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風是清晨出發的,按照他的腳程本來只需一個多時辰便可抵達,但由於那道傳送門的耽擱,他進城門時已臨近中午,一人一狗對視一眼,默契十足的直奔縣城小餐館,進食的同時也要打聽一些事情。
不知道是翟志明疏忽,還是故意爲之,他並沒有告訴魏風該如何抵達京城,魏風偏向於後者,因爲翟志明沒說的可不止這一點,他甚至都沒有告訴魏風該如何見到他的老師,學宮的導師總不至於是個百姓想見就見的吧?
魏風也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許在他心中,讓魏風這種村裡土生土長的孩子一人摩挲着抵達天陽城也是一種考驗,畢竟,他給的所謂住宿費可是有十幾兩銀子,難保沒有給魏風當盤纏的意思,能考進學宮的人怎麼可能像個傻子一樣做事不加考慮。
鑑於魏風不覺得按時抵達天陽城是件難事,所以他也不費那個心思去琢磨這些,任你千層套路,我就直拳應對。
一頓飯的功夫,魏風也差不多問清楚了。
對於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來說,出行基本靠三種,徒步、公共交通、順風車。
徒步不用解釋;公共交通就是牛車、驢車、馬車之類的,不想坐車就直接騎着牲口也行,只要能夠忍受一路的顛簸;順風車一般是指跟着商隊一起行動,根據付出金額的多少,商隊會安排你坐車亦或者走路跟隨。
馬車一天可以走過一百到三百里不等,租賃馬車是最快的方式,但是抗風險能力要弱一些,跟着商隊比較安全,但是商隊每天走出百里便是極限。
此地距離天陽城六千里,無論哪種方式,最快恐怕也要一個月才能抵達,慢點就要兩三個月了,若是路上再遇到什麼岔子,那能不能趕上九月初的學宮入學考便是個問題。
這畢竟是魏風首次出行,雖說他現在戰鬥力是比普通人強很多,但是考慮到這個世界還有修行者這種東西,所以穩妥起見魏風還是打算跟着商隊行動一段時間,一路順利最好,若是不順他中途再選擇單獨行動也不遲。
桑林縣隸屬於昌平郡,昌平郡又隸屬於延州,昌平郡是延州境內數一數二的大城。
因爲背靠十萬荒山,各類自然資源充足,交通、商業也是非常發達,一年四季從各地來到昌平郡、又從昌平郡前往各地的商隊絡繹不絕。
前往首都天陽城的商隊在昌平郡內不難找,魏風直接搭乘了去昌平的馬車,桑林縣距離那邊也就兩個時辰的路程。
“今日的天氣倒是怪異的緊,怎麼這雨時下時停的……”路程過半,前方駕車的車伕小聲嘟囔着。
這話也傳出到魏風耳中,他輕笑出聲,懷中的蒼狗雖然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是也配合的咧開嘴巴,眯起眼睛。
見到蒼狗這憨態可掬的模樣,魏風笑的更開心了,不過想到了某事,笑聲漸斂,他忽然意識到,這個世界是有修行者的,既然普通的車伕都能意識到這雨下的蹊蹺,那高端的修行者有沒有可能會直接識破呢?
越想越覺得是有可能的,畢竟這個不是從轉職祭臺中獲取到的能力,而是屬於他的天賦,那不能排除其他人也有天賦的可能。
心中打定主意,路上儘可能減少魔霧雨的使用次數,特別是抵達天陽城之後,在沒有試探出修行者的能力前,不可隨意操控降雨,最多在自然降雨的時候順帶感知一下。
馬車的顛簸要遠超魏風想象,馬兒小跑起來的時候,
稍微遇到些崎嶇路,就能把魏風給顛的屁股離開車廂,這讓他想起小時候在鄉下乘坐大巴車時,坐後排的體驗。
官道兩側雜草探出頭的不多,路上車轍極深,足以說明這條路客流量不在少數,運輸貨物的來往馬車佔了大半。
桑林縣養蠶的作坊極多,歷年產出的蠶絲通過昌平中轉,供應至全國各地,所以桑林縣內的富戶倒也不少,再加上桑林縣附近的村鎮有很多村民以打獵爲生,每年販售的動物皮毛也不在少數。
“客官,昌平郡到了。”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目的地,車伕將簾子撩開,黝黑褶皺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期待的看着魏風。
魏風在蒼狗耳朵邊嘀咕幾聲,得到它的回覆後,才從它脖頸間掛着的小荷包內數出一百文遞給車伕,約定的價格是八十文,多給的二十文算是一路讓他多淋一些雨的補償。
車伕接過錢,臉上笑容頓時帶上了幾分真誠,嘴上不斷說着吉祥話,目送着魏風下了車遠去,這才調轉方向回返桑林縣。
馬車是東家的,車伕只是負責趕車, 車費待返回需要上交給東家,他只是每月領取東家付的工錢,但今日獲得的這些小費,卻可以全部入他個人的兜裡了,20文,不少了。
額外收入進賬心情大好,返程時也沒有再下雨,這讓車伕的心情更加舒暢了。
另一邊,魏風也跟着排隊的人羣進了昌平郡。
這個世界對於平民的管制好像很鬆,進城查驗時只要沒有攜帶管制類兵器,基本不會被攔下來查驗身份證明。
所謂管制類兵器,就是弓和弩,尋常刀劍只作登記,倒不會禁止帶入城中,出門在外許多人都會選擇帶把刀防身。
進入城門後,大街兩側都是各類商販,其中賣食物的最多。
昌平郡的特色小吃極多,因爲來往商隊出身五湖四海,每年都會在此待上一段時間,久而久之便將各地特色美食的做法帶到了這裡。
蒼狗一進城就不停地聳動着小鼻子,圓溜溜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兩邊攤販擺放的小吃,還沒走幾步,便用了兩隻前爪扒在了魏風的腿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魏風當然知道它的意思,蹲身從它頸間取下小荷包,從中取出一些銅錢捏在手中,然後順勢將錢袋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他右手拿着銅幣,蒼狗看向哪個攤販,他就去哪個小販手中買上一袋,不多時,右手的銅板已經全部兌換爲了左手的小吃,但是魏風沒有直接遞給蒼狗,而是稍加安撫讓它別急。
他的身後,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已經盯上了他,只是都有些遲疑沒有行動,魏風似無所覺,只顧自的往前走。