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是笑着從客廳走出去的。
此行不虛!
沒想到,易天行會將經殿的令牌賞給了他,雖然不知其因爲何,但這木牌的價值,他可是一清二楚。
抿嘴輕笑,邁起腳步,向着自己的住處走了過去,卻不知道他的身後,一道人影看見他,眼神充滿了疑惑。
“怎麼?四肢健全,刀疤臉還沒動手嗎?”易崇狐疑的站在那裡,並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人早已經徹底消失,易安也是不知,自己暗暗的躲過一劫。
客廳內…
不但易安疑惑,就是六長老也不知易天行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此時的他,正看着易家主,露出一個詢問的眼神,“沒看出來,你比我還要看重那小子,不過,你爲什麼要答應他?難道你認爲易安真的能打過易崇?”
“嗯!”易天行的臉色凝重,輕輕點頭,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正色道:“難道你沒發現?”
欲言又止,易雲峰不由問道:“發現什麼?”
“易安小侄,在隱藏實力!”
當下,他便將連拍易安三下的事情說了一番,“他有着煉體八層的實力,只高不低,具體是什麼境界,我也不知!”
聲音沉重,毋庸置疑,易天行微微的搖了搖頭,眼眸中甚是疑惑。
這一次,易雲峰嚇了一跳,本來易安煉體七層的實力,就足夠讓他吃驚的了,可這…還隱藏實力?
煉體八層,只高不低?
不可能!
他只覺得腦袋眩暈,有些站不住腳步。
要知道,易安三年前還只是煉體一層,被稱爲廢物中的廢物,而如今,魚躍龍門一般,達到煉體七層,換做是誰都會震驚的睡不着覺,這、這太恐怖了。
妖孽啊!
年齡增長,煉體有多艱難,他深深的知道,可這…
易天行苦笑一聲,“我也知道不太可能,你有沒有發現,他展現出來煉體七層的境界,可我們看他,仍只有煉體六層…”
易雲峰愕然一愣,呆滯的點了點頭。
“他,他豈不是比文軒的天賦還要恐怖?”
何止恐怖,簡直逆天,易文軒年輕的時候被成爲洪城第一天才,而他的兒子…
能稱之爲天才嗎?
悶聲一笑,易家主點頭道:“當年,我嫉妒老子的天分,如今又要嫉妒小的,造化弄人啊,這也是我爲什麼將經殿的令牌給他的原因,希望能爲我當初做錯的事,彌補一些吧!”
說着,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緩步走到門前,望着前方那一道精瘦的身影,眼眸中浮現一抹讚賞。
易雲峰也是臉色一凝,站在他的身後,輕吐一口濁氣,“不知文軒兄是死是活?”
兩人皆是沉默。
對於客廳的談話,易安並不知曉,此時的他,早已到達自己的庭院,端起杯子,品嚐剛剛沏好的囊山金毛峰,春嫂也就是一旁擔憂的看着他,望着那眼眸的焦慮,易安心中更是高興。
“家、
家主找你所謂何事啊?”聲音發顫,春嫂很是緊張。
易安揮手一笑,“沒什麼,就是將經殿的令牌賞給了我。”
“經殿的令牌…”春嫂呢喃了一句,旋即,瞳孔睜得老大,“什麼?”
吃驚,喜悅,皆是浮現在她那蒼老的面孔上,易家的規矩,她焉能不知,如此殊榮,她的上一位老爺也曾得到過,如今,又回到了兒子的身上,這代表着什麼,這代表着被家族認可,重視!
喜極而泣,春嫂甚是激動。
“少爺,這可是喜事,是大喜事啊!”
這麼振奮的消息,她早已將主僕的規矩拋飛到九霄雲外了,今天,可是她活到現在最高興的一天。
抿嘴一笑,易安揮手製止了她一番,有些沉聲說了一句,“春嫂,你認爲我能打得過易崇嗎?”
自顧摸着下巴,他也在暗暗思考。
說實話,對於易崇,他雖然有把握取勝,可把握不大,畢竟雙方的實力擺在那裡,煉體九層對付三品武者,豈是說的那麼簡單,不出意外的話,易崇獲勝已成必然,外界也有很多人罵他不自量力…
謠言蜚語,易安毫不在意。
不過,他不服,三品武者的實力他能摸個大概,可眼下最主要的問題還是要將《黑水煉體決》煉到第三層,可以修煉後續心法《黑水決》,到時兩者結合,面對易崇,也未嘗沒有一戰…
可是,《黑水煉體決》的第二層巔峰到三層,就好像一個門檻,雖然只有一個境界,卻仿若鴻溝一樣,遙不可及,有時候,又好像一層薄紙,吹之慾破,無論易安在怎麼努力,這種感覺都始終存在。
他知道,其間需要機遇,可這種渺茫的機會…
苦笑一聲,易安輕輕的搖頭,眉目間劃過一道皺痕。
細微的變化,春嫂並不知道,自顧的高興說道:“打得過,打得過,我們的易少爺誰都能打的過…”
在她眼裡,易安幾乎是萬能的,三年的變化,每每想起都會讓她笑的合不攏嘴,彷彿又年輕了好幾歲。
微笑不語,易安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徑自的走到窗前,擡頭輕望,看着那徐徐落下的夕陽,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路,真的還有很長!
眼下,他只是處在天武大陸的最底層!
自顧轉身,盤膝而坐,雙手抱球,獨自修煉了起來。
夕陽落,朝陽升,一夜無事,金黃的日光,又從遙遠的天際緩緩的輝灑了下來,大地一片清明。
早上起牀,易安便揣着令牌向着經殿的方向徑直的走了過去,對於這個被稱之爲家族年青一代禁地的地方,他也有着些許的期待。不過,路上的一些雜言碎語,卻是讓他眉頭微蹙…
世界沒有不透風的強,易天行將經殿的令牌賞給他的事,第二天便傳遍了整個易家,鬧得沸沸揚揚,各種猜測漫天飄飛,所有人看向易安的神情都變了,有的羨慕,有的嫉妒,有的狐疑…
當然,也有人非常惱怒,例如四長老的大少
爺。
“哼!”易崇怒哼一聲,狠狠的將杯子摔在了地上,猙獰着臉色,衝着旁邊的易天闊說道:“易天行是什麼意思,這一代中我的實力最高,爲什麼不將令牌給我,反而給了那個廢物?”
不服,嚴重的不服,若不是四長老拉着,他現在就去找易家主理論去了。
“稍安勿躁!”易天闊笑了,笑的有些陰森,潔白的牙齒也是顯露出來,泛着點點寒芒,“崇兒,難道你以爲易天行將經殿令牌賞給了那廢物,他就能打得過你嗎?”
易崇搖了搖頭。
的確,除非奇蹟發生!
“到時,我們完全可以小題大做,順勢將易天行的位子…”呵呵一笑,易天闊緩緩的站起身來,走到了客廳正中的位子,又坐了下去,“這張網撒了那麼久,也該收網了,無論是大魚還是小魚都逃不掉我們的手心…”
“確實很久!”易崇彷彿想到了什麼,輕輕點頭,望着四長老坐下的椅子,雙眸中精光四射,垂涎期待。
易天行的做法,雖然讓他心中不岔,但想到籌備已久的計劃,他的眼眸中依舊滿是興奮,父子相視一下,皆是仰天大笑,就彷彿釘板上的肉已到口中,渾然不知,在他們的頭上,一個叫花打扮的老者坐在那裡,不斷的品酒,不斷的嘖嘖稱讚,臉上卻全是不屑…
如果刀子死而復生的話,看到這位老者定會吃驚的下巴脫臼,因爲他就命喪其手。
墨陽躺在屋頂,翹着二郎腿,怯意的享受着,似乎沒把剛纔聽到的當成一回事。
這裡發生的事情,易安不曾知曉,穿過一片樹林,一座古樸的閣樓緩緩的浮現在他的面前。
四周冷冷清清,微風颳過,帶起陣陣的落葉飛舞半空,不斷的盤旋,久久不願落下,有些荒涼,放眼望去,若不是看到閣樓前面,一個頭發希白的老人在那裡舉着掃帚不急不慢的掃着,他真的以爲,這就是一片荒地。
輕輕一笑,微微擡步,落葉發出吱吱的響聲,易安緩緩走了過去。
“前輩…”他深深的鞠了一躬,“晚輩乃是易安,受家主之命,前來經殿搜閱…”
說話間,他將那黑色的木牌掏了出來,易安不是傻子,經殿是何等的重要,能獨自一人守在這裡,豈會是表面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
對於一些顯山不漏水的人,還是低調一些爲好。
豈料,那位老者彷彿根本沒有聽到,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顧的埋頭清掃地面。
易安有些鬱悶,可就在這時,經殿的大門卻是緩緩打開,望着老者,會心一笑,再次施了一禮,轉身走了進去。
老者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着他的背影,輕輕的笑了起來,笑的有些神秘,卻充滿和藹,眸子的深處也露出一抹有意無意的讚賞。
“易安,易安…”白眉微蹙,直到易安的身影消失,老者才恍然回過神來,自顧呢喃了一聲,“…難道是他?”
彷彿想到了什麼,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分,輕輕點了一下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