鐘的仿品,三番兩次動手行兇,我們輝月一脈,一再忍讓,還請朱雀師伯給個公道。”
“是啊,我們幾個人來水潭洗洗手,這姓岳的小子就蠻橫不講理,你看看,把我們韓鵬師兄都打成什麼樣子了。”
“說來說去,還是憑着法器,丟了法器,一文錢也不值。”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方紫瑤連連搖頭,卻礙於面子,對於今天的衝突原因,不忍啓齒。
“小壞主動惹事,打了你們?”駝叔對蘇寒的秉性,十分了解,幾個輝月山弟子嘰嘰喳喳亂說一氣,駝叔卻是一句都不信,狐疑的看看他們。
“你們先回山門。”朱雀老道不動聲色對韓莫道:“等老道查問清楚,若真是揚兒有錯,我必然叫他登門道歉。”
輝月山這幫人本就心裡發虛,朱雀老道一發話,如蒙大赦,轉身就走。韓莫伸手破掉黃玉葫蘆凝結的玄冰,取走葫蘆,又在蘇寒面前,輕聲說道:“七脈論道,你若敢來,我一定打的你跪地求饒!”
等到幾人都走了,方紫瑤急切問道:“師弟,你不要緊吧?有沒有傷到?”
朱雀老道面色如常,並未責怪蘇寒,只是稍稍嘆了口氣,攝起地上的小鐘,對蘇寒說道:“徒兒,大家都是星神一脈,不可爭鬥過劇,小鐘,爲師暫且收回,到你心性稍加磨練,再交還於你。”
“師兄,今天的事,並不是小壞的錯。”駝叔求情道。
“不需多說,回山去吧。”朱雀老道大袖一揮,飄然離去。
“小壞,你要不要緊?沒事吧?”駝叔關切問道,蘇寒卻是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唉!小壞,你也不要心裡彆扭,師兄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就怕什麼七脈不合,等過上一段日子,我替你求情,叫師兄把小鐘給你……”
“駝叔,師父收走了小鐘,我並沒有一點怨言。”蘇寒怔怔想了片刻,纔回過神來。
蘇寒發愣,只是因爲今天跟韓莫真刀真槍交手一次,讓他感覺到了自己和韓莫之間的差距。
這是一種無法逾越的差距!
“十龍境的修士,確實不是我所能抗衡的!”
多少天來,僅存在蘇寒心中的一絲絲希望,也隨着他今天被韓莫一掌拍飛而消弭殆盡。
儘管蘇寒萬分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但也不得不承認,即便自己在論道之前這短短一段時間內日夜不輟的修煉,也無法扭轉頹勢。
呆呆的想了一會,蘇寒才慢慢說道:“駝叔,師姐,我打不過韓莫,替你們保不住……保不住炎陽山了……”
“小壞,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嘛。”駝叔親暱的拍拍蘇寒,說道:“早跟你說了一萬次了,老子已經在炎陽山住的煩不勝煩,巴不得早點換個地方住。你打不贏他,那才最好,免得打勝了,還要在這爛地方繼續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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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方紫瑤輕輕替蘇寒拍掉身上的塵土:“不論住到那裡,都是一樣,只是……只是以後千萬不要再跟人打架……”
“炎陽山……星神古鐘……都要從我手裡丟掉了。”
蘇寒轉眼凝望不遠處巍峨雄壯的炎陽主峰,一顆心也猛然間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