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琨城鍾家?”輕吟一聲,易安的心中有些疑惑。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旁邊的那人又是說道,“落雲宗周邊有四座城,分別洪城,千琨城,隕城,還有西州,這四座城皆受落雲宗的掌控,每座城裡面也都有着幾大家族,這個鍾家,也就是千琨城的第一大家族!”
聽到這裡,易安也大概知道了一下,原來並不只是易家獨自會前來落雲宗歷練,每隔三年,周邊四城,衆多家族都會派出自己的得意子弟,前來闖蕩…
在這若大的一個玄空山上,十、六、大家族難免會有碰面,其中更是難免有些摩擦矛盾,對於這些,落雲宗早就發表聲明,不禁止,不允許,默認一切,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第三者,坐看好戲的心態。
他們廝殺的越狠,落雲宗越是高興,這樣就省的他們費盡心思,在這歷練中動些手腳了。
爲了保護他那掌控的地位,每次歷練,衆多家族都會有些人員的傷亡,而且沒人感覺不對,時間越久,周邊四城的實力,竟是處在一個均衡的微妙境界。
“看來這次歷練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想到這些,易安不由笑了,笑的很平淡,似乎對種事情司空見慣。
不遠處,叫囂,辱罵,絲毫不止,仗着自己鍾家乃是千琨城的第一大家族,那些子弟也是高傲的要命,看着面前土裡土氣,連家族紋章都沒有的人,不屑的神色充斥於眸…
挑釁,就是挑釁,弱肉強食本來就是這個大陸的道理。
挑事的那人眯着小眼睛,眸子在依依身上不斷的打轉,竟是還忍不住的舔了舔嘴脣,一臉貪婪之色,看的依依玉眉蹙起,厭惡的站在了易安的身後,小手直搖易安的手臂,仿若在要其替她出氣…
易家的衆人怒不可揭,肚裡都掖着一團火氣。
而就在此時,易安動了,身形輕飄,腳步沉穩,向前踏了兩步,眼眸筆直,寒意散發,衝着那帶頭之人,冷冷的看了過去,淡淡的殺機隱現,衆多的叫囂瞬間平息了下去。
場面靜止,僅能聽到勁風吹動落葉,帶起的嗖嗖之聲。
兩方人馬就這樣對峙着,易家的子弟拳頭都不由攥緊了起來。卻沒人知道,一旁的依依捂着嘴,狡黠的偷笑,嘟囔着小嘴,拳頭也是不斷的揮舞,低聲說了一句,“瘋子哥哥,打他,打他!”
幸好這句話聲音極細,易安沒有聽到,否則,不知他又作何感想,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若是真的打了起來,她肯定會找一個凳子,坐在旁邊,一邊嗑着瓜子,一邊細細看着。
那猥瑣的男子收斂了笑容,視線轉到了易安的身上,也不說話,就這樣輕佻的看着他,桀驁不馴。
“洪城易家!”
短暫的沉默後,易安終於打破了這死一般的沉靜,可誰知,就在他話音剛落,鍾家的那行人卻鬆了一口氣般,放聲大笑起來,“我當是那個大家族呢,擺出這個臭架勢,原來就是洪城的易家啊…”
“久仰久仰!”猥瑣男子拱了拱手,接着說道:“久仰你們易家上千年的強大,屹立於大陸巔峰!”
聽了這話,易家的衆人不由的會心一笑,神色頗爲倨傲。可後面的那句話,卻讓他們面色大變,雙眸都能噴出火來。
“不過,現在嗎?一個不入流的家族,還敢在爺面前叫囂!”
說着,他神色一狠,“將那個少女借給爺玩兩天,今日、你們的冒犯,爺可就此揭過,否則的話…”
“否則怎樣?”
易安怒了,怒極反笑,就連瞳孔的殺意也緩緩散去,對於這種人易
安覺得殺他都是髒了自己的手,也就是此時,他才仔細打量這個猥瑣的男子。
個頭不高,身形消瘦,眼睛不大,鼻子塌下,耳朵也是略有些許的上尖,其模樣讓人看到只能想到一種動物,猴子,不過,這人比猴子還長得還要難看了一點。
易安在想,他怎麼有活下去的勇氣的?
若不是仗着那一身狗皮,惹得又是依依,這種人即使讓他在叫上三天三夜,易安都懶得理會。
聽到他的詢問,鍾家這人也明顯一愣,“否則怎樣?”
說着,他四下看了看,走到不遠處撿起了一塊略小的石頭,道:“看到這塊石頭了嗎?否則的話,你們易家就會想這塊石頭一樣…”
他用手一捏,石頭毫無反應,鍾家這人面容一呆,隨即又是一狠再次捏了過去,石頭仍是紋絲不動。
事已至此,易家的衆人早已憋不住面上的笑容,捧着小腹,指着他哈哈大笑起來,就是依依眼睛也彎成了月牙形狀。
“煉體八層!”
對方用力,易安也看到了他的實力,心中不由的嘆了一口氣,這種實力就敢如此囂張,也不知鍾家到底強到了什麼程度,讓你這般百無忌憚。
猥瑣的男子又使勁攥了幾下,石頭還是絲毫未變,這一次就連鍾家的人也呆了,明顯的不對啊,易家這邊卻笑得更兇了,剛纔的辱罵,似乎都在這笑聲中宣泄出去。
鍾家這人即便是在傻,此時也察覺到了不對,看到易安那似笑非笑的神色,頓時惱羞成怒,“是你搞的鬼?”
說罷,想也不想,手中的石頭就被他拋飛開來,狠狠的向着易安砸了過去。
沒錯,的確是易安的動的手腳,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用內力將這石塊包裹了一遍而已,沒有武者的實力休想將這石頭捏碎,可他僅是煉體八層,就是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來,恐怕也難動這石頭分毫。
石頭剛一扔出去,他便後悔了起來,對方能控制石頭,實力豈是自己可以比擬的?
武者!
最低都有武者之階!
今天踢到了硬石頭。
猥瑣的男子反應極快,可事已至此無法挽回,看着飛來的石塊臨近,易安只是輕描淡寫便將其攥在了手中,淡淡的黑光閃現,也就是這一抹黑芒,讓鍾家這人如遭雷擊,後悔的腸子都綠了。
其餘的衆人也是愕然一愣,一臉的呆滯與不信,自己嘲笑的鄉巴佬們,領頭的竟然是一位武者?
你讓他們如何不震驚,要知道,他們可是鍾家,千琨城的第一家族,即便是這樣,他們的領軍人物纔是一個煉體八層的鐘無方,而對方…
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涌上心頭,就好像一個家主被下人抽了一耳光那般難受。
鍾無方看到對方輕而易舉的便將石塊化解,不由訕訕笑道:“誤會,方纔都是誤會,是小弟們有眼無珠,不知諸位是易家的兄弟姐妹們,所以才產生了天大的誤會…”
這人變臉不是一般的快,十息前還是洪城的鄉巴佬,而眼下卻成了兄弟姐妹了。
“誤會嗎?”
石塊在他手中化爲飛灰,緩緩落下,易安頭也不回擡的說了一句,“原來是誤會。”
“那是當然。”鍾無方連忙答道:“我們兩家的關係可是非同一般啊,硬要說的話,就要追溯到五十年前了。”
說話間,他一臉的神往,表情要多逼真有多逼真。他全心投入,竟是沒有察覺對方那戲謔中所蘊含的冷意。
易安既然展露出了實力,就沒打算平淡收場,看着鍾無方自
說自演的醜態,他也懶得多說什麼,身形微微晃動,眨眼之間便來到了他的面前。
那種速度,立即讓鍾無方嚇得後退一步,額上冷汗直流,心中暗罵了一句,訕訕笑道:“都怪我眼瞎,誤會,真是誤會,兄弟多多見諒,改日小弟一定登門道歉…”
“登門道歉?”易安冷冷一笑,那種笑容就仿若寒風中凌厲的刀子,讓鍾家的衆人情不自禁的打着哆嗦,“不必了,道歉的話,就在近日吧!”
易安的身形再次涌動,不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閃到他的後面,一腳將其踹飛,向着易家的方向摔了過去。
這種人,欺軟怕硬,見風使陀,沒有一點骨氣,用手打他的話,易安只覺得髒手。
鍾無方在地上滾了兩圈,剛纔那一腳踹來,他只覺得屁股都裂成了四半,當下苦着臉,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如果細看,竟是可以發現,他的眼眶中,含有着一絲淚水。
“活該,真是活該!”
衆人往地上吐了幾口唾沫,依依也好像很感興趣一般,從後面走了出來,蹲下身子,託着下巴,一會看看他,一會看看易安,小臉笑成了花。
易安陣陣無語,有什麼好開心的。
“易家的兄弟們,是小弟有眼無珠,你們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小弟一般見識了。”他苦着臉,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可就在他低頭的那一瞬間,都是沒有發現,一絲惡毒在鍾無方的瞳孔中越積越深。
易家的衆人沒有看他,更沒說話,這種人他們覺得看着都有些噁心。
易安也是緩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既然如此,這一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一次…哼哼…”
冷笑一聲,雖然心中生氣,但我們的易大少爺並沒打算和他一般見識。
“絕對沒有,絕對沒有,僅此一次!”鍾無方連忙說了一句。
“我們走!”
又重重的往地上吐了一口,鄙夷的神色毫不掩飾的噴發而出,鍾家的一行人這次可謂是丟人丟大了,過去的幾行人都是掩着嘴偷笑,不過,他們也習以爲常,落雲宗之上,這種事稀鬆平常!
待易安遠遠離去,鍾無方纔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微彎着身子,眼眸直勾勾的盯向易家衆人,那神色,就仿若毒蛇一般惡毒無比,輕輕的舔了舔嘴脣,鍾無方竟然笑了起來。
而這時,鍾家的內也有一人走出,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方哥,難道就這樣算了?”
“算了?爲什麼要算了?”鍾無方大笑一聲,“我看上的東西,還沒有一件不能到手的,武者嗎?”
聲音頓止,鍾無方掰了掰手指頭,又接着說道:“死在我手上的武者也有不少了吧?”
他看了看旁邊的那人,兩者頓時笑了起來,不過,這笑容頗顯的陰森恐怖。
此時的鐘無方和原先那可憐兮兮的樣子近乎判若兩人,陰森惡毒明顯多於他那淫、蕩猥瑣。
前方,易家的一行人有說有笑,極爲高興,顯然,剛纔易安的做法又讓他們感覺到顏面大增,現在他們看着易安的神色都變得不同,那種崇拜又多了一分。
被人家羞辱沒人會覺得很舒坦,可剛纔沒有易安的話,他們只有眼睜睜受辱的份,這一次前來,除了我們的易大少爺實力最強,達到了二品武者之境,而其餘之人,最高的也只有煉體六層。
面對一個煉體八層的強者,他們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而易安在卻又是另一番場景。
這就是這個大陸的法則,沒有絕對的真理,只有絕對的實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